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恒这句话说的太理所当然,让谢珠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便低头喝起了手中的冰糖雪梨银耳羹。
这银耳羹炖的倒是不错,冰糖的甜和梨的清香尽数的融在了汤中,银耳也是粘稠而软糯。
唯一可惜的就是,谢珠槿不爱甜食,尤其是银耳羹这种甜食,不过这碗银耳羹不会很甜,谢珠槿也可以勉强接受。
看着谢珠槿喝完银耳羹后,慕之恒接过了她手中的空碗,神色如常的开口道。
“今天早朝上,谢夫人的母家被柳尚书给控告,皇上下令把齐远打入了大牢,家中男丁一律流放,女子则是发卖为奴。
“不过谢夫人已经嫁入了谢家,应该不会被牵连进去,但是谢家日后怕是也会元气大损。”
谢珠槿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慕之恒,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齐家就能落了幕。
不过心中也并没有很奇怪,毕竟齐家做的那些事情都在那里摆着,有心人想要收集倒也不是不可能。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也从来都不是说着玩的。
谢珠槿语气淡淡的开口道,“也不奇怪,齐家若是自身光明磊落,便不会有这种结局了。”
慕之恒微微挑眉,其实也不尽然,齐家放光太久,怕是他这位姑父都看不下去了,不然他也没办法这么轻易就扳倒齐家。
而且,即便是一个人足够光明磊落,也太怕人泼脏水,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也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这些话慕之恒没有说出口,谢珠槿和未必不明白,只是可能因为谢夫人,连齐家一块厌恶上罢了。
慕之恒心中这么想着,开口时的语气却甚是温和。
“想吃什么,我安排厨房去做。”
谢珠槿被这突然变换的话题,弄的有些猝不及防,却还是答道。
“都可以。”
“什么叫做都可以,总要有个特别的偏好才是。”
“那就清淡一点吧。”
谢珠槿吃饭是两个极点,要么就是原汁原味,要么就要是辣一点的。
但就看她现在嗓子的情况,后者显然是不要想的存在,她也一点都不想多体验,满嘴都是药味的感觉了。
慕之恒闻言眸色微动,笑着应道,“好,我安排厨房去做。”
此刻,谢府的玉兰居,远远不如谢婉倾的梅苑来的和谐,丫鬟婆子也都手忙脚乱。
谢夫人在听闻齐家的消息后,就即刻晕了过去,若不是被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怕是要摔得不轻。
直到一个时辰后,谢夫人才悠悠转醒,刚一醒来,就立刻抓紧了身边的谢欣怡。
“怡儿,刚刚是我听错了对不对,我父亲他怎么可能出事呢,你外公他没有出事的对不对?”
谢夫人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神期待的看着谢欣怡。
可惜谢欣怡并没有如她期待的那样,说出她想听的答案,反而红了眼眶,声音颤抖的唤了句。
“母亲……”
饶是谢欣怡心智再如何成熟聪明,此刻心中也只剩下害怕和六神无主了。
她心中很是明白,她和母亲之所以能在谢府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谢文昭顾忌着母亲身后的齐家而已。
如今齐家失势倒台,虽然牵扯不到母亲身上。
但她和母亲日后在谢府的生活,也不会好过了。
以谢文昭这个自私自利的性子,一旦她们身上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就必然会被他舍弃。
若是以前,她身上还有个第一才女的名号,但现在这个名号也没有了,父亲也必不会再护着她和母亲了。
想到这里,谢欣怡再也忍不住,扑进谢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谢珠槿的风寒来的急,离开的也快,只第二天就几乎完全痊愈了。
不过谢珠槿觉得,还是因为霜雪医术高明的缘故。
倒是昨天晚上才离开的慕之恒,今天一大早又来了。
谢珠槿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慕之恒,也不开口说话,只老神在在的喝着粥。
这一举动看的一旁的竹苓暗自焦急,在竹苓看来,慕之恒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两人这一段时间相处的又不错,接下来怎么也该往恩爱夫妻的方向发展。
但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怎么两人就一个比一个还要冷淡了。
竹苓想不明白,但是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还冷的脸色,也愣是不敢出口去劝。
就在竹苓以为,两人会一直安静下去的时候,谢珠槿突然开口了。
“齐家虽然落了幕,但到底是在京城扎根了多年,也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慕之恒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这里需不需要我安排一些人过来,我怕谢夫人会狗急跳墙。”
谢珠槿表情淡淡的摇头,“不用,我这里的安全不用你担心。”
慕之恒闻言也不多问,只轻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听到这个好字,谢珠槿看向了慕之恒,眼中难得的多出了笑意。
她想,怕是再没有人能像慕之恒这有趣,也这么进退有度不让人感到反感了。
更为难得的是,慕之恒身上有一种即便是现代人,都没有的品质,那就是尊重。
这一点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可有可无的。
但谢珠槿却偏偏很在意这一点,她也讨厌极了,用一句我是为你好来帮你做决定。
谢珠槿也觉得,这种说法很可笑,怎么会有人觉得,他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呢?
慕之恒不知道谢珠槿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在悄然间,谢珠槿已经对他改了观,不然一定会很开心。
饭后,慕之恒就很自觉的离开了,就好像他过来只是为了吃饭一样。
而谢珠槿对此也没有任何表示,让竹苓忍不住的开口道。
“小姐,慕丞相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谢珠槿小口小口的抿着茶,神色慵懒道。
“他为什么会生气?”
不等竹苓回答,谢珠槿就又开口道,“你是觉得,我对他的态度太冷淡了,所以才这么担心对吗?”
竹苓闻言不知该怎么回答,但纠结的表情却无疑是默认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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