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华没想到钱竟然让儿媳妇给拿走了。
她跑遍了村子才问道唐小丽在哪里。
“钱呢!”
“什么钱?”唐小丽佯装不知,挑着重重的鱼泡,她可一点都不想跟婆婆在这个时候扯。
“学礼的津贴钱!”陈雪华脱口而出。
唐小丽抬头,目光凝视着陈雪华:“既然是韩学礼的津贴,自然要给韩学礼,这钱我会给他寄过去的。”
陈雪华:“给我,我会给他寄过去。”
唐小丽面不改色的撒着谎:“您说晚了,我已经寄了,挂号单单据您要不要看看?”
她就是想看看陈雪华的反应。
跟想象中一眼,陈雪华立刻暴跳如雷,她早就知道,这笔钱最终也没给到韩学礼,说不定连韩学礼都不清楚津贴的去向。
自从母子两人因为替换上学的事情发生了争执,陈雪华就看大儿子不顺眼,送他去羊城读书的时候连家里的大米都不舍得拿出来,最后还是韩大金做主,给韩学礼拿了一百斤粮食。
一学期一百斤大米,这就是韩学礼一学期的生活费。
而这些吸血鬼,拿了韩学礼的津贴干了啥呢?
去年,陈万斌买了个自行车,还是永久牌呢,骑着可拉风了。
果然,陈雪华如预期一样跳脚:“你这个臭女人,这钱是我儿子的,给谁怎么分配当然是我说了算,娘卖妈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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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嘴皮子,陈雪华绝对不是唐小丽的对手,她只能骂脏话。
而论起骂脏话,唐小丽也不是陈雪华的对手,等她骂完了唐小丽才说:“这钱是学礼的,我自然要给韩学礼,糖厂也说了,这钱是给韩学礼念书用的,你要是不服气可以给大队干部打官司,也可以去问糖厂找他要回来,我不管你到底是韩学礼的妈还是韩学礼的奶奶,我只认钱是韩学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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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陈雪华没下一轮作妖,唐小丽得抓紧时间赚钱。
蔡大姐还没回来,她就算想回城也没有介绍信,八十年代初买车票住国营招待所,还是要介绍信的。
这么多鱼肚处理起来很麻烦,少不得又要叫上韩学美帮忙。
姑嫂两人把鱼肚背到村里公用的水井边,这会儿都是下午,村里也没什么洗衣服的人,地方很敞亮,干起活来也快得很,这里头有几个大肚,一个都有一斤多,晒出来肯定很可观的,唐小丽干劲十足。
唐小丽给她画了个大饼:“等晒好了咱们先拿出去卖,如果能卖出来钱,分给你三成。”
“这些东西就从没有人卖过,谁会买这些东西吃啊?”韩学美手脚也很利索,一边洗着鱼肚一边说。
昨天搬回来的起码有上百斤,大大小小的洗出来都要整两天功夫,洗完了晾晒也要时间,她一个人确实干不完,就算是这个天气,鱼肚堆在那里不洗完不晾起来就会臭,那也是浪费,所以得抓紧干,韩学美虽然不理解,但也帮着搭把手。
至于卖,她已经有了打算。
村子小,一点点事情就能搞得满村风雨,村里有些人还跑过来看。
早几年连柴火都用不起,山上都砍秃了,谁会舍得火炖这个啊,真是奢侈浪费。
“哟,你们搞这么多鱼肚,这味道熏死人了,阿美你不用干别的事吗?”陈晓柔摇着个大肚子过来,她现在八个多月,家里头的事儿基本上就不干了,医生喊她多运动,她就整天在村里晃来晃去的。
小姑子帮大嫂干活,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段时间应该把小孩的尿布,垫褥子那些翻出来洗洗晒晒,结果阿美帮着嫂子洗鱼肚晒鱼胶,不干正事。
死丫头,她喊就喊不动。
结果还真是,姑嫂两人都没搭理她,陈晓柔闹了个没趣。
“阿美,这几天太阳好,你去帮我把东西洗了晒起来,再过几天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天气了。”
韩学美今天忙上忙下,洗洗晒晒几个小时都没觉得累,看见二嫂这个样子,她就觉得心累身累哪里都累,舒展了一下胳膊又在陈晓柔肚子上扫了一眼,没说话。
她嘴巴笨,一说就急。
唐小丽开口:“晓柔,你现在也才八个多月吧,我看你到处蹦跶又不是动不了,洗个尿布你怎么都干不了,再说了生产前适当运动一下对生产也有好处,上次生小勇的苦头你还想再吃一次?重活干不了,洗个尿布就搓一把的事儿你都干不了,你干不了就让老二干啊,你怀的是老二的孩子,又不是大家的孩子。”
“那怎么能让男人干那种事情啦,男人做家事要衰运的哦。”
“笑话,韩学礼怎么干了?”唐小丽怼她:“也没见他倒霉啊。”
第一个孩子八斤,创下了这个村子里新生儿的重量记录,陈晓柔到了孕中晚期连动都懒得动弹,也因此受了很大的罪,生了三天三夜才把孩子生下来。
要不是孕期舍不得动,又经常开个小灶进补,怎么可能胖了五十斤,孩子都有八斤重。
韩学美觉得大嫂说话有趣,噗嗤一声笑出声。
对哦,又不是大家的孩子。
陈晓柔没能叫得动韩学美,憋了一肚子的气,在她看来小姑子在家,就是公共劳动力,给大嫂干活了当然就是大嫂占便宜,偏生这口气只能憋在心里,她还害怕别人说她资本主义大小姐,反正尿布她是不会洗,等韩学文回来再洗吧。
结果刚这样想着韩学文黑着一张脸从外头回来。
两口子心情都不太好。
陈晓柔说:“你妹妹怎么回事,现在都叫不动了,刚才让她帮我洗下尿布,你瞧瞧她是怎么说的,真是越长大越反骨,难怪说女孩儿养大没什么用,晚上你出去把尿布洗了,别让你妈看见了。”
韩学文还想着那三百块钱,憋着一肚子火呢。
早上一起来就跟着父亲下地,到点了又去上班,虽说在厂里上班大部分时间也是在打油,可比起一天到晚啥也不干的陈晓柔,韩学文自觉还是辛苦,那会儿男人地位高,很少有人在外头忙完回来还要给女人洗衣服的,让人看到也没脸。
结果这女人喊他晚上去洗尿布,还要避着他妈!
韩学文心头火气,怒道:“洗洗洗,你这一天到晚的呆在家只吃不干活,谁家媳妇也没有你这样的!”
发这么大火,陈晓柔惊了,哭哭啼啼道:“我给你一个两个生,你就这样对我,韩学文咱们这日子也别过了我要回娘家去,咱两一拍两散。”
“你爱咋咋,以前大嫂怀着孩子还要给家里做饭,你看看你怀孕时候家里让你干嘛了,你还要让爷们儿给你洗尿布。”韩学文今天也很呛。
“大嫂大嫂大嫂,你也知道那是你大嫂不是你媳妇,韩学文,你是不是趁我怀孕在外头偷人了,你给我去死!”陈晓柔捶打着韩学文的胸口,哭得个稀里哗啦。
换平常这时候,韩学文一定是低声哄几句,但他今天心情实在是不好。
钱让大嫂拿走了,那电视也鸡飞蛋打,他满脑子还在琢磨这事儿呢。
这不长眼色的婆娘,闹闹闹。
闹得人心里头烦躁。
这回韩学文劝也没劝,闷头出了门,一走出去就撞见村里的娇俏小寡妇刘梅艳。
两人几乎是撞了个满怀,韩学文低头一看,对上刘梅艳的俏眼,心里头跟烧了一把火似的。
脸虽然还带着淤青,但出门时铺了点粉,倒是不大能看得出来。
刘梅艳长得还行,人也很风骚,男人是上山砍柴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她本身年纪也不大,村里头到处流传着她的风流韵事。
“哎哟,韩学文你这是从哪跑来的,我的腿我的腿哎哟喂。”
“你你你没事吧。”韩学文伸手扶了一把,刘梅艳没闪开,反倒是往他身上软绵绵的靠了上来。
“脚好像崴了。”刘梅艳把脚轻轻放地上,故意还蹭了韩学文大腿一下,轻声惊呼:“疼。”
“那我送你回家?”
“我有个事儿,想要你帮帮忙。”刘梅艳吐气如兰。
“你说。”韩学文顺手摸了把小寡妇的细腰。
“那你进来,咱们详细说说呗。”刘梅艳是不会放弃那块宅基地,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跟未来大佬周边勾搭上的机会。
小货,可真带劲。
这段时间,刘梅艳的风流小故事韩学文也听过不少。
素了好几个月,韩学文早就压抑不住心里那点子邪火。
刘梅艳伸手扶住了韩学文,这韩学文长得也不错,加上工人身份附体,也加持了颜值帅气程度,比村里那些种田的莽汉还是好上不少,还懂体贴人。
“那麻烦你了啊。”刘梅艳像个妖精一样在韩学文耳边吹气。
勾引不到韩学礼,勾引了他弟弟也不错。
这韩学文年纪也不大,媳妇怀孕以后就一直素着,哪里经得起这样撩拨,嗓子眼顿时像被火烧了一般,快要冒出火来。
鬼使神差的,他就钻进了刘梅艳的小破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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