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为人知的死一般寂静的地下,还有一个世界,却无时无刻不孕育着万千生机。
月朗星稀,阴风呼号,地面方圆十里无人能靠近落魂坡,被鲜血浸泡过的泥土变得血红血红,用手轻轻一攥,血水便随着指缝流了出来,落魂坡的最低洼处更是汪成了浅浅的一滩“血湖”。
落魂坡的地质极为特殊,地下连着阴间忘川河、黄泉路,更别提秦广王行宫后花园的中的一块圣地。凌峰此时正在经历生死关,一念为生,一念则死,六十年一循环,适应天道,则可由因阴返阳,此为天生,命不该绝,真是难得的大气运。
这时在无人知道在地下半米处,正在发生着不可名状的变化。
混乱中,家传的玉佩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凌峰的前胸,落在心脏的正上方。
这时只见玉佩发出淡淡的微弱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芒慢慢便强,并慢慢聚拢,然后形成一条线,像蛇一样慢慢的向前蠕动,慢慢的向远方延伸。
地动给这个世界带领很大的灾难,很多人因此丧生,很多家园变为废墟,又有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地动同样也给阴间带领了影响,而秦广王行宫就位于震中的周边,所以秦广王行宫受损也很严重,不少宫殿倒塌,能够看到不少鬼魂被压在废墟中呻吟着,动弹不得。
建筑物的损失,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都事情在王宫的后院,就是秦广王最为看重的还生液,被地动震翻了两坛,待到便秘鬼看到,扶起坛子才发现,两个坛子里到还生液都所剩无几。便秘鬼顿时就懵了,上午还发誓要好好工作,下午便天灾人祸,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越深,这个时候,什么理想、什么追求,都是浮云,便秘鬼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抱坛痛哭。
不过很快,便秘鬼就恢复过来了,这是地动造成的,又不是自己失职,相信大王不会为难自己的。
想开了,便秘鬼心里便舒坦了,眼睛瞟向两个空坛子,动起了心思。
即使这个时候大王得到消息,往回赶也得三个时辰以上,天赐良机啊,有便宜不占,那才是傻子呢。那还等什么,便秘鬼趴在两个坛子上把剩余的少量还生液喝个干干净净。
等享受完后,便秘鬼才有心情打量地面,发现洒下的还生液顺着一条裂缝不知流向什么地方去了,地上还洒有稍许,便秘鬼本着能节约不浪费的原则,将洒着还生液的地面用舌头舔了一遍,便舒服地呻吟一声歪倒在了坛子旁。
还生液流到什么地方去了?自然是被神秘的玉佩接引,一部分慢慢的流入凌峰的心脏里,一点一滴都没有浪费,首先插入心脏的利刃被融化不见,还生液一点一滴都修补着伤处,残破的心脏在慢慢的得到滋润修补,发出耀眼而神圣的光泽;其次另一部分还生液与周边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发生着神秘的反应,鲜红的血液被过滤般化为一道道透明,清香液体,流向残破不堪的四肢百骸。
在身体慢慢修补的同时,凌峰的灵魂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在慢慢重构中。
凌峰生前为凌家军少帅,而这些老兵都是跟随凌怀远十几二十年的老部下,对凌怀远可谓忠贞不二,爱屋及乌,自然对凌峰也是照顾有加。再加之凌峰虽贵为凌家军少帅,却从无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作风,从来都是对部下极为宽厚,从无半点苛刻,每战必靠前指挥,谋定而后动,每有缴获,则分文不取,全有部下均分,将士们战功也是有一说一实事求是,凌峰的做派自然受到大家的肯定,因此在军中威望极高。
如果有阴阳道士在此,睁开天眼则能看到,所有东陈国战士的魂魄全部面向东方——国都的方向,下跪三叩首,国都虽然远在万里之外,但是哪里有他们的家园、更有他们的亲人,那片黄土地上还葬着他们的祖先。
叩拜完国家和祖先,所有魂魄慢慢向一起汇聚。
部下虽全部战死,但冥冥中,成千上万的魂魄依然固执本能的想着如何救活少帅、保护凌峰,一部分战士忍着剧痛,从灵魂中切割出一部分来滋养着少帅的魂魄,还有一部分战士的化为无形的保护圈,将少帅的魂魄牢牢锁定在印堂中。这时,剩下的魂魄主体才一步一回头,万分不舍的踏上黄泉路。
正是由于战士们的保护,使得阴间鬼差没能没有发现死气,没有发现凌峰的魂魄,又由于地动此地一时间死去这么多人,本身就人少事多,手忙脚乱,这样就给凌峰复活提供了良好的契机。
为何同为落魂坡,西蜀国的士兵却全部化为枯骨,没有一点生机呢?说来也巧,落魂坡虽为两国交界之处,但是东陈国却独具三分之二还多;另一个原因是,东陈国在东,西蜀国在西,太阳东升西落,暗含自然之道;三是地下忘川河过了西蜀国交界处约20米,河道就发生改变,一路向西北而去。而西蜀国的大部分国土均在西南,种种原因集合在一处,发生了这等奇事。
凌峰静静的躺在“尸海”中,明明人已经死去,但是仿佛思维还在运作,就像人睡熟了一样。
“睡梦”中,凌峰隐隐约约看着幼小的自己窝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爱抚着自己的脑袋,和凌峰有一句没一句都说着话:
“我儿长大后,可愿做什么啊?”
“我要做小鸟,做小鸟就能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小小的凌峰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可不行,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孩儿,我可舍不得让你飞走了,你飞走了,为娘想你可怎么办?”
“不会的,母亲,我还会飞回来看你的”。凌峰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母亲认真的说。
“是吗?那母亲可就放心了,有我儿回来看我,母亲一定会高兴的。”
可是画面一转,小小的凌峰出现在了京城军营中,那时候凌怀远还在京城附近驻军。
小小的凌峰正在扎着马步,父亲带领一帮老弟兄正在不远处坐着。
“凌帅好福气啊,生了一个好儿子,着实让人羡慕的紧。”
“是啊,你看看,这么小的人儿,扎马步,快有半刻钟了吧,一声也不吭,要是一般的小孩儿,早就叫苦连天了,就这份韧劲,将来必成大气。”
“哦,是吗?你们也没必要高估了他,你看看,他的两腿开始颤抖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凌帅右手拿着马鞭,指点着凌峰对身边的老兵说。
说是这样说,但是得此麒麟儿,一脸有儿万世足的模样还是掩饰不住凌怀远满意的心情。
这样的基本功训练,冬到三九、夏至三伏,小小的凌峰难得能休息一天,哪怕是豆大的汗珠滴湿了胸衫,凌峰也从未皱一下眉头。
画面再次反转。
在京城的郊外,凌峰轻轻牵着杏儿的手,静静的在小河边走着,两个人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凌峰的脑袋很痛,很想用力的记起,或者是支着耳朵听听当时的杏儿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可是,不管凌峰怎么努力,就是听不清,面容表情倒是看到清楚,只是感觉到,杏儿的声音儒儒糯糯的,很好听,是的,就是这种感觉,自和杏儿相识以来,杏儿就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发脾气的话,总是和风细雨,就这样在身边静静的陪着他。
杏儿的个子不是很高,但对于女孩,这个身高正好,她长很清秀五官精致耐看,圆圆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两只眼睛如清澈的湖水一般明亮,嘴角从来都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凌峰很久都无法忘怀,忘怀杏儿的一笑一颦,忘怀杏儿的轻声细语,忘怀杏儿的美好身姿,也是很久以后凌峰才知道自己的心从这一刻便有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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