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岁年拿起果子,咬了一口,汁水充盈,味酸,能忍,还是以前的味道。
顾秦也嗷呜一口,瞬间变了脸色,酸的他小脸都皱巴了起来。
“什,什么东西,好,好酸”皱巴着的一团脸,可怜兮兮地伸着舌头,说话都不利索了,咬下的一口果肉也被他吐在了碗里。
“这叫沙婆果,一种野果子,可以吃。”张岁年解答他口中的问题。
“我平时没吃的,就会吃它,现在正好是沙婆果的产季,还能吃两个月。”张岁年又咬了一口果子。
这一刻,张岁年的形象在顾秦心中竟然庞大了起来。
竟然能吃这么难吃的果子!顾秦小小的内心,觉得,面前的这个小乞丐可真厉害。
他也不甘示弱,苦着脸吃下了两个果子,肚子总算不闹腾了。
直到他发现水碗中的水全都没了,张岁年伟岸的形象才破灭。
顾秦颤抖着问:“水碗中的水呢?”
张岁年正在整理被子,听他这么一问,回过头看他,不是不喝水吗?
“刚才煮东西,倒进去了。”
顾秦仿佛石裂,面目难堪。
过了片刻,顾秦大吼出来:“那个水被老鼠滚过了!”
张岁年手上的动作一顿。
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不喝了。
张岁年甩下被子,朝着顾秦走去。
“所以你就看着我喝,不说话。”
顾秦嘀咕道:“我未来得及阻止,你便喝下了。”
张岁年:
最终,张岁年也没把他如何。
傍晚时分,他俩躺在被子上,盖着臭烘烘的被子。
两人之间一条楚河汉界,互不搭理。
躺了一会张岁年开始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
先把要带的东西放在身上,又把纸条写好。
而后与顾秦道:“你好好待在洞里,今晚会有人来接你,我走的时候,把你的手解开,你不要想着跑出去,到时候迷了路,你大哥找不到你,可就惨了。”
相处了一天时间,俩人之间也算是熟悉了一分。
“你真的要放我啊?你不是人牙子吗?”顾秦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张岁年一笑,道:“真的,我不是人牙子,我是什么人,等你回去了,你问你兄长,他会告诉你的。”
顾秦听完这话,便不再问,他身子躺平后,就望着上方。
月光打在俩人身上,看的不甚分明。
张岁年把顾秦的手解开,一双被绑住一天的手得了灵活,顾秦仿佛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他把手举到自己眼前,反反复复地看着手。
“我走了,记住我的话,别乱跑。”张岁年与他叮嘱道。
“知道啦。”顾秦冲站在洞口的张岁年挥挥手。
听见他的回答,张岁年开始往外爬。
等爬上了洞口后,站在上方,瞅了眼躺在被子上老老实实的顾秦。
这次出来,他便不会再回到这里,他身上带着一个木盒子和小木刀,其他的东西都被他留在了洞里。
等顾府把人接回去,再查出他身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与顾秦以后是不会再有交集。
“我叫张岁年。”他冲洞里喊了声,便不再看顾秦的反应,转身往郊西而去。
“张岁”顾秦念着他的名字,“张什么?”
顾秦没听清,刚才风大了声,刚好压过张岁年的尾声。
-
现在刚到亥时,张岁年并未打算准时去。
绑匪的行事准则便是,从不准时,张岁年也遵守这条规则。
黑夜之中,张岁年慢慢悠悠地往西走去。
“系统,这次的变身时间能维持多久?”张岁年在脑海中问着。
系统的声调一贯是无情冷淡的男音:“两刻钟,每使用一次,时间翻倍。”
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这点儿时间够他飞三十里,而西郊距离东郊,隔着二十几里。
等过了亥时,张岁年才变成小鸟,往西郊飞去。
西郊荒废的土地庙外。
顾绹藏在树丛中,暗暗注视着房顶。
侍卫在他身后,精神高度集中,只要有人出现,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侍卫的身后,还埋伏着府衙的人,他们藏在角落里
现在的时间早已过了亥时,还未有人前来。
府衙捕快不免想着匪徒是不是耍他们,今晚不来了。
捕快看顾尚书如此严阵以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守着。
内心却是觉得,匪徒不会来了,等到午夜时分,若人还未出现,他们不能再这么干守着。
这时有一只鸟飞向房顶,众人皆未注意这只小鸟。
它停在房顶上,鸟爪子踩着银票,千两银票用小石块压着,防止被风吹跑。
它用喙叼出翅膀下的纸条,缓缓丢下屋顶。
看着纸条缓缓飘下,它又叼着银票,往远方飞去,这时月亮被乌云笼罩,唯一的光亮也没了,好一会,乌云才散开。
侍卫的五感敏锐至极,他察觉到有东西掉落,便立马现了身,来到庙下。
那纸条被风吹的滚了几圈,侍卫立马上前,抓住纸条。
顾绹和府衙捕快也纷纷现了身,他们一行有二十来人,此刻围聚在一起。
“去看看,银票还在不在。”顾绹接过侍卫递来的纸条,与侍卫纷纷道。
“是!”侍卫行了礼,便纵身飞上了屋顶,他仔细查看了房顶处,被压着的银票已然不见。
侍卫跳下房顶,禀告道:“银票不在。”
府衙众人皆惊讶,竟然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上了房顶拿走银票。
顾绹面色沉重,打开纸条。
侍卫赶紧点燃火棒。
顾绹看完后,沉声道:“纸上言,三郎在东郊十里坡。”
“劳烦各位再走一趟。”他向府衙众人道。
府衙众人赶忙说着:“指责所在,尚书客气。”
侍卫吹响一声口哨,这声儿划破了长空,紧接着一群嘶鸣声袭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群马停在了他们身旁。
顾绹跨步上马,扯紧缰绳使劲往后一拉,马飞奔了出去,长鸣不止。
等他们找到顾秦所在的地方,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顾绹看着在洞里睡得香甜的三郎,紧绷的心情终于松下。
他抱起顾秦,顾秦小胖腿一蹬,轻轻踹了他一脚。
他却不恼,还微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三郎定吃了不少苦,一身像个小花猫样。
抱着沉沉的顾秦,顾绹上了马。
他与还未上马的侍卫吩咐道:“明日随诸位皂隶来查查这里。”
“是。”
衙门众人也异口同声:“大人放心,明日下官定会勘查此处。”
顾绹点点头,未再说,随之策马而去。
睡得深的顾秦丝毫没被吵醒,反而还在自己大哥怀里睡得越来越香。
夜晚的大山像一座可怕的怪兽,漆黑恐怖。
张岁年准备在山里休息一晚,再继续向西出发。
这座山距离京城六十里,他不必担心有人会追到此处。
任务在拿到银票的那一刻,便提示完成。
而张岁年并不想现在就接受一个合伙人,他只想先好好休息,睡一觉。
他让系统延迟奖励发放的时间,系统也答应,明日再发放。
在这些小事上,系统自然不会为难他。
山林里的温度比上山冷的多,张岁年变了几次小鸟,才睡着。
等他睡了一觉后,天色已经破晓。
幸而现在是冬季,许多冷血动物冬眠,蚊子也不如夏季多,不然他是很难睡一个好觉。
起来活动活动后,张岁年才与系统道:“发放任务奖励。”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张岁年面前陡然出现一个身高一米八往上,体型清瘦,面容俊雅的男人,他看似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长衫,短发,像是解放前的人。
两人互相观察着对方。
男人看着面前这个像是乞丐的小孩,虽说小孩的打扮像是乞丐,但那一双眸子却是不卑不亢,镇定自若。
男人开口:“就是你唤我来的。”他的声音成熟稳重。
“不是我,是系统。”张岁年反驳道。
张岁年斟酌了下,又问道:“先生,您是怎么被系统选中的?”
男人用手摸着下巴,双眼打量着四周,好一会才道:“我被家族驱逐,系统找上了我。”
“那先生会什么?”张岁年不想打探他的家族,只想知道他能怎么帮助自己。
“会什么?嗯,系统说过我是来协助你的,我别的可能不太精通,只能保护你的安全。”
“先生武功很好?”张岁年诧异了下,男人看着温文尔雅,没想到专业却是武术。
男人轻笑了声,道:“我一人对上几十人,应不成问题。”
张岁年放心了,他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先生怎么称呼?”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张岁年尽可能礼遇。
“叫我纯先生就好。”
他不愿意提大名,张岁年也不在意。
“纯先生,相逢即是缘分,我叫张岁年。”
纯先生点点头。
系统的声音在张岁年脑海中响起。
“下发新任务,前往天听山,霸占土匪窝,限时一年。”
张岁年:
“不是反贼系统吗,为什么要霸占土匪窝?”
“身为反贼,就要无恶不作,以恶制恶。”
张岁年持相反意见,系统不如叫恶霸系统来的好。
“又有任务了。”张岁年看向才相识的纯先生。
他向纯先生说了系统刚刚发布的任务,两人都沉默了一霎。
一霎后,两人相伴下山,有了纯先生的保护,张岁年走路时也不再躲躲藏藏。
系统给纯先生安排的身份是书院先生,边界遭了难,城被攻下,城中之人不是死就是逃。
纯先生刚好逃到了这里,遇上了张岁年。
两人闲聊着。
“这里看着很破旧。”
纯先生看着面前这座城墙,风吹日晒城墙都龟裂了。
城门口提着三个字‘西风城’。
“先生不知,这个世界很落后,科技不发达,还不如华国汉初时期。”张岁年与他解答。
“原来如此,岁年,你继续跟我讲讲华国未来是如何的”
张岁年接着讲华国未来,纯先生听得兴致勃勃,又为祖国的未来发展如此之好高兴。
西风城中商铺不多,人流也不多,稀稀落落的。
房屋都是由黄土建成,整个城看着就是黄噗噗的一片。
两人进了城,准备采买些食物。
张岁年掏出银票,去城中换了碎银。
他看着换来的碎银,戏谑地笑了声,也不知道小胖子现在是不是又哭又闹。
他显然还不了解顾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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