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说出这种要求来,法奥维拉心里竟没有丝毫意外,反倒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定定地看了牧野一会儿,才平静地说道:“当然可以。雄主想在餐厅吃还是在床上?”
“还是去餐厅吧。”牧野说完这句话,十分自然地张开了双手,一副索求拥抱的姿态。
上将便顺着他的心意把他抱起来,抱到餐厅,刚想将他放到椅子上,确感受到勾住他脖颈的手臂微微用了点力气。
他询问地看去,牧野的脸上泛着红晕,嘴里小声说道:“我想坐在你腿上,在你怀里。”
法奥维拉就是再反应迟钝也能察觉出这个雄虫在得寸进尺,故意提出这些要求来。可他受惊是确实发生的,手脚发软或许是真的,但绝对没达到走不了路,吃不了饭的地步。
他故意要腻在自己身上。
法奥维拉本该觉得烦,过去的二十几年,他对雄虫的厌恶难以言说。
但他没有。
没有厌恶,也没有抗拒,甚至有一丝心甘情愿。
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他听从雄虫的吩咐,就这样喂他吃了一顿饭。
雄虫眼底的窃喜他看的一清二楚。
当事人牧野则完全没注意到上将的心思,他沉浸在这股狂喜中,连味道只是一般的饭菜,在他尝来也变成了无上美味绝世佳肴。
上将舀来一勺汤,他提前好久就大张着嘴等着,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迫不及待。
那些虚弱受惊,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说是吃饭,却比喝酒还要醉人,一顿饭下来,他已经晕晕乎乎,双颊通红,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每吃一口就要说一句,“你真好,我好爱你阿,喜欢”
说到法奥维拉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不得不低声威胁道:“要是再说,我就不喂了。”
牧野才意犹未尽地住口,还要抱怨道:“连说实话都不让。”
法奥维拉不禁默然。
就算是实话,也没这种说法。
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这天牧野到底还是没有做饭,既然上将不想让他做,他也决定贯彻自己娇弱雄虫的设定,受到惊吓,哪有那么快好,最低也得缓上一天才行。
这来之不易的一天他必须好好珍惜。
不过也就局限在拥抱这里,至于亲吻,他虽然想,却也担心对方会不愿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这一天几乎都没自己走路,像个藤蔓一样缠在法奥维拉的身上,不知道还以为腿断了。
法奥维拉也纵着他,他说去哪儿,上将就抱他去哪儿,连晚饭也是喂着吃的。
也许是他有点儿自恋,牧野总觉得法奥维拉有点儿动心了。不然他完全可以拒绝自己这些胡搅蛮缠的要求。
若说午饭没缓过来情有可原,不至于晚饭还这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可是上将既没有戳破,也没有抗拒,要不然他也不能这样求索无厌,一堆要求。
可是只观上将的面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牧野并不是个智慧超群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以说是非常不到位了,除非对方表现得十分明显,那他才能看得出来。
法奥维拉是什么人,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面上滴水不漏,他能瞧出来才怪了,除非是上将自己故意表现。
到了晚上,仍旧是牧野先去洗漱,法奥维拉后去。其实就算晚上要睡在一起,但隔壁也有浴室,没必要非排队用一个,牧野没提很正常,但法奥维拉也没主动提起。
牧野躺在床上,心中纠结要不要说今晚还一起睡,一张被子那种,反正白天也这样睡过了。
他厚着脸皮,觉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都这样睡两回了,索性以后都一起睡算了。
他正畅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蓦然间意识到,上将这一次进去得实在有些太久了。
浴室隔音很好,听不见一点声音。
牧野敲了敲门,“法奥维拉?”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一股淡淡的雪松气息传出,牧野又叫了一声,仍是一片寂静。他心下一沉,猛地把门打开。
浴室里浓重的白色水雾霎时间就涌了过来,里面又湿又热,闷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水流声不断。
浓郁的雪松烟草气息扑面而来,他这才恍然明白,这是法奥维拉信息素的味道。
他慢慢摸索着往前走,忽地脚下感觉踢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牧野心里一紧,连忙蹲下身子,“法奥维拉?”
门开着,浴室里的雾气渐渐散去,他也能终于看清了脚边的情况。
上将正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他的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眼睛紧紧闭着,眉毛皱起,牙关紧咬,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牧野一下慌了神,急忙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法奥维拉浑身赤-裸,他却一点儿占便宜的想法都没有,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焦急地低声喊他:“法奥维拉,你怎么了?”
或许是这样一番折腾起了作用,上将缓慢地睁开眼,原本浅蓝的眼睛此刻幽深极了,好似一片深海,蓝到发黑。
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牧野的身上,表情冰冷中带着隐隐的癫狂之色,一下将牧野翻身压倒在身下,低头嗅闻他脖颈间的气味。
他的虫翼也瞬间张开,遮住头顶的灯光,将彼此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
法奥维拉一直是从容不迫的,平静淡然的,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神色,整只虫流露着一股危险气息,牧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大型野兽盯上了。
他的反常让牧野想起了一个被忽略的重要问题——信息素紊乱。
想到这点,牧野匆忙放出精神力探过去。
精神丝一触碰到法奥维拉,好似碰到了一团乱麻,一汪泥潭,连带着他也被卷进去深陷其中,只能一点点儿梳理安抚狂躁的精神。
而法奥维拉显然是神志不算清楚的模样,他抬手抚上牧野的额头,然后缓缓向下,掠过他的眼睛,鼻尖,最后停在嘴唇上,反复按压着两片唇瓣。
他的手还是湿的,按压的力度不大,进攻的意味却很浓厚。水顺着头发滴落到牧野的身上,砸中他的锁骨。
“张嘴。”他说,声音沙哑。
牧野的脸轰地就红了,心脏狂跳,嘴唇不由自主地张开一条缝隙,迎合法奥维拉的深吻。
他神魂颠倒,浑身瘫软,像是一块果冻,散发着甜腻腻的焦糖味道,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含糊地吐出一些意味不明的音节来。
他的大脑已经被自己的热度烤化了,想要咬下舌头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可他的嘴里还有外来者在作乱,让他只能被迫张着嘴承受。
与此同时,他还要帮法奥维拉梳理信息素。
牧野眼尾泛红,目光又是迷醉又是哀求。
罪魁祸首终于停下,嘴唇离得很近,随着说话相互摩擦。
“乖,叫雌主。”
法奥维拉的眼睛好似一个漩涡,牧野恍惚迷神,在这漩涡里翻滚,然后顺从地沉到海底。
“雌主。”
法奥维拉低低笑了,奖励般吻下去。
牧野的脑海如同星球炸裂,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清明,瞬间就被这股精神上的冲击席卷撞碎,他喘息着搂住对方的脖颈,顺从地就像被献祭的羔羊。
在这股焦糖与松香混杂交融的气息中,法奥维拉却慢慢恢复了理智。
尽管牧野没能继续进行精神力安抚,可是他的信息素过于浓厚,也成功帮他压制了这次的信息素紊乱。
法奥维拉清醒的那一刹那,瞬间呆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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