苏队,名叫苏恒。
上个学期,莫渐云刚进大一。计算机学院大二的苏恒,当时正在组建乐队。
实际上他正在因为组建乐队的事情苦恼。
苏恒家就在南都市,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他自幼学习钢琴,家里准备的都是雅马哈的琴。也许是家里的管教引导与从小熏陶,苏恒一直热爱音乐。
是不是每个男孩到了青春期的时候,都会喜欢热血和炫酷的事物?
比如电吉他。
苏恒读初中的时候,有些厌倦了钢琴那清脆和过于优美的声音,开始迷恋起电吉他来。
也得益于长期学习钢琴的音乐积累,在兴趣的催动下,他的吉他练就得很快。到了高中的时候,和一帮志同道合的同学组建了一支乐队。
乐队在校园里天生就是宠儿,极易收获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社团活动、文化节等等,苏恒的乐队都会露面演奏。他们的歌曲大都从beyond、黑豹等乐队的作品里挑选,再稍加改编,很受欢迎。
苏恒相貌平平,但作为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在高中时代也是学校里的名人。
高三那年,一方面要冲刺高考,乐队合练和演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另一方面,热爱音乐的苏恒对乐队的选曲风格现状难安。
从大名鼎鼎的林肯公园和夜愿等乐队入坑,苏恒推开了金属世界的大门。
国内的摇滚无论是技术上还是艺术上,似乎都无法与国外金属派系相比,而且苏恒对金属乐的理解越深,就感到两者的差距越大。
高考结束后,随着同学们天南海北相隔相望,乐队也就解散了。
整个大一的一年,苏恒过得平平淡淡,完全没有高中时候的风光。虽然他并不追求受人瞩目,但没有音乐没有乐队,让他憋得慌。
苏恒大一下学期加入了学校的音乐协会,学校官方认可的唯一一个音乐社团。很多爱好音乐的学生和有乐器特长的学生,都会选择加入进来。
音乐协会在国南大学算是一个大社团了,吉他、架子鼓这些受众广的乐器都在社团里设有分舵。
音乐协会会长名叫宋元辉,比苏恒高一届,法学院大二学生。他刚从上任社长手里接棒。
厉害的是,宋元辉也是在很早时候就组建好了一支乐队,乐队名字叫做“灯塔”。
到苏恒加入音乐协会的时候,灯塔乐队在国南大学已经很有名了,甚至连南都市其他的学校都知道国南大学有这么一个校园乐队。
参加了两次社团活动之后,苏恒看到学校里喜欢音乐的同学还是蛮多的,于是萌生了在大学里组建一支乐队的念头。
他在社团里认识了和自己同是计算机学院的陈星。
苏恒和陈星像是书中那种相见恨晚的一对知音。
陈星也是金属乐爱好者,喜欢夜愿、喜欢诱惑本质和海妖。他们一接上头,就互视对方为知己。
刚开始是分享对心中神级乐队的见解,然后又在云网音乐上互粉,共享歌单。再然后,他们逐渐交流起乐器的弹奏。
陈星会弹吉他和贝斯,贝斯练过一段时间,技术还算不错的,不过乐理水平比较菜。
他虽没有乐队经验,但是学琴以来就喜欢照着大神的视频复弹,如果能搞到去音轨的无贝斯伴奏,就会边弹边代入,仿佛自己就是那乐队的一员,在进行演出。
苏恒给陈星说了组建乐队的想法后,两人一拍即合,乐队名字应运而生,叫做“星痕”。
音乐协会的社团活动大致就两类:一个是共同赏析音乐,另一个是按乐器或者声乐唱法分组切磋交流。
有时候,会长宋元辉的灯塔乐队会在社团里合练,大家都围观学习。
经过大半个学期下来,苏恒和陈星发现,喜欢金属的人实在寥寥无几,他们组建乐队的热情也逐渐靠向冰点。
苏恒找到了社长宋元辉,希望能公开在音乐协会内征召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加入。如果可以的话,更想通过音乐协会在校园内发布乐队组建的公告。
宋元辉却告诉苏恒,国南大学这种重点综合型大学,因为有艺术学院的存在,所以乐队这种组织学校并不提倡。学生自发组织的乐队都只能私下里小打小闹,而音乐协会有灯塔乐队一个牌子也就够了,不能再多。
宋元辉只比苏恒高一届,却始终高高在上,一副学长的口气云云。
他叫苏恒别组建乐队了,还反过来劝他,说如果有兴趣,可以到灯塔来,灯塔好几个成员都是大三学长,到了明年下半年就会去忙找工作和实习的事情,乐队位置会空出好几个,到时候好好竞争一下。
苏恒很清楚,宋元辉说的虽然不假,但灯塔的吉他手和贝斯手都不是明年就要毕业的,加入了肯定是长期的替补和陪练。
大学一共才几年?
苏恒毕竟有以前的风光经历,在音乐上何等的心高气傲,再加上和陈星说好了一起组建乐队,便直接拒绝了宋元辉。
“一山不容二虎嘛,理解。”陈星听到苏恒带回来的结果,嘲讽说道,“不过他也还算正大光明,把理由全都给你说了,没有背地里阻挠。”
大一结束时,星痕乐队的成员仍然就只有苏恒和陈星。苏恒假期里和高中同学小聚几次,短暂回到自己的音乐圈子,重温了乐队合练的感觉,也开始给陈星打气。两人互相鼓励,在金属乐中寻找力量,决心在大二上半年一定把乐队组好。
秋天,两人进入大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退出音乐协会。
莫渐云才进大学的时候,拖着个大箱子,背着个大背包。
刚开学,所有新生要接受一个月的军训,军训过后接着就到了国庆长假。
国庆假期他回了趟家。假期结束,再从凤湘市到南都市的时候,莫渐云不需要再带很多的行李了,他在家里收拾了一些不是必要,但又很需要在自己身边陪伴四年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榜单中第一名的,就是他的琴,一把不多见的琴,比木吉他略小,比小提琴略大。莫渐云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黑色的琴袋里,其他的东西则塞在一个小旅行箱里。
他出门坐出租车,箱子放后备箱,琴放在双腿上。
坐高铁,箱子放行李架,琴放在身旁。
到了南都市坐地铁,琴全程背在背上,用一只手拉着背带,身怕在人多的地方琴被别人撞到,或者被东西磕到。
直到进了校园,他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苏恒从音乐协会所在的教学楼走出来,他刚刚游说一个会键盘的同学退会未果,整个人状态有点低迷。
他耷拉着脑袋走在莫渐云的后面。
突然,他注意到了莫渐云背着的琴袋。
出于某种机缘的安排,他跟莫渐云搭话:“同学,你喜欢弹琴吗?”
“呃……是的。”
“你好!我叫苏恒。”苏恒边介绍自己边伸出了右手。
莫渐云愣了一下,也伸出右手:“莫渐云。”
接下来他们进行了“同学,你对乐队感兴趣吗?”、“同学要不要来试试?”的标准流程,莫渐云还真的老实巴交跟苏恒走了。
苏恒把莫渐云带到了那间叫做“涅夫莱特”的咖啡馆,二楼房间里的乐器和设备堆放得还比较杂乱。
苏恒说道:“不好意思,这个地方刚租下来,还没来得及整理。”
他把电吉他接好音箱交给莫渐云:“你随便弹两段试试吧。不用拘谨。”
既然是随便弹两段。拿着电吉他的莫渐云跟平时可就是两个样子了,他一点不客气,试拨了两个音之后,一阵风骚的滑弦起手,弹起了《passionandtheopera》的前奏。
“哇靠,大夜愿!”苏恒惊呼,“伸手就来啊这……”
几段弹过,苏恒对莫渐云的吉他水平极度满意,对莫渐云的金属气质更是喜出望外。要不是因为莫渐云是大一新生,苏恒简直想叫他一声云哥。
简直是捡到宝了!
莫渐云顺理成章地加入了乐队,用石磊的话说,他估计是最早加入到校园乐队的大一新生之一。
甚至……没有之一。
经过莫渐云入队这个事情,苏恒开始固执地认为:大二甚至以上年级的学生,有没有水准、适不适合加入乐队,通过一年的时间都已经认知得差不多了。如果有谁是好的人选,自己应该都有听说。
而大一才是卧虎藏龙之地。
接下来,他把找人的重心放在了大一,甚至没事就去校园里转悠,想再遇到个背着琴或者拿着鼓棒走路的小伙伴。
事实证明,莫渐云这种人才不是随处能遇见的。苏恒浪费掉不少时间,也没有再“捡”到有缘人入伙。
好在乐队人员已经过半,他们很有底气。
苏恒和陈星改变策略:鼓手找一个基本功好的,键盘找一个可塑性强的,是不是金属党无所谓了,先拉上船,以后慢慢熏陶。
陈星负责找人,苏恒负责落实场地。
差不多就是在十一月底入冬的样子,苏恒确定了长租涅夫莱特咖啡馆的二楼,咖啡馆老板娘还把楼上装修了一番,改造了露台区域,加装了隔音。
苏恒把原来乐队里放着吃灰的音箱设备和一台电鼓搬了进来,陈星找来了和他们同样大二的鼓手阿哲和一个大一的键盘手小k。
星痕乐队就这样正式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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