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凌晨五点多,席阅叫醒时愈,他好像早知道席阅会叫他起来一样,睁眼很快。
“你昨天……出省了?”
时愈揉着眼问他。
“嗯!”席阅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准备给时愈穿上,“抬手,等会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时愈很配合席阅,只是,不主动做出下一步动作。
席初的公司可没在省外,席阅去省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
席阅没有马上回答他,神色自若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把必备证件放背包里,才说道:“去见你爸。”
“我爸?”
时愈还以为听错了,猛地站起身,扑到席阅的身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对,昨天我去见他了,答应他带你去见他,先洗漱吧!等坐上飞机,我再跟你说具体的事。”
席阅说完,推着时愈去了洗手间。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对于“爸爸”这个称呼,既陌生又渴望。
突然说要去见这么一个人,他紧张到心砰砰跳。
周一的清晨,路上来往的车辆特别多,席阅和时愈乘坐的的士在半路上追尾了,他们不得不又换一辆车。
上机前半小时赶到机场,安检验票一路顺畅,总算准时登机。
两人跑得满头大汗。
时愈脱了外套,一件短袖挂在身上。
进入五月份,气温逐渐升高。
他不但觉得热,还觉得胸口发闷。
“喝口水。”
席阅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又拿出几张纸巾给他擦汗。
“你怎么找到他的?”
时愈现在满心疑惑。
“请我爸调查了一下盛阳这个名字,多亏了徐柏发来的照片,要不然,还真不好查,你竟然是徐柏的表弟,这缘分,还真是奇特。”席阅说完,拿过时愈喝了一半的水瓶一口喝下剩余的水,又说道:“叔叔的状态很不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时愈不再说话,靠着座椅闭上眼睛,想象父子相见的场景。
多少次,他希望能够见到那个人,可舅舅闭口不谈有关那个人的信息。
如果不是过年的时候无意中说到爸爸的话题,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爸爸名叫盛阳,他还有机会见到这个从未谋面却流着相同血液的人。
席阅带着他一路颠簸赶到昨天去过的那个地方,可那里的工作人员告知他们盛阳已转去疗养院。
两人又按照地址找过去,直到下午一点,才到达那家疗养院。
在病房门口,两人竟然见到了徐柏,还见到一些穿着特定制服的人守在门口。
“你们怎么跑过来了?”
徐柏见到他俩,很是吃惊。
“那你为什么在这?”
席阅更加好奇,难道徐柏也在调查盛阳?
“有人通知我妈,让她过来见我小舅最后一面,我昨晚就到了,小愈啊!你舅舅在里面,你快点进去吧!里面躺着的那位是你爸爸,他快不行了。”
徐柏一脸悲戚之色,跟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他们就让时愈进去了。
“我去楼下抽根烟解解乏,你要不要去?”
从昨晚上熬到现在都没闭一下眼睛,徐柏看上去很累。
“去吧!”
席阅望了一眼病房门,想着时愈应该不会太快出来。
两人蹲在吸烟区,眼睛望着楼上的某个房间。
“我妈想见见小愈,唯一的亲侄子啊!”
徐柏吞吐着烟圈。
“如果我们今天没过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时愈他爸爸的事了?”
席阅的语气里有责备之意。
“将死之人啊!他见了只会伤心的,还不如让他永远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我小舅这后半生也真够悲催的,哎!今天五一节,你们没计划去哪游玩一下啊?”
徐柏困得眼皮直打架,一口气抽了好几根烟。
“你要是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这里有我守着,别抽这么多烟,你还没当爸爸了。”
席阅想要阻止徐柏再抽下去。
徐柏听到“还没当爸爸”这句话笑了笑,掐灭只燃了一半的烟,不再抽了。
现在跟席妧恢复到谈恋爱时的状态,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复婚,生小孩早已在他的计划中,所以,他要改掉不良习惯。
“你跟小愈相处得怎么样了?赵扬那个臭小子前天晚上在我们一个兄弟群中发了一张小愈的照片,说是要追他。”
徐柏看到那张照片,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赵扬警告他别对时愈动歪脑子,毕竟这是他小舅子捧在手心里爱着的男朋友,可不能让外人染指,就算赵扬是他好哥们也不行。
“他疯了吧!一天到晚尽往死里作,是俱乐部不景气吗?还是赵氏集团要垮掉了?他怎么闲得脑子狂抽风?他跟绥哥还藕断丝连了?”
一股无名火窜上席阅的心头。
“昨晚他们一大群人在酒吧庆祝比赛拿了冠军,我也去了,后来我妈打电话给我让我来这边,我才提前离开了,季绥被赵扬缠上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看牢小愈哈!别让那浑小子缠上他,玩儿感情就跟玩赛车一样拿手,到处祸害人。”
徐柏也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气运,认识了一大帮特牛掰的人。
以至于创造了牛掰的事业,谈了份牛掰的感情。
“绥哥再倒霉也没我倒霉,我不但要防着陌生人打时愈的主意,还得时刻防着我亲妈给我带回的那混蛋挖我墙角,我都快被他逼疯了。”
席阅想起了渡遥,瞬间头疼。
昨晚下手还真有些狠,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混血小帅哥吧!上次参加丈母娘的婚礼,他全程盯着小愈看,我就觉得有猫腻,小舅子啊!你现在可是危机四伏哈!”
徐柏突然有点同情席阅了。
alpha跟alpha交往本来就很不容易了,结果谈了个被很多人钟意的男alpha,真够让人操心的。
“绥哥跟他那弟弟是不是也有些牵扯不清啊?”
昨晚,叶枫当着席阅的面加时愈的微信,让他特别不爽。
“季绥养了他十年,怎么牵扯得清?那小家伙的心思啊!没人猜得透,又加上两人之间有血债,也是乱七八糟的关系。”
徐柏发现自己这些年不光钱赚得多,八卦也掌握不少。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关席妧的话题,好一会后,回到楼上,看到时泽正靠在墙边。
推开门往里看,时愈正跪在地上。
盛阳的尸体是当天火化的。
因为徐柏是目前唯一确认的亲属,所以,骨灰交由他带回老家安葬。
时愈跟着他回到了爸爸出生的地方,席阅一直陪在身边,寸步不离。
从疗养院出来以后,时愈几乎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只是他有些害怕,害怕时愈就此消沉。
两天后,他们回到省城,徐柏的妈妈,也就是时愈的姑姑,对他很是疼爱,送了好些贵重的礼物给他,只是时愈并不感兴趣。
徐柏很意外地多了个特别优秀的还认识蛮久了的表弟,自然也是开心不已,琢磨着送一家公司给时愈。
时愈回学校之前,回了趟家。
时泽好像知道他会回来,早就守在家里等他。
时泽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就为了平复心情。
接连失去亲人,备受打击。
这一次,时愈没有让席阅陪着他,只让他在出租屋等自己回来。
席阅见他态度坚决,不想惹他心烦,就放弃了再跟着他的念头。
一个人回到出租屋,一直盯着微信对话框,很想给他发微信。
时愈一回到家就做饭,时泽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两人也不说话,偶尔的眼神交流,都透露着悲伤。
吃饭的时候,时愈给时泽倒了杯酒。
小杯子装得满满的,却没有溢出来。
“席阅呢?”
时泽主动开口说话。
“回学校了,你什么时候去上课?”
时愈想起时泽带的毕业班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
“明天,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时泽夹一筷子菜放进时愈饭碗里。
这几天,时愈几乎没吃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我也明天,上午没课。”时愈的眼眶一下红了,“舅舅,这些年,谢谢你!”
时泽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笑着说道:“一家人,说什么谢呢!咱爷俩以后不能随时坐一起吃饭了,你要读书,我要工作,都忙,呆一块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说别的事,忘了吧!都过去了,席阅是个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以后,好好过。”
一口饭堵在喉咙里,时愈被堵得难受。
想哭,可这种时候并不适合掉眼泪,而且,从小到大,他也没怎么哭过,他甚至不知道哭泣也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最后化成一层水雾消散了。
绝口不提时愈的爸爸,是时泽保持了二十年的习惯。
两个人一直都很有默契。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令人伤痛的故事。
不适合珍藏,更不适合回忆,唯有忘却,才能用力气勇往直前。
吃完饭,时愈又跟时泽聊了一下有关学习的话题。
时泽带的毕业班,说是大部分学生都能考上本科。
而考不上大学的那些学生,想要加入军部联盟,将来考军校。
时愈笑着建议为什么不复读一年。
时泽说复读只是心有不甘或者被迫无奈的选择,并不是一个让一个人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的机遇。
加入军部联盟的话,能够打开一个人的视野,眼界得到开阔,有利于更好地规划人生。
更何况读大学并不是年轻人唯一的出路,给自己更多选择,可以活得轻松一些。
时愈觉得舅舅说得挺有道理。
因为自己从没有过考不上大学的烦恼,所以从来没想过除了上大学之外的选择。
如果他没有读大学,他会去做什么呢?赚钱吧!
还有找到席阅,这是他最迫切的愿望。
深夜,席阅发来微信:“想你想得睡不着。”
时愈看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呆。
这几天,如果没有席阅陪在他身边,他肯定会觉得很煎熬,只要有席阅在,他就觉得心安。
“明天上午就回来,晚安!爱你!”
时愈发送了这条信息,就闭眼了。
他是该好好睡一觉了,关于父母的一切,彻底结束了。
以后,他的人生里,就只有自己和与他并肩同行的人。
桌子上的那瓶药,还剩下一小半,离开疗养院的时候,他借故去洗手间,让医生开给他的。
腺体隐隐发热,他害怕过于低落压抑的情绪引发当年的病症。
明明很需要席阅的陪伴,可总有一个声音叫他躲着。
仿佛躲着一个劫难。
一旦躲不掉,就万劫不复。
就像他爸爸一样,深陷他妈妈带来的漩涡。
时愈走出高铁站,一眼就看到了席阅。
都没告诉他坐的是哪趟车,也不知他等了多久。
席阅也没料到自己会成为一个习惯等男朋友回家的人。
凌晨收到时愈的微信后,兴奋得睡不着,就睁眼到天亮,然后打的士等在出站口。
从六点多等到十点多,却没觉得时间难熬,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时愈了,他就特别有耐心,等再久都无所谓。
“吃早餐了吗?”
席阅从他肩头取过背包挎在自己的肩上。
“还没,你呢?”
时愈笑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等你一起吃。”
席阅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拦了辆的士,两人直接去了学校。
中午吃完饭,时愈去校学生会开会,正好碰上于磊也在。
“你去哪了?这几天都没见你现身,难道跟席阅出去旅游了?”
于磊坐到他身边。
“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
雪绒绒的工作室还有大把事情等着他做,他真没心思出去玩。
毕竟答应她帮她提升工作室的知名度。
“渡遥住院了,你知道吗?”
于磊拿支笔在纸上乱画,心不在焉地听讲台上的人讲话。
“还没出院?”
席阅下手那么狠,他不住院才怪,时愈都差点忘了这事。
“没了,估计还要住几天,手臂骨折了。”于磊停下笔,抬头看着时愈,“是席阅揍的吗?”
时愈轻吐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你去看他了?”
“没有,是唐淮跟我说的,唐淮问了刘曜,我哪有好心去看他啊!跟他又不熟。”
听说渡遥被人揍得进了医院,于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席阅。
刚刚他那样问,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之后两人就再没说话。
时愈最近习惯了不说话,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
开完会,席阅已经把上课要用的书从出租屋拿过来了。
于磊大着胆子问席阅为什么要揍渡遥,可席阅没心情搭理他,跟时愈回了趟宿舍,508宿舍的人又不在。
“上完课,我们去医院看一下渡遥,他都住院几天了。”
时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通知席阅这件事。
“不太想去。”
席阅靠在书桌上,看着正低头翻书的时愈。
“那你就别去了,省得你俩又打起来。”
时愈又不想逼他去。
就算他去了,渡遥也不可能立马出院。
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席阅的声音,时愈忍不住抬头看他,“怎么不说话了?”
“你生气了,不敢说话。”
席阅用特别委屈的语气说道。
时愈被他这句“不敢说话”逗笑了,轻轻踢他一脚,“你这人有时候下手都不知轻重的,把人打进医院很好玩吗?我揍人,只会让那个人浑身难受几天,就算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毛病来,你倒好,直接把别人打残。”
席阅见他笑了,立马弯腰抱住他,“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时愈顺势靠在他身上,“我要真生气,你连我人都找不着。”
“你不可以跟我玩消失。”席阅捏起他的下巴,“这是警告。”
“我偏要了?”
时愈有些不服气。
“你舍得吗?”
问完这句,席阅又在心里自问了一遍,时愈真舍得离开自己?
时愈也没回答,拽下席阅的脖子,两个人亲到了一起。
上完课,时愈快速做好两人的晚饭。
也不管吃没吃饱,一个人急冲冲地赶去了医院,留席阅一个人默默地吃饭。
医院离兼职的清吧很近,时愈也不用担心来不及上班。
他买了一袋子大红苹果,推开病房门,看到刘曜正给渡遥喂饭。
他很坦然地坐上一把空椅子。
“还要住几天?”
见刘曜终于喂完了保温盒里的饭菜,时愈见机问话。
手里拿个刚刚削好的苹果,本想给渡遥吃的,可看到他想要伸过来接着的手,就往嘴里啃下一口。
“我还以为你给我削的了。”
渡遥有点郁闷地抬手枕着脑袋。
“你要吃,我给你削,他这个肯定不甜。”
刘曜收拾好餐桌,从袋子里挑了一个大红苹果,开始削皮。
“回答我刚刚问的。”
时愈见渡遥的脸上还有些青青紫紫的印子,心说这家伙好得挺快的,不愧是顶级alpha,抗揍。
“两三天吧!”渡遥的眼睛又往时愈身上看,“你怎么瘦好多啊?不会是想我想的吧!”
“得了吧你,换我揍你,就不是住院了,你爸得给你买骨灰盒。”时愈不想跟渡遥贫嘴,“我先走了,还要赶去兼职,有空再来看你。”
他站起身,准备朝门口走去。
天生忙碌命,有空是不可能有空的,可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时愈,等我一下。”
刘曜叫住他,把削好的苹果塞到渡遥的嘴里,然后推着时愈跑出了病房,“席阅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还想再打一架啊?”
时愈抖开他的手。
“想打也打不过啊!你男朋友的拳头,可不是一般地厉害。”
刘曜的胸口上一片青紫,到现在还有些痛。
“知道就好。”时愈不想跟刘曜讨论席阅的拳头,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我怎么感觉渡遥还没被你感动呢?”
“快了。”刘曜兴奋地说到,“今天还让我吻他了,我们最大的问题在床上,我不肯让他,他也不肯让我,实在搞不懂,一个长得就很软的人,竟然是个顶级alpha。”
“你真喜欢他?”
时愈轻笑一声。
“如果不喜欢,我就不会因为他跟席阅打起来了,也不会特意跑过来照顾他。”
刘曜感觉自己已经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你不是挺能喝的吗?哪天想办法把他灌醉,说不定他就心甘情愿让你了。”
时愈总感觉这主意出得不够地道,但渡遥总给他惹麻烦,他觉得也该心狠一次。
刘曜看着他,笑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是不知道他比我都能喝,哎!随缘吧!懒得强求了,谁让我喜欢他了?”
满心无奈,可又有什么办法?
舍不得放手,就只能继续赔着真心。
因为连着几天请假,时愈今晚要加班,这样,别的调酒师就可以休息了。
快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叶枫进来清吧,坐到吧台前,一个劲地冲时愈笑。
“你的脸部神经出问题了吗?”
时愈看一眼他,继续忙手中的活儿。
“原来你是席阅的男朋友啊!给我来一杯。”
叶枫收住笑,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最贵的吗?”
时愈勾起唇角。
“可以,正好刚得了奖金。”
叶枫心想这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不过,他的脑海中又闪现了季绥的笑脸。
价格888的鸡尾酒,被叶枫一口气喝下,“你知不知道席阅喜欢过赵扬?”
时愈停了一下调酒的动作,挑了挑眉,“不知道。”
也没必要知道,毕竟,那是席阅的以前,那时候自己还没出现在他身边。
“你就不在意?”
叶枫此时的表情意味难明。
“我为什么要在意?”
时愈不知道叶枫跟他说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
前几日,赵扬和席阅都出现在这清吧,也没见他们跟对方说话什么的,两个人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陌生。
时愈怀疑叶枫想要借用赵扬和席阅挑起某些矛盾,毕竟,他这智商可不是摆设。
叶枫叹口气,“也对,跟他的过去较什么劲呢?没意思。”
这话像是跟自己说的。
“赵扬把你的照片传到一个群里了,他说要追你。”
其实叶枫最清楚不过,除了时愈,席阅没喜欢过任何人。
但是,他发的一条动态帮赵扬找到了季绥,这一点,让叶枫记恨在心。
“要不要再来一杯?”
时愈就当做没听到。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枫觉得他失策了。
报复席阅,不该从时愈着手。
“如果不想喝了,麻烦你买单走人,回家发酒疯。”
时愈的表情越发冷漠。
“再来一杯吧!”
都是喜欢一个人,为啥自己喜欢得这么累呢?叶枫实在不明白。
时愈更不明白,自己又没招谁惹谁,为什么总有人跟自己过不去了?
叶枫连着喝了三杯才意识到再不能喝了,结完账,极度郁闷地走出门,没想到在便利店门口看到了席阅。
“你蹲这等谁呢?”
叶枫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却感觉一阵头晕,差点跌坐在地上。
仔细一想,发觉白问了,除了时愈,席阅还会等谁?
“你能别来打搅时愈吗?”
席阅看他从清吧走出来,料想他去找时愈了,也不知这两人聊了些什么。
“那我打搅你可不可以啊?”
叶枫真有些醉了。
“滚吧你!”
席阅都想飙脏话了。
“席阅,你这个王八蛋,当年干嘛让赵扬找到绥哥啊?绥哥因为他无缘无故遭了很多罪,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我跟你讲,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你给我等着。”
叶枫借着醉意很难得地说了一番狠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拦住一辆的士回家了。
席阅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当年在一家烧烤店见到几个长得很有个性的烧烤师傅,席阅用手机随手拍了他们几张照片,然后传到了网上。
不知为何,那几张照片的浏览量出奇的高,那家烧烤店火了,烧烤店里的帅哥也火了。
之后,那家烧烤店开了分店。
他原本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善事,毕竟在经济形势不太好的情况下,因为他的无意之举,让别人赚到了更多的钱。
只是他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纠葛,如果叶枫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更何况赵扬跟季绥牵扯不清,又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且,那件事真要追究起过错来,他还真没做错。
不知者无罪,就算他没有传照片到网上去,赵扬也有可能通过其它的方法找到季绥。
他现在只希望叶枫不要给他惹麻烦。
回来的路上,时愈半开玩笑地问席阅:“你以前……喜欢过一个赛车手?”
“啥赛车手啊?”
席阅被他问懵了。
“摩托车,赵扬。”
时愈开门见山地问出口。
虽然不在乎席阅有什么样的过去,但稍微了解一下,时愈觉得很有必要,万一哪天又有人跟他说席阅喜欢过谁,他得有个心理准备。
“叶枫跟你说的是吧!这家伙存心骗你的,因为他喜欢的人,他想借机报复我罢了,那天在清吧,是我第一次见赵扬,不过,徐柏认识他,听他说起过这个人几次,我再怎么没品,也不会喜欢赵扬那种私生活混乱的人,宝贝儿,叶枫的话不可信,你不能被他蛊惑了。”
席阅竭力为自己辩解。
其实他挺高兴的,时愈会问他以前喜欢过谁,说明他真的很在意自己,想要清楚地了解自己。
尽管自己真没喜欢过什么赛车手,更没喜欢过别的什么人,也不能让他心里有疙瘩,得赶紧解除误会。
“蛊惑?阅哥,你高考语文考多少分啊?”
时愈本来没想找席阅的茬。
可听他说的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反正没你的分数高,不说了这些破事了,咱们吃宵夜去,还有再强调一次哈!,我只喜欢过你,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当担保。”
席阅说完,见周围没人,用手臂把时愈挽进怀里,偷偷亲一口。
“你紧张什么?”
时愈听他这样说,都有点想笑。
“我能不紧张吗?叶枫是经管系公认的智商最高的人,也是个顶级alpha,他真要玩我,我会被他玩没命的。”
席阅该庆幸叶枫不是他的情敌之一。
“他跟我说你喜欢赵扬时,我就当他胡说八道,压根没放在心上。”
时愈在表达真实想法的时候忘了自己因为在意而问出口了。
“你放心上,我会很高兴,说明你在乎我。”
席阅对“压根没放在心上”很有意见。
时愈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个话题,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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