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厉行有轻微洁癖,出发前除了衣服和日常用品,他往行李箱里塞了不少备用毛巾和床上四件套,甚至连睡袋都有。

    只是安虞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东西会是现在这种用法。

    狗男人这时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简单的白色t恤,休闲舒适的阔腿短裤。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装扮,穿在他身上却好看得出尘。

    他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有几滴水珠落下,顺着脖颈好看的曲线向结实胸膛流去,留下让人无限的畅想。

    听安虞诧异问起,男人淡淡瞥过去一眼:“哦,主要是怕你偷看。”

    安虞:“?”

    偷看你个狗头!

    这狗男人真当所有人都馋他身子吗?

    可小厉行却插嘴道:“才不是这样,爸爸刚才说,你是女孩子,就算外面没人,也要注意保护你的隐私。”

    小厉行刚说完这句话,就接收到来自大厉行凌厉的视线。

    小孩连忙闭上嘴巴,无辜的眼睛眨了眨,似乎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慕厉行轻咳两声,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别误会,换作别的女士我也会这样做。”

    安虞也没打算误会,她点了点头:“嗯,明白。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公归公,私归私。

    撇除慕厉行讨人厌的点,他今晚这个举动还挺绅士。

    三个人洗除一天风尘,总算清清爽爽。

    时间已经不早了,慕厉行关掉屋子里的灯上床睡觉。

    这张木床虽然经过收拾整洁干净许多,但床小小一张,一米五的尺寸都没有。

    慕厉行裸身高一米八八,安虞个头也不低,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挤在一张床上,小厉行像个夹心饼干夹在中间,虽然勉强挤下,可一转身,慕厉行和安虞两个人眼睛就能对上。

    乡村的夜很黑,关了灯,就是最深沉的暗。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眼睛和脸,呼吸却清晰地从对方那里传递。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不经意交织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

    慕厉行再次蜷缩在床沿,比昨晚在家里还痛苦。安虞也脸对着墙壁,鼻间全是泥土陈旧的味道,整个人都不好受。

    两个人都倔强地保持这种僵硬的姿势。

    没多久,传来两道均匀的呼吸声,是安虞和小厉行的。

    这一大一小居然转眼就睡着了。

    不过大概是白天太累,山村又无比寂静,慕厉行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和外面的虫鸣,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

    ……

    半夜,挂着直播间的网友们被一记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他们摸出手机迷瞪着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摄像头被蒙着,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干着急。

    慕厉行从地面上爬起来,透过昏暗的光线目光沉沉地盯着床上。

    安虞从原本的窝在木床最里侧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横着睡,这也导致本来睡在中间的小厉行慢慢外移,挪到了他之前的位置上。

    果然不该对这女人的睡相有所期待,他昨晚在家里就应当吸取教训。

    慕厉行蹙着眉头站起身,将小厉行抱起,轻轻放到靠里的位置,这样小孩就不用像自己一样被安虞挤下来。

    然后他又轻手轻脚地挪动安虞的身体,试图让她恢复原来的睡姿。

    这个过程有点艰难,慕厉行向来不喜欢跟安虞有任何肢体上的触碰,可这时不得不一只手托起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推动她的腿部。

    女生腰肢很细很软,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布料,皮肤的温度清晰地传递到指尖上。

    小腿皮肤也很细腻,肤质光滑。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响动,睡梦中的人轻咛一声,身子动了动。

    慕厉行动作僵住,生怕这个时候安虞醒来,看到当前的情况被她误会。

    好在她只是侧了个身,人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慕厉行终于舒了口气。

    他重新躺回床上,期望接下来能睡个安稳觉。

    没想到眼睛闭上没多久,一只胳膊就搭了过来,紧接着安虞像树袋熊抱着树一样抱住了他。

    慕厉行:“……”

    第二天一早,安虞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八爪鱼一样挂在慕厉行身上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虞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在原来的世界被爸妈不止一次数落过,就连最好的朋友都说每次跟她一起睡觉简直就是在遭罪。

    可安虞也没有办法,她一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用她爸的话说就是晚上有盗贼进来把家搬走了她都不一定能醒。

    安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能睡,闭上眼睛,就好像漂浮云端,四处浩远空茫,思绪也随之混沌。

    明明身体是轻飘飘的,大脑却像是被万千条幔重重裹住。

    于是她很想抓住什么,不断奔跑,想看看浩淼的尽头是什么。

    却怎么也走不出。

    安虞的大脑一点一点地恢复清明,她轻手轻脚地抬起胳膊和腿,眼角偷偷瞥慕厉行,怕这个时候慕厉行醒来很是尴尬。

    不过近距离看这狗男人是真好看啊。

    完美的五官轮廓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下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画家用画笔细细描摹。

    平常总是用淡漠清冷的眼神注视着别人的一双眼睛闭阖着,被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两丛暗影,有种沉静的美感。

    薄唇轻轻抿着,唇线完美,高挺鼻梁下浅浅气息呼出,脖颈间的那颗小痣也有意无意地在眼前荡漾。

    真是个男妖精,难怪原主爱他爱的那么疯狂。

    就是脾气实在不敢恭维。

    安虞在心里唏嘘一声。

    忽然眼前的男人睁开眼,神色不悦道:“好看吗?”

    他声音带着惯常睡醒时的黯哑,低低的,却像大提琴一样轻易扣动人的耳膜。

    安虞正沉浸在慕厉行的美颜暴击中,没想到慕厉行突然醒来,脑子没转过弯来张口就是一句:“好看。”

    她说完这两个字,大脑立马清醒过来。

    糟糕,上头了。

    一不小心就被美色迷成了不值钱的模样!

    安虞蹭一下爬起来从床上跳下去,下一秒身后传来一记痛苦的闷哼——她不小心把慕厉行的小腿肚给踩到了。

    一行人被工作人员们叫醒,洗漱完毕后聚集在昨天晚上吃饭的村长家小院里。

    闻绍看慕厉行脸色不太好,走路姿势也不太对,便走过去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还有,你腿怎么了?”

    慕厉行沉着脸,瞥一眼罪魁祸首安虞,她居然已经心安理得地吃起了节目组给大家准备的早餐,对踩了自己的腿丝毫没有愧疚的情绪。

    慕厉行闷声回闻绍:“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闻绍想起昨晚去他那里送风扇和水壶的时候看到的屋子里的景象,那张床睡三个人确实有点挤。

    于是闻绍提议:“不然今晚让小小行去我那里睡吧,我那屋子宽敞,多个大人都绰绰有余。”

    慕厉行昨晚正是因为把小厉行这个缓冲带放在了里侧,这才被安虞钻了空子强行抱了一个晚上。

    要是把小厉行送去绍哥那里,那他今晚不是要继续被安虞祸害?

    想到这里,慕厉行婉拒道:“不用了绍哥,也就两个晚上,很快就能回去了。”

    比起单独跟安虞在一起,慕厉行宁愿三个人挤着睡。

    闻绍听他这样说,也就没有再劝。

    闻绍回到座位上去,继续喂儿子吃饭。

    餐桌对面,戚漾家的大儿子祁斯屿咬了一块葱花饼趁他妈妈不注意探头到小厉行身旁,在小厉行耳边悄悄说:“我们刚来的路上看到一棵树上有一个蜂窝,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捅马蜂窝?”

    小厉行刚往嘴里舀了一口粥,听到捅马蜂窝差点没把粥从嘴里喷出来。

    “捅马蜂窝?”他惊呼出声。

    祁斯屿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嘘了一声:“你小点声,被我爸爸知道就惨了。”

    可是已经晚了,他身旁的小女孩扭头就出卖了他们:“爸爸,哥哥说他要去捅马蜂窝!”

    立马有压迫感极强的视线摄过来,来自他那个不苟言笑的爸爸祁氏集团现任掌舵者祁寻翊无声的警告。

    祁斯屿缩了缩头,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男孩气势立马弱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我就说说而已。”

    这是四组嘉宾来到安河寨的第二天,经过昨天的预热,今天早上蹲在直播间的人要比昨天多很多,大家都想看看今天会有怎样的惊喜,没想到进来就听到霸总的儿子撺掇影帝的儿子去捅马蜂窝,还刚有苗头就计划败露,被抓了个正着。

    看着祁斯屿小朋友耷拉着脑袋一边扒拉饭,一边偷偷瞥他爸的方向,似乎还在挣扎,直播间的观众们忍不住在屏幕前笑出声。

    尤其是那些全程围观过祁斯屿父母爱情的网友们更是想不到,爱的结晶“祁斯屿”在家里的地位如此堪忧。

    【哈哈哈,感觉这一季的家庭画风都奇奇怪怪的。】

    【谁说不是呢,厉哥那一家纯倒霉蛋子,漾姐这家反差萌,我第一次见霸总家的小孩想捅马蜂窝的,还挺入乡随俗,他不怕被蛰吗?】

    【说起这个,想到我小时候跟堂哥一起去捅马蜂窝,他捅完撒丫子就跑,把我给忘了,然后我的脸被蛰成了大馒头e

    【前面的姐妹太惨了,跟那个掉粪坑的有得一拼,哈哈哈哈哈。】

    【只有我觉得妹妹告状什么的很反感吗?小小年纪就很心机的样子……】

    【????】

    【你怕是没有兄弟姐妹吧?兄弟姐妹之间互坑不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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