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到哪里了?”
当刘春生两口子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他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应该出了江西吧。
“阳子,要不你睡一会?”
“我不困,反正也快到了,你看这个时候睡也睡不着。”
的确如此,整个车厢如同翻了天似的,人头攒动,吃饭的,上厕所的,去洗脸的,乱成一片。
李向阳想去厕所,但是他发现厕所边已经排起了长队,估计一时半刻也轮不到他。
“那你给看一下,我和你嫂子去洗洗脸。”
刘春生两口子离开了,对面的几个人也醒了过来,正拿着备好的饭食准备吃饭。
“阳子,要不来一口?”
那个借读读者文摘的年轻人热情地招呼李向阳,昨天晚上,两个人通过读者文摘互相认识了对方,都是一个省份的,这个年轻人叫王书全,一个很无聊的名字。
王书全是一个高中生,正如李向阳猜想的那样,高考失利,家中困难,不得不出来打工挣钱,但是人穷志不短,现在挣钱了,打算回家继续复读,过年后再进考场。
“不用了,谢谢王哥,你慢慢吃!”
李向阳客气了一下,拒绝了王书全的好意,不是他不想吃,而是王书全的饭就是老三样:硬馒头,咸菜疙瘩和煮鸡蛋。
这些东西李向阳他们也有,虽然他包里有煮鸡蛋,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吃,如果吃了,满口臭鸡蛋味。
刘春生两口子包里有馒头和咸菜,半夜里三个人已经吃过一次,一直到现在李向阳不怎么饿。
见李向阳不吃,王书全也没有再劝说,低下头开始他的啃吃大业。
等了一会,刘春生两口子回来了,“都过山海关了,车厢里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
“我刚才去了好几个车厢,厕所里都满满的。”
突然,他看到王书全他们几个人正在吃饭,马上不说厕所的事了,不然,王书全他们几个都吃不下饭了。
你说的那个满满的,我胃里就是满满的,听了都光想吐!
李向阳也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春生哥,你和嫂子都回来了,我出去转转。”
坐了一晚上硬座,连腰都坐酸了,正好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如果再来只烟就好了,李向阳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摸烟和打火机。
突然想起来,自己重生了,吸烟的习惯没有改,但是好长时间没有吸了,挺想念那种吸烟的感觉。
李向阳一阵向前挤,终于挤到了车厢的连接处,那里有很多人在休息,而且大部分人已经在喷云吐雾了。
李向阳靠在车厢门口,闻着熟悉的二手烟味,感到特别的惬意。
吸过一阵二手烟后,李向阳看到厕所门开了,赶紧挤了进去,一阵放水,整个晚上的疲惫就这样消失了。
“厕所那里的人还多吗?”
等李向阳回到座位时,王书全站起来问道,他刚才看到很多人站在厕所门口,就没有跟着过去。
“人不太多了,那些站着的人都是吸烟的。”
王书全和他同来的伙伴说了一下,离开了座位,朝厕所走去。
“阳子,你吃了吗?”
刘春生不适时地问道,让李向阳本来有点食欲的胃口一下子立刻消失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
“哦!”
刘春生招呼李向阳给他托着包,他需要把大包从行李架上拿下来。
“这么沉,春生哥,你都装了一些啥?”
刘春生没出声,慢慢地拉开包,里面是一些吃食,但是最多的是一小袋一小袋的瓜子。
“春生哥,你这几个包里都是这个东西?”
“是呀,在东北那嘎达,这东西最多,我和你嫂子在闲时到地里摘的,都是人家遗漏的。”
李向阳没有想到刘春生两口子会带这些东西,他当初嫌沉,根本就没有打葵花籽的主意。
镇外的田地里到处都是向日葵,随便一划拉,都能弄个几十斤。
“我怎么没想到?”
李向阳有点懊恼地说道,回家没有带一点东北的特产,要是村里人问起来,自己都不好意思回答。
刘春生说道:“要不我分给你一点!”
李向阳摆摆手:“春生哥,你们拿回家,给你家的孩子尝尝鲜,这个东西我都吃够了。”
的确,这一个月以来,李向阳满口都是葵花籽味,他已经把这一辈子的葵花籽都吃完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火车上的广播响了:即将到达广州站,请下车的旅客提前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到了,快收拾一下,我们快下车了!”
顿时车厢里一阵鸡飞狗跳,让李向阳感到无奈。
这是终点站,晚一会下去不行吗?
“春生哥,你们的东西多,晚一会下去吧。”
刘春生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对李向阳点了点头。
等李向阳帮着刘春生两口子把包拖到售票大厅时,他整个人都要累瘫了。
刘春生两口子如愿地买到了回乡的火车票,但是李向阳却不那么幸运了。
到他老家县城的火车票都卖完了,即便是卧铺票也没有了,要想走的话,只能在明天早上来买了。
李向阳的老家是一个人口大县,每年出外打工的人很多,估计在这个时候,打工的人都要回去了,所以导致一票难求。
紧接着,李向阳把刘春生两口子又送到候车室,才和他们两个人告了别。
相互都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到东北的时候,再次相聚一下。
李向阳摆摆手,告辞走了,刘春生两口子只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朋友,而且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很渺茫了。
也许永远也不会见到,毕竟中国的人口太多了,疆域太大了。
既然今天走不了,李向阳打算找个地方去休息。
当他走到一家旅馆门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棉衣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当时被背包挡住,所以他没有注意。
“啊,我被偷窃了!”
果然,棉衣内侧的几百元钱没有了,而且棉衣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张着大嘴,露出里面的棉絮,好像在嘲笑李向阳的愚蠢。
“什么时间被偷的?”
李向阳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让他想起来了,在售票大厅内,从他后面来了一群年轻人,一直在他后面挤呀挤,估计就是在那时候,他的钱被偷走了。
而前面的刘春生两口子则因为他的遮挡而幸免遇难。
“五百元钱,我的五百元钱!”
这五百元钱本来是二表姐奖励他的,也是一种意外之财,现在却被小偷给摸走了。
不是自己的钱,看来以后不能要,不要以为你重生了,就那么牛逼哄哄,那是上天没有惩罚你。
所以为人要低调,这样才能保全自己,聚揽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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