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透施而出的大队人马,正在雪地卜急匆匆的朝石攒咒,可渡口处行来。b

    虽然现下是散漫了一些。但是萧言一旦点兵派将,这些跟着他转战多日的军马,顿时就兴奋起来。私下里面也有风声传出来了,萧宣赞是去问郭药师的罪过,要将常胜军残部完全解决掉!

    要是常胜军是大宋旧有之师,萧言此举自然是大逆不道,不见得会有什么人会听他的号令。常胜军所部,不过是降军而已。不管什么时期,也不管哪个朝代,对所谓降军,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能利用的时候利用一把,没用处了就分化瓦解甚而遣散。也不值什么。萧言要干,就随他干去好了,只要这罪名安得得当。在萧言立下了底定燕云的功绩之后,大宋不管是汴梁城中人物,还是就在燕地的宣帅太尉相公们,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更不用说,大家伙儿和郭药师他们这帮人还有帐要算!大家跟着萧言北上打女真轮子,当时人人心中都有一股悲壮之气。不求有什么功绩了,但是居然在后面动手,抄了自家后路大营,杀伤了留守袍泽,这个就实在超出了容忍底限!对于萧言当日轻轻将郭药师放过,就自顾自的进了燕京城,也没说什么要料理郭药师他们这支残军的事情。但凡胜捷军白挂兵出身的,无不愤愤,此刻萧言突然动手。在汴梁城闲得有点发慌的这些儿郎,无不是兴高采烈!

    就算那些常胜军出身的,心里面多少有点不大对劲,那也绝不会说出来。说不定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还盼着常胜军的这点底子,早点清除干净早点好。省得再多生波折,让大家踏踏实实的就为大宋凶卜车得了。乱世中出来的人。对于安稳的将来,可是加倍的期盼!

    为了小心起见,萧言带出来的人马,基本上都是胜捷军和白挂兵出身的,足有二千之数。加上留守在那里的余江所部,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已经稳稳压住郭药师手里那点可怜的残留人马。将领也是最为得力的,岳飞和韩世忠这两尊护法都请了出来。各领一翼。历史上中兴四大名将之二来对付郭药师,当真是豪华到了极点。方腾和还在养伤的马扩,留在燕京城中,镇抚大局。两人都是根子正,出身够。镇住燕京,等闲人也不能趁着自己不在翻出什么浪头出来。至于那位王禀王太尉,在得知萧言举动之后,叹口气没说什么,就带着不多亲卫跟着萧言一起过来,他的意思萧言也是明白,郭药师收拾也就收拾了,但是赵良嗣是童贯衙署中人,也是大宋正式官身,让萧言对赵良嗣稍存一些体面就是王禀不如此,萧言也没打算动赵良嗣半根指头,他又不疯,现在就跟大宋整个官僚体系挑战?就算是他是发改委出身的也没逆天到这个地步啊

    所有一切,只瞒着留在燕京,被暂时软禁起来的郭蓉。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大概还在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萧言和自己爹爹的和解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萧言脑海当中稍微一浮现,就被他强自按捺下去。按捺住这份思绪可当真不容易,几乎用尽了萧言的全部理智!

    一切都是没法子,自己既然在这个时代,就要做这个时代的事情…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萧言就这么带着麾下精锐,杀气腾腾的直奔郭药师赵良嗣所在而来。而鼻京城,离郭药师赵良嗣他们所在的河滩,不过只是大半日的路程!”小。

    两千多军马在雪地上行军的声音,就是一片沙沙之声。队列当中,说话的人也不多。原因无他,就是他们的统帅萧言,一直阴沉着那张脸。

    往日萧言给麾下的感觉,总是那样神采飞扬。不经意一回头,他说不定就在身边跟着一起行军,在马上大声咒骂着这老天,咒骂着这天气,咒骂着敌人,甚至咒骂上官。是全然没有架子的一个统帅,看着他那个飞扬激烈,绝不服输,任何时候都绝不低头的模样,很是能振奋起军心士气。萧言也的确是有统帅大军的天赋在,不过在和平的时代,他自己也感觉不出来罢了。

    往日里行军中,大家可以跟着萧言一起咒骂,一起大笑,甚而一起起哄,再难走的道路也能撑持下来。可是今日从燕京出发去解决那个直娘贼的郭药师,却在萧言脸上看不到半点喜色,只是趁着那张脸埋头赶路。统帅如此,大家也就没什么话好说,跟着心情就低落了不少。

    还有人在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萧宣赞真的对那个郭家姑娘有情,所以现在去解决她爹爹,萧宣赞心里就纠结得不成一个模样?

    没想到萧宣赞看起来那么大度爽朗一个人,心黑起来也真是…删…

    大家各自转着各自的心思,眼前的路不知不觉的就走了一大半下来,眼看着再有大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余江驻扎的营地,这个时候日头不过才从正中向西斜下去一点。大家手脚快上一些,说不定还能在解决完郭药师之后,踏实的吃上一顿晚饭!

    这差事,现在想起来也没多少报仇的痛快了,早点解决早点了罢…删…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响起了马蹄疾奔之声,不等走在前面领先行的岳飞招呼,头戴招帽的胜捷军轻骑已经呼哨一声就迎了上去。经过连场血战,胜捷军就算和那些游牧民族的战士相比,马上矫捷灵醒,都不差什么了。一下子就在前面展开,如果来袭的是敌骑,就会远远的被遮挡在不足以冲击大军行军队列的距离之外!

    转眼间出现在大家眼帘的,就是寥寥三两名骑士。当先一人。正是余江。没人都配了双马,正是一副要以最快速度赶往燕京城的架势。突然看见眼前大队。又发现了萧言旗号,都是一怔住马。

    岳飞也迎了上去,远远的就招呼:“余指挥使,怎么就这么离开了防地?前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余江朝着岳飞在马上叉手行了一个礼,等岳飞走进了才压低了声音:“俺有要紧事情向宣赞回报”这事情古怪,俺也说不上到底有多麻烦,只有宣赞才能知被看着余江满脸大汗的在那里颠三倒四的说话,岳飞微微一皱眉头,再不多说什么,领着余江就朝着萧言那里驰去。

    看见余江他们突然出现,萧言也勒马不行。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心里就有些不详的预感。

    在那里只是冷冷的看着余江的动作。韩世忠懒洋洋的勒马立在萧言身边,他是此行当中最为打不起精神来的一个,这个时候低低嘘了一声,笑骂道:“赵良嗣和郭药师都是死透了的人,难道披二汁么花样出来了。要是浊般,俺迈真要高看他们俩人萧言冷冷的扫视了韩世忠一眼,满肚子莫名其妙的火气,就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眼瞧着岳飞领着余江驰到自己马前,强自按捺住心头烦躁,喝问道:“余裤裆,前头又有什么事情了?犯得着你一个领兵将领自己过来?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余江苦笑一声,策马凑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件事物,就这样递给萧言。萧言却先没有接,而是回头招呼张显:“亲卫散开!等闲人物。不得靠近!”

    其实此时此刻,萧言的一颗心,早就是一抽!只因为他一瞥之间,就已经看见那台跟着自己穿越的诺基亚就躺在余江手中,被冬日阳关一照,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哑巴,这是小哑巴的。小哑巴现在怎么了?

    韩世忠和岳飞都在萧言身边,也看清楚了这件事物,韩世忠是不晓,得来历的,只是低声笑骂:“直娘贼,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值得余裤裆你巴巴的来宣赞面前献宝?”

    岳飞却是知道的,他们几人也是和萧言小哑巴在最初时候一起同生共死过的,每个人都曾看见小哑巴胸前挂着的这个古怪东西。不问可知,萧言一直在寻觅的小哑巴那里发生了莫大的变故,而小哑巴的身份,大家都是心里有数。要是落在有心人手中,就是萧言天大的威胁!

    更不用说,跟小哑巴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王贵,也是岳飞几人的生死兄弟!

    此时此刻,在萧言身边冰冷的空气都一时抽紧。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言脸上,只能听见几匹坐骑的喘息声音。知道内情的人,一时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各种念头起伏激荡,谁也一时都理不出头绪出来。

    萧言此时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意深深的沁入了自己骨髓。哪怕在自己面临着最为厉害的敌人,最为凶险的局面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这样冰冷。

    这种冰冷,不是因为害怕小哑巴一定是遇到什么了。一定是什么人要用这么一个家国覆灭,孤苦无依的可怜小女孩子来对付自己了。

    这种冰冷,更多的是因为一种无奈。

    男子汉大丈夫,互相拿出本事争斗就是了。就如自己对付银可术,对付设合马,对付萧干,对付耶律大石一般!哪场死斗,都比眼前这个局面来得爽快利落!为什么非要将这么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子牵扯进来?更让自己悲哀的是,就连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争斗当中,都不能免俗,也欺骗了郭蓉这样一个同样可怜的女孩子!

    在这个时代前行的道路上走得越远,自己就到底将会变得怎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言终于恢复了过来,尽力稳住自己心神冷冷问道:“这是谁交给你的?”

    余江苦笑:“除了赵良嗣和郭药师这两厮鸟,还能有谁?赵良嗣让俺转告宣赞,说宣赞一直寻觅之人,已经在他们手中。

    宣赞想全自己身家性命,就去寻他说话,他在原处坐等”俺思量这事情来得古怪,不敢耽搁,就快马去荐京寻萧宣赞。却没想到萧宣赞已经料在前面了,已经赶到此处”宣赞,下面如何?”

    萧言不吭声,默不作声的从余江手里接过那台诺基亚细细的摩挲了一番。缓缓将手机放入自己怀中。诺基亚手机的外壳冰冷,一如小哑巴现在所面临的处境。

    岳飞沉声开口:“宣赞小哑巴和王贵哥哥落入了这两个厮鸟手丰!现下却是如何是好?”

    旁边韩世忠也一拍脑袋:“那个传言中的辽国公主?宣赞,这些麻烦可大了!”

    韩世忠嘴敞,大家都是遮着掩着,他却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转瞬之间韩世忠的语气就变得杀气腾腾:“宣赞,这个世道,俺算是看明白了,谁心黑手狠,谁就占了他娘的便宜,俺们既然来都来了,就这样一直冲进去,将赵良嗣郭药师一锅恰了,管他娘的什么把柄,运气好也就一起了事!实在不成,拿住活的,也能问出下落,再抢回来就是!还等什么,俺老韩当先锋就是!”

    听着他在那里发狠,被隔着外面的王禀扬声问道:“萧宣赞,前途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言命令张显用亲卫遮断左右,王禀自觉得很,他知道现在自己在萧言军中尴尬的身份地位。没事也少掺合进来。可是他却总在警戒线外面徘徊不去,竖着耳朵听这头动静。王禀毕竟是童贯的亲信,自然就代表着童贯这一方面利益,就算他不能说动什么,可也要尽可能的保证萧言和童贯之间决裂,虽然默认了萧言意图解决郭药师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要居间把握住分寸,不让萧言做出什么和童贯之间再难转圈的事情。

    萧言这里古怪,他又隐隐约约听见了赵良嗣这个名字,忍不住就扬声发问。还好没硬闯过来。以王禀的身份地位,要是他准定要赖在萧言身边,还当真是谁都遮拦不住!

    韩世忠的话语虽然说得痛场之人,都知道这个泼韩五不过是说便宜话罢了。只是王禀在左右不去,萧言除非现下就和大宋决裂,不然就轻易做不得对付赵良嗣的事情!除非自己有绝对的把握,有外力可借,可以杀了赵良嗣,还能让童贯他们那一系捏着鼻子认了!

    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介”小哑巴那里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轻易还不能动郭药师和赵良嗣!

    种种念头以飞快的速度在萧言脑海当中此起彼伏,让他一张小白脸变得越来越青。岳飞在旁边也忍不住开口:“宣赞,轻易下不得杀手!要是决裂,事情更难办!现在就要知道小哑巴她们到底在哪里,要是已经被赵良嗣这厮送往宣帅处

    到这里,岳飞头上都渗出了大颗的汗珠。小哑巴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萧言连反驳都无从措手。谁能知道,当日在荒村里面碰到一介,可怜的孤女,居然就是大辽蜀国公主的身份!这个萧宣赞际遇之奇,当真是前无古人!

    萧言终于再度稳住了自己心神,冷冷一笑:“赵良嗣和郭药师先将信物交到我手里,就是还没朝童贯那里送,不在老子手里捞到最大好处,他们怎么舍得放手?等将好处都到手了,他们才会将小哑巴交到童贯手里无非就是这一套!好,就先不动他们,和他们谈谈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萧言的语调,在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仿佛都有点象赵良嗣了:只真以为老子杀不得你们么:…二澡们动手了。后面也怪不得老子了可惜啊。牡客北子还想最后投靠童贯多一些的”这个老太监,看来是没这个福分!”

    一句话说完,他就调头向着还在倾听这边动静的王禀大声招呼:“王太尉,且过来罢!老子改了主意,和赵良嗣郭药师要把酒言欢了,”是不是正合了王太尉心意?咱们赶快一点,还来得及在军中摆下酒宴,请这两个贵客!”

    ”七兄

    在清晨和余江一会之后,赵良嗣和郭药师就一直在他们那个地窝子中军当中等候。两人都是强作镇定,一副云淡风轻,只等着萧言赶来纳头便拜哀告求情的模样。但是从清晨等到日头偏西,天知道两人一脸淡定的走出地窝子向北张望了多少次。

    常胜军残部所扎下的这个营盘,也显得更加的纷乱了。所有人都钻出了地窝子,一整天都聚在一起,对今日清晨的一幕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样的揣测都有,就在这块不大的河滩地四下流传。

    余江那支监视郭药师和赵良嗣的军马,也全部都拉了出来,逼得更近。一整天都有哨探骑士在常胜军营地四周缓缓巡视,往日里还允许他们向东向西去砍伐些柴草取暖,今日都一概断绝了交通。连用长索往来过河的渡口,也由余江麾下人马接过了北岸的掌控权。

    看着日头一寸寸的偏西,对面戒备还是这等森严。取暖用的柴草都烧完了,一处处篝火都熄灭了下来。这些议论了一整天的常胜军士卒新鲜劲头也过去了,忍不住都冻得双脚乱跳。眼看得对面没有半点放松戒备的意思,大家肚里食不多。身上衣服单,没有柴草烧起来,紧接着的晚上,如何能熬得过去!

    这些残兵,都开始跳着脚朝着不多亲卫死死把守住的郭药师中军叫骂:“什么带着俺们进燕京享福。俺们是不敢想了。但求今天晚上有口热汤,有点烧柴,不会给冻得死球!现下惹得别人加倍盯紧了俺们,这一夜叫俺们怎么熬过去?”

    “都这般境地了,就踏实一些罢。还偏去招惹,到底要将俺们怎么断送了,郭都管你才甘心?大家卷堂散了罢,回到高粱河南面,未必不能讨到一口吃的,散回涿州,不用在野地冻死,说不定还能撑过这咋。冬天!”

    “散了罢,散了罢!”

    外面吵嚷之声越来越高。自从和余江会后回来就一句话不说的赵良嗣。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定定的看着靠在柴草铺上闭目养神的郭药师,低声问道:“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萧言这厮,打算和俺们鱼死网破?他现在好容易在大宋巴望到了此等地步,难道就能这样一朝舍弃不成?”

    郭药师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回答:“余裤裆去燕京,再等萧言有所反应赶过来,计算路程,怎么也要到天黑已后去了。现在急什么?俺们既然都赌上弃了,难道此时还退得下桌子?是生是死,不是俺们现在能做主的,不过萧言要是真想收拾了俺们,他也好过不了想想这个,不就扯得直了?”

    赵良嗣哪里愿意和萧言同归于尽,又没有郭药师这等乱世枭雄的光棍劲道。虽然在筹哉害人的时候他是智计百出,但是在面临生死关头之际,赵良嗣却绝比不上郭药师的静气。思前想后,越来越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一下又站了起来,却带倒了土台上面的油灯,地窝子里面一下就变得黑暗下来:“不能这样坐等下去。某再去余江那斯的营中打探一下去!”

    郭药师还未曾说话,就听见外面扰攘之声,突然又更大了起来,但是所呼喊的,已经换了内容:“萧宣赞旗号,萧宣赞旗号进了余裤裆的大营!萧宣赞来了!”

    听到这些声音,郭药师也一下就从柴草铺上跳起,一把扯住还在发愣的赵良嗣,大步就走出了地窝子。两人举目向北面看去,就看见余江设立的大营当中,萧言旗号,果然已经在那里猎猎舞动!

    散步在常胜军残部四下的轻骑,更是增添了数倍,在周围缓缓游荡,不住打量着这里的动静。

    赵良嗣喃喃自语:“萧等来了

    而郭药师却转头冷冷的看着他:“赵宣赞,萧言来得这么快,却是余裤裆还未曾出发,他就带着大军从燕京赶来了”,不问可知,他本来是想来解决俺郭某人的!还好俺们碍手比他早了一步,现在才勉强有和他对坐而谈的本钱!和萧言这厮打交道再是凶险不过,你真的不打算早早将那蜀国公主交给童宣帅么?虽然俺们捞不到什么太大的好条命,随时可能填在里面!”

    赵良嗣目光闪动,脸上汗水如瀑布倾泻一般的朝下淌,也不知道这么冰天雪地的,他的心火怎么能如此之盛。他嘴唇嗫嚅几下,看着郭药师:“甄六臣看守那蜀国公主处,可安全?”

    郭药师淡淡道:“六臣兄弟就是在这左近长大的,人又警醒。说什么也不会暴露了行踪,这点俺可确保。”

    赵良嗣一闭眼睛,接着又猛的睁开:“将蜀国公主交给宣帅,和萧言打交道,就没俺们什么事情了!到时候。宣帅直接和萧言做了交易也未可知。到时候俺们出生入死,就是白白辛苦一场!郭都管,你就甘心这般潦倒一辈子么?”

    郭药师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就在两人之间对话之际,萧言所在营盘又有动静,一骑长大汉子,带着十几名亲卫,风也似朝着他们所在的破烂营地卷过来。那汉子看起来龙精虎猛,刻悍已极。

    在马上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态。

    这十几骑马来得飞快,经过之处,张大嘴看热闹的常胜军士卒人人走避。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呆立在这里的郭药师和赵良嗣面前。马上那长大汉子冷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俺是萧宣赞麾下,暂领勾当白技兵一军都虞侯使韩世忠便是!你们两个厮鸟,今日有口福,萧宣赞营中设宴,请你们二位来吃喝一顿!萧宣赞说了。有什么话,到时候说出来就是,没有不可以商量的”

    韩世忠也不下马,鼻孔都翘到了天上,随口这样交代着。赵良嗣和郭药师此时也不恼怒,居然都能含笑听着。

    韩世忠几句话就交代完了萧言的意思,这才低下头来认真打量他们两人,突然噗哧一笑:“一个矮胖,一个浑身是伤,又冻了几天,真没一个人模样了。你们两个厮鸟,居然还能打俺们宣赞主意!宣赞机会是给你们了,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承受……俺压品二乙向良言相劝,今后几日,两位走路防跌,吃饭放噎:洲涣名其妙就掉了脑袋,自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宣赞就在营中等候,还有王禀王太尉作陪担保,就放胆去罢,俺老韩今夜不会就对付了你们,总得盘弄几日才罢休请了!”

    韩世忠几句风凉话说完,调头就打马而去,身后十几骑如他一般,都是目中无人的来去如风。

    只留下郭药师和赵良嗣两人脸色铁青的站在这里。两人对望一眼,眼神都是森寒,比起身边天气,也不遑多让。

    兄小”

    余江大营原来的中军帐,现在就成了萧言临时居停所在。

    这个大营,自然比郭药师和赵良嗣容身的那个地窝子强盛百倍。用的是老种泾源军送来的牛皮大帐搭建,规制竟然是比照老种小种他们这种加节度使衔的一军统帅所用的。

    牛皮大帐给隔开了内外两间,外间宽大,可以聚集众将议事。士车们伐来了木柴,军中修补车辆的木匠又将这些木柴片成了木板,铺在地上,隔绝寒气。现在这外帐当中,也设了几案,还有不多几处坐垫。虽然萧言这里供应不缺,但是几案上面也没什么珍像美味,无非都是燕地各处豪强报效的大鱼大肉而已。

    萧言别别扭扭的跪坐在上首一处几案后,从一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上首在他身边还有一处几案,却是王禀作陪。下手左侧,也是两张几案,岳飞和韩世忠两员大将跪坐在岳右侧也是两张,现在空荡荡的,却是恶客还未曾到来。

    帐中诸人,都换了轻便衣服,萧言还规规矩矩的戴着短翅纱帽。一副风流儒雅的文臣模样。几名武臣身份的则是戴着交脚璞头,怎么看都是一场轻松宴饮的打扮。

    可是军帐之中,此刻却是安安静静,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几案上面的酒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奉上了,这个时候半点热气都没有了。场中人没一个人心思在这些吃食上面,个个都是容色肃然,每个人都在不住的偷眼看着危然跪坐的萧言,似乎想从他脸色上面,看出一点端倪出来。

    但是每个人都失望了,此时此刻,萧言的面容,冰冷得如一尊雕塑,还略微带着一点苍白,看起来仿佛是透明的也似。他的眼光不知道聚焦在什么地方,在这里跪坐已经有不短时间了,在他形容之上,一点变化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着些什么。

    座中之人,就数王禀最是尴尬。说实在的,他现在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给拉来当这么一个陪客。不过下意识的就感觉到这事情轻松不了。要不是萧言根本就没有准备酒,说不定王禀王太尉这时候已经是好几大钟下肚了。

    宣帅他们,此时唯一出路就是赶紧修补和萧言之间关系,萧言有什么要求,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就是。非要还耍什么让人弄不明白的手段,难道这场大功,他们还能从萧言头上抢走不成?难道非要闹得不可收拾?

    这赵良嗣和郭药师,也不知道怎么有如许大的本事,居然就能在此等大事当中纠缠这么久。让本来打算将他们收拾掉的萧言,此刻还在这里设宴等候他们!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好容易将燕京打下来了,身在局中之人,还介,个都不能放松心神,斗得比以前还要厉害十倍!

    就在王禀在那里暗自长吁短叹之际。就听见帐外脚步声响,却是张显英气勃勃的大步走了进来,叉手向萧言行礼禀报:“宣赞,那两个玩意儿到了。”

    萧言仿佛一下被从梦中警醒也似,冷淡一笑:“请。”

    张显哼了一声:“他们当不起宣赞一个请字。”说罢就转身出去,就听见外面响起张显的声音:“进去罢,你们也真是好胆,就不怕宣赞设的是鸿门宴!”

    帐帘掀动处,就看见赵良嗣和郭药师并肩走了进来。王禀狐忍着心中不快,起身还了半礼,算是招呼过了。

    萧言却大马金刀的一动不动,冰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戳在两人脸上:“两位,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良嗣淡淡一笑:“没有宣赞胆色如此过人,孤军往来,居然就抢下了燕京城!还有那么好的胃口,看来就想将这场大功全部落在自己手中”俺们北伐大军十余万。难道就具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宣赞此举,怪不得惹起天怒人怨!”

    赵良嗣前来,看来也是给自己打过气了,或者是对萧言怨念太深。当着萧言没有露出半点惧意,居然就这样抗声而谈!

    郭药师却是嘿的一声:“这么多好酒好肉,俺却是长远未见了,萧宣赞还不让客,好让俺能饱饱饿肠?”

    萧言嘿然一笑,其实不过就是牵动了一下嘴角。席间岳飞和韩世忠两人,都以同样冰冷的目光逼视着两人。

    如果说萧言一路行来,遇见的那么多对手多少都有值得尊敬处。那么此间两人,却让人实在是愤恨到了极点!”。

    在众人的目光当中,就看见萧言缓缓的站了起来,绕过几案,走到了右侧两个空座处。突然抬腿,将这两处几案都踢到,他转头冷冷的一笑:“还当真以为老子请你们吃饭,客客气气的商量这些事情?”

    看到萧言如此举动,赵良嗣和郭药师都脸色铁青,都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萧言指着他们两人,冷笑道:“你们手里有老子想要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赵良嗣和郭药师此来,看来都是商议好了这些事情由赵良嗣发话。毕竟在勾心斗角整人上面,郭药师面对赵良嗣也自愧不如。当下郭药师脸色铁青的将头扭了过去,不看萧言。而赵良嗣也毫不示弱的迎着萧言冰冷的目光:“自然在某手中,不过也不会笨到放在自己营中。只要你这里一动某等,这件宝贝,自然就会送到该去的地方!”

    萧言不置可否的一笑:“你要什么?”

    赵良嗣他们此来,其实没想到萧言居然大马金刀的将王禀也拉来做陪客了。在他们想来,这等事情,萧言自然是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却不想萧言胆色竟然如此泼辣!当着王禀,他们总不好说想背着童贯先替自己捞足功绩好处,然后再将萧言交给童贯收拾。无论如何,先确保了他们两人在复燕大功当中能捞到足够的一块!

    现在王禀在座,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几人在这里对话,这些心思,就再也不能说出口了。一时间却也盘算不清萧言到底打的是复。胸中念头电闪般的转动了几下,当即就冷笑开口

    “若不是宣帅让你这厮提点白被兵和胜捷军,你如何有今日威风?若不是俺们先期偷袭燕京,吸引了萧干这厮主力。如何又有你一战而破萧干的光彩?你想全吞此功绩,甚而背弃宣帅另投别处,俺们却是不答应!宣帅此时艰难,俺们怎么能没有报效之心?难道就看着你这厮在这里奇货可居,得意洋洋不成?”

    赵良嗣大义凛然的说完,朝着跪坐在那里的王禀就深施一礼:“王太尉,俺们所求,无非就是这场复燕大功,落在宣帅头上而已!和宣帅处,某等也早有书信往来,通报某等筹划的一切,到时候一问宣帅,王太尉便知端详!至于俺们两人,这场最先袭破燕京的功绩,也不能被你这厮轻轻便抹了去”只要你这一份亲署军报,按照俺们意思写出来,经宣帅手呈递官家面前,俺们就此罢休!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某走某的独木桥!”

    王禀听赵良嗣说完,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萧言。

    他所求的,还不是这个?赵良嗣和郭药师这场功绩,算不算他都不放在心上,可是童贯却是要靠着这场大功过关!自己在萧言身边几日,想借着以前那点交情缓缓说动他。萧言却总是笑而顾左右而言它。半点也没派上用场。现在赵良嗣和郭药师两人绝地反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萧言什么把柄一其实王禀也多少猜到一点,赵真嗣夺军之时所发生的事情,谁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只是没有切实证据,谁也真正奈何萧言不得罢了。

    不管赵良嗣和郭药师行了怎样的事情,只要能说动萧言将大功归于童贯,就是他王禀所喜闻乐见之事!

    在王禀的目光下,萧言嘿的一笑,高傲的看着赵良嗣和郭药师两人:“老子和谁都肯谈,就是不肯和你们两个家伙谈”

    他转头看着王禀,大声开口:“王太尉,这里发生的事情,就请你通报童宣帅罢!请他老人家亲来,他老人家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这场大功,就归于童宣帅!老子所要求的,就是将这两人,交给老子处置!大家身份都差不多,我们三个都是降臣出身,谁杀了谁,大宋都不心疼!我就在这里坐等童宣帅,将复燕大功,双手奉在宣帅手中!”

    萧言语调森然,震得大帐当中嗡嗡都是回响。岳飞和韩世忠都一下站了起来。王禀快步抢前,朝着萧言行了一礼:“萧宣赞,不用多说什么了,俺这就回去奉请童宣帅!俺大概也知道你们之间有了什么变故,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俺王某人别的不敢保,就敢说某将用自己身家性命,将宣赞的那件事物到时候双手璧还!谁要敢再从这件事情上面生事,俺王禀就和他势不两立!”

    萧言闻听,不过淡淡一笑。就连赵良嗣和郭药师都没怎么当回事。王禀此言,也许的确是发自肺腑。但是到时候萧言这个把柄当真是落在了童贯手中之后,到时候童贯会做什么事情,谁能的保?复燕大功落在童贯头上,萧言怎么处置?将来有心人,会不会就借着萧言,再发起对童贯的攻击?与其这样,不如就干脆一下子将萧言彻底收拾掉,这才算是了却了最大的麻烦!

    赵良嗣站在那里,也是觉得自己背心里面湿湿的都是冷汗。萧言行事决绝大胆如此。为了不便宜他们,就敢将这事情一直捅到童贯那里。亏自己还想瞒着童贯。和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周旋。先为自己捞足好处!哪天他动手翻脸杀人,也是论不准的事情。

    多亏这家伙自己狂妄,以为自己立下这场大功就能和童贯讨价还价了。就算一个辽国公主也动摇不了他什么。拉来王禀突然发作,才让自己免于了可能危险万分的处境。

    闹成这样也好。虽然没有捞到最大的好处。但是到时候,童贯还能不分他这个功臣一杯羹?虽煞遗憾,但是安稳。赵良嗣也有绝对的把握,童贯决不可能轻轻放过萧言!

    萧言在那里继续摆着一副不将他们两人放在眼中的模样。赵良嗣和郭药师两人对望一眼,也就再不说话,有志一同的缩在一边,脸上露出一副被轻视而愤愤不平的模样。事情进展到如此,也还罢了,自己两人将来,总比萧言强!

    王禀和萧言说完,就要转头过来和赵良嗣他们两人交代两句。就看见赵良嗣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王禀顿时恍然大悟,又转回去朝着不住冷笑的萧言道:“赵宣赞和郭都管,就和俺一起回去见宣帅可成?”

    萧言断然摇头:“这是没有的道理!我的要紧事物还在他们手中,宣帅一来,商议定了就要交还给我的。他们回去,我问谁要人?只能着落在他们身上!王太群你自去。他们两人只能留在这里!”

    王禀也淡淡一笑:“俺却怕宣赞趁着俺离去,就手就料理了他们!既然如此便罢,俺自去。但是俺麾下那几千环庆军也要渡河而北,保护住赵宣赞和郭都管……萧宣赞,俺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现下根基单薄,经不起孟浪行事!只要当真和宣帅连成一气了,还怕你在大宋稳不住脚步?”

    萧言脸色大变,王禀已经摆出一副决绝神态,说什么也不肯让步的模样。半晌之后。萧言才颓然道:“也罢也罢,就让环庆军来保护他们就是!宣帅未至,没将事情分说清楚之前,我以此时萧家全部宗族性命发誓,不动他们就是了!王太尉,你切记要和宣帅分说,萧某人与宣帅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看着萧言又退了一步的模样,王禀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是暗自叹息。萧言还以为这场大功,足够他和童贯讨价还价的。其实王禀也不知道,到底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愿童贯能顺了萧言意思,他童宣帅能安然度过这场波澜,而萧言也能得到保

    自己能做的,也只是竭力为萧言的提议分说进言了。谁让自己就是童贯的心腹,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言猛的一招手:“岳鹏举,你领人马,护送王太尉渡河。和他一起回宣帅那里!”

    岳飞大声领命而起,就出去调动人马了。萧言转头朝着赵良嗣和郭药师冷笑:“我这却是冲着你们的,就怕你们将这件事物,交给王太尉夹带,早早的就交到宣帅手中!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德行,什么事情你们做不出来?”

    赵良嗣和郭药师一声不吭,坚定的决定保持沉默到底。只要和王禀一起离开萧言中军,有环庆军来保护他们。将来童贯到了,还怕萧言能奈何他们不

    王禀此时此刻,也没什么说的了。就在那里静静等候,不多时就听见岳飞在外面招呼:“王太尉。俺们这就出发罢!”

    王禀朝萧言叉手行了一礼,想说什么,最后只能长叹一声。调头就出了帐幕,郭药师和赵良嗣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走出帐幕,赵良嗣才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对着萧言,自己的一切盘算似乎都会走了样子,谁想到最后变成这般结局!阴差阳错之下,虽然自己没有落到最好的结果,但是将来萧言下场,只怕比预想的更惨!

    在帐幕外面,岳飞和百余名轻骑在外面静静等候,王禀不多的亲卫也牵着王禀坐骑在那里。这些轻骑,全是从白技兵中抽调的,一个胜捷军出身的都没有。看到王禀大步出来,王禀亲卫将斗篷给他披上。王禀也不多话,翻身上马,看着赵良嗣和郭药师也跟上,才朝着岳飞笑道:“这就出发罢?俺先将赵宣赞和郭都管安顿好,俺们就渡河南下,大功,谁也抹煞不了!”

    岳飞冷淡一笑:“早走早好,省得这两个厌物,在俺们军中多耽搁了!”

    罢一行人顿时就策马扬鞭而去。郭药师和赵良嗣两人策马紧紧的靠在一起,不住回头看向萧言帐幕,这个时候才觉出后怕出来。赵良嗣咬紧牙关,低声朝着郭药师道:“那蜀国公主,不能留在俺们手中了,早一日送到宣帅那里,俺们早一日平安!既然都如此了,早一日送过去,宣帅也就能少计较俺们这私心一点!就让萧言,在这里等候俺们将那辽国公主,交还到他手中罢!让甄六臣仔细一些!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把持在俺们手里了!”

    郭药师默然点头,赵良嗣说的是正理。

    现在这事情已经马上就要捅到童贯那里,要是让童贯以为他们本来打算和萧言私相授受,那他们两个才是自绝后路,哪边都靠不上。反正他们现在安全了,将来的事情,就让童贯和萧言之间争斗去罢。现在这郭药师才觉出,短短几月之间,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是萧言的对手了。在他帐幕当中,竟然被萧言震慑得不住的流冷汗!

    这个麻烦,还是早点脱手罢,不然萧言这家伙,还不知道会做出何等胆大包天的事情来!反正他们在环庆军的保护下,是万安无恙的!郭药师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还想死中求活,跟着赵良嗣继续卷入这场风波里头的!

    两人最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萧言的恐惧。也有自己居然平安脱身的庆幸。当下再不说话,纵马就鼻紧跟在王禀身后。此时此刻,只有离这位王太尉近一些,他们才能感到一丝安全!

    兄”

    夜色当中,就听见不远处河岸营地上。到处都是一片喧哗之声。在王禀的命令下,两千环庆军用木筏用小舟,不断的渡至南岸。河岸这片空地,最多也只能再容纳这些人马了。在王禀看来,有两千环庆军,已经足够能保证郭药师和赵良嗣的安全了。

    萧言麾下无数轻骑哨探,就游走在渡口左近,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岳飞更是紧紧的跟在了王禀身边,不让赵良嗣和郭药师能将小哑巴塞在王禀身边,让王禀夹带到童贯那里。局中人都知道这突然的变故,都因为一个辽国公主而起,却没有一个人在此刻将其说破。

    反正不管这场变故到底如何发生的,这场燕地战丰,最后落幕,看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萧言站在营地高处,静静的看着眼前景象。他身边突然传来脚步响动,转头却是韩世忠和余江两人扎束整齐,在那里静静等候。

    萧言轻轻摇头:“这是何苦来哉亦……本来老子还在犹疑。是不是当真砍了郭药师。赵良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可以活着离开这里的非要急着送死?好罢,好罢”,老子就往死里面得罪童宣帅你背后这一派系就是了

    他收拾心情,朝着余江低声吩咐:“我这么一挤,赵良嗣和郭药师是再也不敢留小哑巴在手里了。余裤裆,你是燕地之人,熟悉这里山川地势不用说了小哑巴要是被他们朝南送,我只着落在你头上!小哑巴和王贵能活着回来,我保你在大宋安稳富贵,将来生十个八个儿子,传续你余家香火!要是小哑巴不能回到我手里,你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余江咬牙点头,不出声的就去了。早就有数百精选的神武常胜军出身的战士在下面等候,马上就要在这黑暗当中撒出去!

    韩世忠在一旁笑道:“宣赞,你怎么知道,赵良嗣和郭药师不敢再把持着小哑巴了?”

    萧言淡淡一笑,这笑意仍然是冰冷:“不过是人心把握罢了老子打仗不拿手,还立下了这么大的奇功。和人打交道,却是老子真正的本事!尽管将人朝坏处想就是了”老子这辈子见过的人渣,比这个时代谁都多!”他倦怠的一摆手,朝着韩世忠道:“不扯这个了,交代给你的,就是以最快速度,将这书信送到老种相公处只怕他们也早就盼着我这封书信了罢说不得要委屈老种相公他们了,让他们同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这里,到时候,老子就能大开杀戒了!”

    韩世忠点点头,这次没说什么废话了。干脆利落的调头就走。萧言总得选一家投靠,这种事情他们又不能替萧言做决定,其实心里也是发急。现在不管萧言选了哪家,大家跟着就是,也省得心里空荡荡的怕没一个着落。

    两人离去之后,萧言负那里,低声叹息:“这个时代。不选一党。难道就真的无法自存?童贯啊童贯,本来我还是倾向于你这一方多一些的”,这个老公相,可不好伺候得很。你们这一派实力也雄厚得很,这下算是把你们得罪死了,将来在汴梁,我的日子看来好过不到哪里去啊这历史上,蔡京一党不论名声还是下场,都凄凉得很呢”也罢,就跟着大宋最大的权奸先混着试试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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