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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因为手误被挂断后,岳繁静紧张地等了好一会儿,但是都没有再打过来。
因为岳繁静没有关麦,所以直播间的粉丝也有听见前面的微信电话声,纷纷讨论起了她这边的情况,但岳繁静已经无心直播,还好今天已经直播了一段时间,所以她可以直接准备下播,毕竟总不能直播见家长吧,就算别人无所谓,但她还要脸啊。
“现在时间也到下播的时间了,朋友们明天见。”
没等弹幕反应过来,她就直接点了停止推流,结束直播了。
【,:怎么办,我刚把你妈妈的电话挂了……】
直播结束,现在可以全身心地思考该怎么办了,岳繁静第一时间联系宁默,宁默回的还挺快。
【默:[干得漂亮jpg]】
岳繁静心虚地笑笑,一时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反话……
【默:等她再打。】
【默:我也挂过几次。】
【默:没事。】
【,:[黄豆流汗]】
【,:我怎么不太敢相信你呢。】
她是你妈妈,不是我妈妈,你挂电话和我挂电话能一样吗?
但是岳繁静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努力地自己调节心态。
【默:她不会在意的。】
【默:我昨天说可能就是一个视频电话,你看我是不是说对了?】
【默:没关系,别担心。】
虽然宁默是这样说,但是岳繁静还是担心,她喜欢宁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宁默在节目里或者采访里提到过自己的家庭,所以宁默母亲对她而言是一位完全陌生的长辈。
岳繁静门都不爱出,就是陌生的同龄人她都不知道怎么交流,更何况是陌生的长辈。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跟宁默说的一样,宁默母亲第二次打来了电话,这一回岳繁静没有再挂断,做了一个深呼吸就按了接通。
宁母的样貌出现在手机屏幕,是一个极知性的女人,气质冷冷的,看起来是做事很干练的类型,整的岳繁静更紧张了些。
“伯母您好,我是岳繁静,刚刚我不是……”故意挂断电话,是不小心按到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母打断。
“不好意思,我等会儿还有工作,所以没时间听你说完,我打电话过来只是想看看你,嗯,挺漂亮,希望你能和宁默好好交往,两个人互相照顾。”
岳繁静看着屏幕中优雅的宁母,懵懵地眨巴着眼睛,她被这突然的一串话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呆呆地应声“好”。
宁母礼貌地颔首微笑:“没什么事了,那我挂断了,以后见。”
“好的。”岳繁静的右手刚举起来,视频电话就“嘟”地挂断,她呆滞地摆了摆手,把没做完的挥手动作完成。
宁默妈妈做事好干脆啊……这是岳繁静在接完这通视频电话后唯一的想法。
【,:打完了。】
【,:伯母真的只看了看我。】
【默:说了不用紧张。】
【默:打了多久?】
岳繁静退出和宁默的聊天页面,打开和宁母的聊天页面看了一眼。
【,:……19秒。】
【默:[哇哦jpg]】
【默:正常时间。】
正常时间……
岳繁静想起了最开始注意到宁默的时候,他一个人在练习室里孤单地练习,全世界都与他无关,他就像是偌大银河系里不属于任何一个星系的孤独星球,在无声地自转。
那个时候她就一直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独特的气质。
究竟是有过多少次被果断挂断电话的经历,才能让现在的宁默将从前的事情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岳繁静好奇,但她并不打算问,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再提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突然想起,你好像做了我很久的树洞,所以如果以后你有心事,欢迎找我。】
【默:话题转的好快。】
【默:好的,知道了。】
“在和饭鲸聊天?”严宇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宁默对着手机笑的模样。
宁默也不打算隐瞒,回道:“嗯,我母亲给她打电话了。”
“哟呵,”严宇顿时放下手上的文件,移动着自己的座椅靠近宁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然后呢?”
“19秒的视频电话。”
宁默放下手机,拿起身前的文件看了起来,严宇听后,耸肩笑了笑:“区间内。”
如果不是宁默,严宇从来不会知道世界上居然会有人打电话绝不超过一分钟,即便是给自己的孩子打电话,也从没破过例。
不过他们家也不是正常家庭就是了,当初因为要做宁默的经纪人,所以他问了他原生家庭相关的问题,宁默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很淡,家庭条件不错,父母算是家族联姻,但后来他的父母为了追求各自幸福,在他挺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离婚后,宁默跟着母亲一起生活,宁母是位对待工作很认真的女人,宁默又是一个早熟的孩子,从小就不需要母亲怎么操心,渐渐的两人便联系越来越少。
再然后宁母再婚,宁默的存在就显得更加尴尬,明明从前是一家人,但现在却成了两个家庭里唯一多余的一个,他不再联系母亲,宁母也没管过宁默,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仿佛就只是一条抚养合约。
宁母会定期给宁默汇钱,但是宁默在能挣钱后就自己另外办了一张银行卡,宁母汇钱的那张卡他再没碰过。
这对母子的关系真的很神奇,严宇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感叹一句。
他没见过宁母本人也不算多稀奇,但他感觉宁默也有好多年没有和宁母面对面说过话,他俩打电话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还是极简的工作汇报,这工作汇报还是不定时的类型。
严宇有的时候会想,宁母每一次联系宁默是不是都是心血来潮,想到了就打个电话问一下,半分钟内结束通话。
“在想什么呢?”宁默已经看完一个文件,但严宇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严宇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你了。”
宁默不回话,也低头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苦涩:“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想。”
“也是,你说的对。”严宇笑着附和。
以前的宁默不爱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在练习室里跳舞,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把同一个舞蹈练千遍万遍,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整个练习室里,他的身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却又是那样的夺人眼球。
直到有一天,像是幼虫终于破茧成蝶,他身上单一的颜色忽然色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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