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加了好友。
接下来的课,三个人都带着耳机,不时在手机上点点,不时摇头晃脑两下。
宋阳汐偶尔转过头来瞪一下莫渐云,嘴巴微微翘着,好像在说:“你听的这是什么奇怪的歌?”
那表情十分可爱。
她多半是点到了莫渐云歌单里那些噪得飞起的旋死金属。
那些歌,林远也点到了。他觉得好听到哭。
果然亲儿子啊,对音乐的喜好都跟老子一模一样。
宋阳汐的歌单也不错,以两个欧美女歌手的主,她收藏了很多。还有不少老派硬摇滚,蝎子、邦乔威之类的,看不出来,这妹子还喜欢这一类。
也有很多华语流行歌曲,毕竟是妹子嘛。
林远觉得这个云网音乐app够他听几年的。
听歌时可以看评论看歌手简介,可以跳转到歌手其他专辑和top精选。歌手页面还推荐了风格相近的其他歌手。对于歌手和歌曲风格的把控,精准度极高,这可能就是莫渐云极力推荐的原因。
这之后,林远花了一个多星期,听完了夜愿的所有作品。
这么多年过去,夜愿的主唱一换再换,林远起初难以接受,但是继续听下去,发现神作频出,乐队灵魂永远无法撼动。
对于自己的金属启蒙,抱着丰富的情感听完之后,林远不仅感叹于音乐,也感叹科技的进步。
金属的世界仍然人口稀少,但与金属世界的距离却拉近了百倍。互联网技术的发达,使得听到这些冷门歌曲的途径如此便捷,这也算得上是金属乐的春天了。
至少,对林远来说,这是春天。
林远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而且一点不孤单。
上课吃饭都跟石磊和莫渐云一起,作业基本都是和石磊一起抄莫渐云的,有时候也在上课前抄抄宋阳汐的。
课也不多,大把的课余时间,他通常就是去体育场跑步或者在寝室里做力量训练。他必须保持超级刑警的身体本能。
有了云网音乐听歌以后,林远做囚徒健身的时候都带着耳机,他恶补了很多歌曲,他知道的乐队后续的作品,他之前不知道的乐队,都听了很多。
他在属于自己的音乐世界里遨游,偶尔想起老秦他们,脸上就泛出得意,囤了十八年的这些顶级神作,只有他一个人有机会欣赏。
另一件事情跟听歌如出一辙,就是看球。
林远在网上把这些年来的欧洲杯、世界杯全翻出来看了个遍,有喜欢的球队就看全程录像,其他的就看看集锦。
他怀着幸福感,观看了中国队征战世界杯的全部三场比赛。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对他来说却如同朝圣一般。
还有件事就是补电影。用手机看电影,有时候用石磊的电脑看。
如果说落下没听的歌有一条河这么多,那落下没看的电影,就有一片海那么广。
石磊经常纳闷,为什么林远总是看《变形金刚》、《哈利波特》、《功夫》这些老片,看的时候还各种咋呼,感觉跟没看过似的。
一天中午,林远和石磊从食堂打饭回来,坐在寝室里边吃边用手机看视频。突然有人来敲寝室的门。
林远开门一看,是老q。
这兄台跟莫渐云一间寝室,他姓瞿,取第一个字母q,大家都叫他老q。
老q的老字,不是因为他年龄大或者面相显老,而是因为他是个经常开车的老司机,老是老司机的老、老色批的老。
他的这一点和石磊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人也挺好,为人爽快,跟每个人关系都不错。
老q进门看也没看,就问道:“石磊呢?”
有点着急的样子。
林远反手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随即把门敞开。
“走走走,去我们那翻译下,下了个电影,有剧情没字幕。”老q踱步进来的同时,对石磊说道。
石磊的妈妈是日本人,班上的男生大部分都知道。
石磊从小在日本长大,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班上的男生玩日式rpg游戏,看动漫番剧什么的,遇到语言障碍经常找石磊帮忙。
石磊叫上了林远一起,跟着老q出门。
林远跟在石磊和老q身后,从509寝室来到了515寝室。
进门一看,三五个人围在老q的电脑面前,他们看到老q把石磊带来了,马上热情洋溢地招呼开来。
“磊哥来了!”
“大神,快请主宾席就坐!”
几个人把椅子让了出来,石磊被他们按在了椅子上,还有人给他捏肩膀。
电脑显示器正播放着电影,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坐在榻榻米上准备吃饭,其中一个女生正在打开外卖,另一个女生非常地漂亮,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她的身材非常的高挑。
“打开吧。”石磊一坐下就进入了翻译模式。电影里的人每说一句他就跟着说一句。
“披萨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喝点吧”
“不用沮丧,你也喝点。”
石磊一句句翻译着,其他人静静地看,时不时有人赞叹道:“还是磊哥厉害啊。”
林远也觉得石磊确实厉害。平时只是听说石磊懂日语,没想到是这种同步翻译的水平。从小在日本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厉害归厉害,只不过这电影的尺度,为何如此劲爆?不停地对林远的视觉和大脑进行着冲击,没多久,他就没有在意石磊的翻译了。
林远看了看身旁的莫渐云,莫渐云正端着饭盒,站在椅子后面边吃边看,满脸的悠然自得。
这电影看得林远心跳加速,血压猛增,他从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电影,美得让他的三观不停地受到冲击。
“好舒服。”
“等一下,那里不行。”
石磊真牛,继续尽职地翻译着。
一个同学说道:“磊哥,这些你别说了,我们听得懂。”
再看莫渐云,大家都被电影情节带动得情绪饱满的时候,他还依然端着饭盒边看边吃,手和筷子正常地工作着,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此刻这种场景下还保持着如此的淡然,简直让林远惊呆了。
电影看完了,散场。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的回了各自的寝室和床铺。
林远也正准备离开,却注意到莫渐云回到他的椅子上,拿起了一把琴弹起来。
这把琴很特别,比木吉他略小,比小提琴略大,米白色的琴身又圆又胖,琴箱处有很别致的镂空雕文,整个造型看起来,是一种复古的感觉。
莫渐云缓慢地拨响一些音符,没有弹曲子。
琴的声音比吉他略微厚重一些,有点像竖琴和木吉他相结合的声音,充满了欧洲中世纪的韵味,那种流浪乐手弹奏出来的声音。
没几个人能认出这是什么琴,但林远认识。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林远觉得这应该是一把鲁特琴。
林远走过去,问道:“这是什么琴?”
出于某种原因,林远没有表示自己知道,而是试探地问道。
莫渐云没抬头:“鲁特琴。”
“声音真好听。”林远赞叹。
莫渐云抬头说道:“这声音很有味道。我还不是很会弹,没事练两下。”
老q笑着对林远说:“这把琴可是他的宝贝,我们任何人都不准碰的。”
自从上次跟着去看星痕乐队合练之后,莫渐云几乎每次去涅夫莱特练琴,林远都跟着去看的,只有一两次没去。
星痕乐队最近每周六都会把设备搬到一楼涅夫莱特的主厅,演奏几首慢摇滚,一来锻炼大家的现场能力,二来为咖啡馆造造声势。
乐队合练的时间也因此变多了,每周五排练每周六表演,每周二还加练一次。
去的次数多了,林远跟骆洛也熟了起来,还认识了涅夫莱特的老板莲姐。
莲姐三十岁左右,是个和蔼的人。
她家就住在附近,但工作忙闲不定,闲的时候经常在店里,忙起来或者出差,就完全把店托管给骆洛了。
她符合骆洛对老板娘的一切幻想:知性和善、体贴下属、管理自由、放权充分。她不在的时候,骆洛就是老板,什么时候开门,什么时候打烊,全都是骆洛说了算。
星痕乐队周六在涅夫莱特表演,林远就帮着搬搭设备,忙前忙后。
周六晚上的客人不单有学生,也有附近的各色人等,有时候还有学校的老师。
人挺多的,点单的多了做不过来,林远还辅助着做饮品。
也会遇到周六店里人很少的情况。比如这个周六,林远就不用帮忙做饮品。
乐队准备就绪,宽敞的主厅只零星坐着三两桌人。
表演照常,曲子是莫渐云从宋阳汐的歌单里淘到的一首《alwayssowhere》。
苏队的歌声挺不错,虽然没有原唱蝎子乐队的那种邪魅,可发音很纯正。
莫渐云的吉他是亮点,solo很有味。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不温不火,有些慢性子,可一到弹起琴来的时候,就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那种需要与音乐交融才能发现到的魅力。
莫渐云身高适中,站姿挺拔。
他弹琴的时候,总能捕捉到乐曲中最有感觉的重音,和最有表现力的音符。他随着演奏,适时地、张弛有度地晃动身体,不知不觉间,便让曲子变得更具感染力,抓住现场的每一个人。
这首歌放在这种时候再适合不过了,慵懒的歌声,涣散的气息,咖啡的香味,稀疏的听众……骆洛站在吧台前擦拭着杯子,林远坐在角落里欣赏着,手里的香烟漫漫飘散,他的思绪也飘得有点远。
好久没摸鼓了,下周去音乐协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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