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放开一对“凤爪”,  顺便整理了一下被翅膀扇乱的发型,然后扭头对陇南王说:“我就是动物亲和力比较高。”

    陇南王微微笑道:“的确很像凤凰。”

    傅希言:“……”和聪明人打交道,确实没什么意思。

    两句话的工夫,和尚背着一个年轻人三两步便到了近前。离傅希言上次见他,  也没过多久,  但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傅施主。”

    “忘苦大师。”

    两人装模作样地打完招呼,  立刻开启打探模式。

    “施主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和傅贵贵一起来?”

    两人对视着,忘苦率先败下阵来,主要是陇南王在旁边悠然看戏,显然和傅希言相处得不错。忘苦道:“施主问的是这只赤鹏大鸟吗?”

    傅贵贵因为找到了主人,  在旁边性兴奋地啪嗒啪嗒走来走去。

    “它一天间在贫僧头顶上飞了五六次,后来就一直跟在后面了,  贫僧也不知为何。”

    傅希言扭头看傅贵贵,明知它不会说话,  还是没好气地问:“说好了在原地等待,  不要乱跑的呢?我不是说好了让猪肉铺老板每日喂肉?”

    带着傅贵贵进榆京,  等于脸上贴着身份证,所以他路过某个小镇时,向当地的肉铺老板订了一个月的肉,让他每天挂新鲜的猪肉在树上投喂,只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傅贵贵张开翅膀,愤怒地扇动了两下,尾巴也在地上拍着。

    傅希言暗道:莫非是猪肉铺老板阳奉阴违,  收钱没干活?

    他又注意到它的裙子又破又脏,显然在外面吃了苦头,  不由心疼:“好了好了,  爹回去找猪肉铺老板算账。不过,  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跟着忘苦大师?”

    傅贵贵张了张嘴吧,发出单调的哎呀声,然后……又扇了两下翅膀,甩了两下尾巴。

    傅希言:“……”误会肉铺老板了,扇翅膀甩尾巴可能只是傅贵贵新学的舞步吧。

    忘苦见他和傅贵贵聊天,立刻走到陇南王面前,下跪行礼,然后将背上的人放到地上:“幸不辱命。”

    傅希言见他们有话要说,识趣地带着傅贵贵去了别处。

    陇南王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青年,眼神十分温柔:“这就是二哥的儿子?”

    忘苦道:“他便是刘焕,被他们下了药,我一时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好在他们下手很有分寸,即便不醒,但脉象平和,人也没有太过消瘦。”

    陇南王低头打量着刘焕的脸:“像二哥,也像容侧妃。”

    忘苦说:“是,我第一眼便觉得像云中王。”

    陇南王道:“二哥成亲后一直想要孩子,盼了那么久,总算盼来了,却没见到。人的命数真是很奇怪,永远是想要的得不到,来了的又不是时候。”

    忘苦跪在地上,小声嘀咕:“王爷不去要,又怎么知道不是时候呢?”

    陇南王斜眼看他:“这边是你偷我香囊的理由?”

    “属下罪该万死!”忘苦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告罪的意思,眼珠子还灵活地往屋里探了探,“傅鉴主应该不是孤身来此吧?”

    陇南王冷哼一声。

    忘苦见他脸虽然黑,眼睛却很明亮,心中一喜:“王妃也来了?”

    陇南王伸出手,指着他的脑袋道:“再擅作主张,以后便不用跟着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忘苦笑嘻嘻地说。

    “起来吧。把焕儿抱到屋里来,躺在地上像什么话。”陇南王一转轮椅,退到了屋子里,忘苦连忙跟进来。

    蜡烛已经灭了,但旭日东升,窗外的光线也足够照明了。

    陇南王等

    忘苦将人安置好,才说:“说说这一路的遭遇吧。”

    忘苦便将跟着温娉南下,收霍原之女为徒,策反刘坦渡事败,带着诸人想从榆林镇离开等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梅下影不在,我一人无法同时带走刘焕和霍原之女,因此,温娉便主动提议带着霍原之女去给修筑城墙的役夫做饭,打算等他们修到城墙中段时,再找机会逃离。我带着刘焕和老三离开榆林镇之后,又找了个机会把他留在了客栈里,自己偷偷离开了。”

    吴宽一向贪睡,这事倒也不难。

    “不过我怕他们沿途安排了眼线,所以绕了一段路,我没有来迟吧?”

    陇南王有些怜惜地看着床上的刘焕:“来得刚好。就是不知待他醒来,会否责怪我的选择。”

    在北地,刘焕的身份比不良于行的陇南王更有优势。他不仅是云中王之子,也是容越的堂侄。比起容荣这个早已离心的妹妹,容越与容惠的关系更好。而容越逃离北周之后,便成了温鸿轩的得力助手,如今还是驻扎北境外的十万大军的监军。

    陇南王没有继承人,论立场论血缘,刘焕都是最亲近的一个。可以说,只要陇南王配合温鸿轩承认刘焕的身份,北地的两大阵营立刻就能拧成一股绳索,刘焕即刻便是北地之主。

    忘苦说:“据我所知,刘焕并不想认王爷,刘坦渡待他不错。”

    陇南王低头,自嘲地笑了笑道:“也好。”

    一个生下来便是在将军府里养大的孩子,如何能强行要求他去承受一个战败的王爷父亲带来的麻烦。

    如他有孩子……

    陇南王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失去感知的腿。

    忘苦见状忙道:“听说储仙宫有位医术出神入化的药师,待王爷与王妃重逢后,可以去府君山一趟,说不定能治好。”

    陇南王缩回手,意兴阑珊地说:“再说吧。”

    小神医都判了死刑的事情,他也不敢抱希望,以免让自己更加难堪。

    傅希言虽然带着傅贵贵在外面玩,但心思一直留在屋里,见忘苦出来,立刻凑过来:“刘焕怎么样了?”

    “被下了药,一时醒不过来。”忘苦这么说,也是抱着求医的心态。储仙宫混阳丹天下闻名,铁胆药师姜休的名气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还要请傅鉴主代为引荐姜药师。”

    傅希言对刘焕印象不错,如今又有陇南王、虞素环这层关系,自然不会拒绝。

    今天午饭吃得略早,傅希言本以为是陇南王的习惯,谁知吃完饭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傅希言看着马群和马车出现在荒镇,蓄势待发,疑惑地问:“我们去哪儿?”

    “麂城。”

    麂城临近北境,与十万大军驻扎地极近,也是张祖瑞的势力范围。

    傅希言吃惊道:“元瑾还没带着人回来。”

    陇南王道:“为免温鸿轩跟踪张将军,我们事先约定在麂城见面。”

    之前的计划没有算上傅希言和裴元瑾,为了保障陇南王安危,才特意让忘苦赶过来,不然忘苦也可以在麂城等待。

    陇南王见傅希言面露难色:“有何不妥?”

    傅希言想了想道:“我们还有事,要与元瑾商议后再决定去留。”

    他们此次来北地,主线是带虞姑姑找陇南王,但还有支线任务,诸如完成翡翠土的兑换,寻找阵师宋磊明以及镐京前雷部主管事任飞鹰等。

    而且,抵达北地之后,裴元瑾曾经联络过北地曾经的风部主管事,如今的北地分部主管事阿布尔斯朗,却没有得到回应,也需要调查。

    陇南王沉默了下:“你们的事情若是危险,不如将素环留在麂城。”

    傅希言:“……”

    还以为他半天不说话是在纠结啥,原来是这。之前还不想见呢,现在又怕见不着,人啊!啧啧。

    傅希言微笑道:“那就要看虞姑姑怎么想的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虞素环一定会选择留在麂城,就算她不这么选,傅希言和裴元瑾也不方便带着她到处跑,但想到陇南王之前让虞姑姑掉了那么多眼泪,他就决定将答案留到最后揭晓,让他也尝尝患得患失的滋味。

    匆匆与陇南王等人告别,傅希言带着傅贵贵踏上了寻夫之路。

    虽然不知道裴元瑾他们现在走到了哪儿,但张将军赶着去接手十万大军,离开榆京之后必然会一路南下,所以只要顺着这条路线走,总会找到的。

    ……

    计划是很美好的,但实现起来,还是略有些困难。

    “这边,这边!”

    傅希言在下面拼命地指手画脚,叫得头发都要白了。

    傅贵贵这才从西面飞回来。

    傅希言盯着它。总算知道傅贵贵和忘苦是怎么遇上的了。“以前也没发现你路痴啊?”一路跟着走南闯北,不都飞得挺好。

    傅贵贵也愁。

    小时候是两个爹轮流抱着走,自然不用分辨方向。后来是长长的车队,在天上看着可明显了,现在他爹就那么一个黑黑的小不点,稍微飞得快点,飞过头了,就找不到了。

    傅希言并不知道傅贵贵的腹诽,还在心里计划着怎么改一改女儿路痴的毛病,傅贵贵就自己想到办法了。

    傅希言无语地看着傅贵贵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遮天蔽日芭蕉叶:“干嘛?”

    傅贵贵飞起来,扑过去,想要将芭蕉叶插在傅希言的脑袋上。

    傅希言立马让开:“戴绿影响家庭和谐!”

    ……

    后来,路上就多了一个肥袍飘飘的红影。傅希言一边用轻功飞快地跑着,让红袍展成一面大旗,好让天上的女儿看到,一边自言自语:“难道是蛇的基因拉低了鸟的视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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