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谢澜已经快要忘记他穿进的书中世界,还有一名主角了。
面前呼吸急促双目赤红,恨不得将他撕咬嚼碎吞入腹中的,赫然就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谢澜面前的原书主角,陈逢。
此时他面颊凹陷,双眼微微外凸,身材也消瘦不少,像是担惊受怕地生活一段时间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看着眼前俊美而优雅,与自己形成鲜明对比的雄虫,陈逢咬着牙,眼中全是蚀骨的恨意。
要不是当时他好心教雄虫释放信息素,怎么会被江之北捉到把柄,借机以交换雌侍为罪名,为他量了最重的刑,把他流放到了最偏远也最荒芜的星系去!
到了那种垃圾星,不仅没有优渥的生活待遇和伺候他的雌虫,还必须按照犯虫的身份来进行改造,每天睡得少吃的坏,还没有保养品,陈逢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都已经被风吹到皮肤干裂,毫无吸引力。
陈逢自认没错,全都是他瞎了眼要帮雄虫才惹来的祸,最多只能怪他倒霉。所以他怎么可能乖乖改造,于是他用雌侍之位作为交换,哄骗着一位新来的雌虫狱警帮他逃了出去。
当然,逃出改造区域之后,那只倒霉的雌虫自然被他甩开了。至于他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那又不管他的事。
反正又不是自己强迫他帮自己越狱的,雄虫的承诺一般不都是如此虚无缥缈吗?
逃出来之后,陈逢又通过不停地勾搭天真的雌虫,来帮助自己一路周转,最后终于回到了首都星。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回想起自己这一路上的风霜,他恨声说:“想不到我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吧,五皇子!当初你的雌君江之北不顾我的身份,把我流放进偏远星域的时候,也肯定不会想到,我能有一天逃回来,并且抓住他的把柄吧!”
谢澜狠狠皱起眉,010已经飞快地调出了陈逢的近期数据。
自从已经确定了陈逢的命运线已经无法构成威胁之后,010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它了。此时看着陈逢这段时间以来的轨迹,机械音都带着点发抖的哭腔:【宿主,陈逢在流放到偏远星域之后,过了几天突然就越狱了!呜呜对不起宿主,是我失职了没有实时监测数据——】
谢澜按住太阳穴,来从010震天的哭声中缓过神来:“先别哭,他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010将功赎罪,快速地把陈逢这一路是怎么逃出来的给宿主讲出来,末了补充:【看起来他应该是在逃亡过程中知道了你老婆的把柄!】
最能威胁到江之北的把柄?那岂不是——
谢澜瞳孔骤缩,听见陈逢用粗粝的嗓音冷声宣判他所知道的真相:“江之北早在他还是幼崽的时候就被雄父毁掉了生育能力!五皇子你是他的雄主,肯定知道他的情况,却知情不报,故意向陛下隐瞒事实,事到如今还要继续违抗陛下的命令!”
江之北隐瞒多年的伤疤被公然撕裂在光天化日之下,怒意顿时席卷了谢澜的头脑,让他把拳头捏得死紧。
此时他无比庆幸,至少老婆不在这里,听不见这种刺耳的话。
皇帝假惺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又响起来了:“老五啊,你是我的雄子,即使犯下如此之大的错,我也不忍心把你送进军事法庭。所以我今日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选出几名雌侍来,一星期后带着怀孕的雌虫来见我,这件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不然,我怕是也只能大义灭亲,把你流放喽。”
陈逢幸灾乐祸地急忙补充:“不过江中将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作为一只缺陷重大的雌虫,竟然还能坐到中将的位置,还隐瞒自己的缺陷这么多年,必须要押上军事法庭!”
谢澜垂下眼来,以遮盖住眸中炽烈的怒火。
这两只雄虫一唱一和,用最不屑的语气来贬低江之北,简直就是在故意挑衅他。
既然已经让他们抓到江之北的缺陷,那看起来谢澜也必须及时作出回答了。
他用冷冽的声音说:“陛下,您最好现在让这些雌虫全部出去,否则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带来极为不好的影响。”
屏风后的皇帝身影顿住。
陈逢狐疑地看着谢澜,忙对皇帝说:“陛下,小心五皇子可能有诡计!”
谢澜的声音紧随其后,听起来有可信度多了:“陛下不想让他们出去也罢,只是让他们听到这种皇家秘辛之后,您可千万别觉得这个秘密还能瞒住。”
皇帝果然犹豫了,最后在陈逢不甘不愿的目光中,沉声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一直跪在地上等待被挑选的雌虫们这才得以纷纷起身,鱼贯而出。
陈逢看到了皇帝的脸色,顿时明白自己也不足以接触到这种皇家秘辛,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谢澜一眼,才磨蹭着跟着出去了。
等这个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只雄虫,皇帝便换了一个更慈祥和缓的声音,唤谢澜到他近处来,仔细说。
谢澜依言走到屏风后面,终于可以近距离见到皇帝的面容。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面容泛着微微的青色。见谢澜走过来,他道:“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你说吧。”
谢澜便低下声去,冷静地说:“我之所以在知道江中将的身体有缺陷之后还愿意帮他隐瞒,是因为我也无法孕育后代。”
这回轮到皇帝瞳孔地震。他费力地从软榻上支起身子,震惊地看向谢澜,喝道:“你再说一次?!”
谢澜很无所谓地说:“嗯?那我就再说一次,我因为意外丧失了生育能力,一直没敢和别的虫说。所以发现江中将也不能生育之后我超高兴的。”
“你……你!”皇帝哆嗦着用手指向他,瞠目欲裂,好半天,才终于重重地吐出一句话来:“你这不孝子,竟然联合你的雌父,欺瞒我这么多年!!”
谢澜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和我雌父没关系,是我一直瞒着你们而已。”
皇帝气急攻心,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瞪视谢澜几秒钟后,突然又软了下来。
只见皇帝的脸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他闭上眼,缓缓地叹息道:“也罢,事已至此,我是管不了你了。只怪我当年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竟然遭受这种打击……”
语气絮絮叨叨,甚至已经开始回忆自己当年是怎么收谢澜的雌父作为皇室雌侍,又是怎么生下谢澜的。
谢澜:“?”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说这些废话干嘛?不会是要拖延时间吧。
嗯?
想到这种可能,谢澜瞳孔一缩,急忙问010:“我老婆在哪里?!”
010一脸懵,但是很快地调出来江之北的行踪:【他他他刚刚在你出洗手间的时候被一位军雌叫走去商议紧急事件了,现在大概是在……唔唔?!】
010的声音焦急了起来:【宿主,江之北的精神力稳定程度在急剧下降!如果再没有雄虫信息素的抚慰,大概很快就要引发精神力暴-乱了!】
谢澜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代表的含义,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一直在拖延着他。
从始至终皇帝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借这次机会除掉江之北,通过诱发精神力暴-乱的方式。只要他能用一些理由拖住谢澜不赶到他身边,那没有雄虫提供信息素的江之北就是死路一条。
谢澜的心跳在耳边震耳欲聋地轰鸣,他的手心被冷汗浸湿,面前的皇帝还在絮絮叨叨着陈年旧事,但是浑浊的双眼中最深处却有精光乍现。
他猛地转身,向门的方向冲过去。
皇帝在背后冷声呵斥“老五,你要干什么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雄父的!”谢澜也完全不理会。
小门紧闭,谢澜不用猜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被皇帝锁在这间屋子中了。他嘴角紧紧拉平,俊美的脸上此时一片冷凝。
谢澜后退几步,浑身肌肉都绷紧,一瞬间发力撞上了那扇小门。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这一下绝对撞不开门的准备,但没想到这扇门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关得死紧,而是被虚掩着的。谢澜这一下不仅撞开了门,这扇门还狠狠地磕在了在外面偷听的陈逢鼻子上,把他带倒在地。
在撞开门的一瞬间,谢澜很清晰地听见陈逢惨叫一声。他懒得管陈逢被撞成什么样子,一边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在走廊中,一边在脑海中急促地对010说:“快帮我看看老婆现在在哪里!”
010行动很快,立刻为他制作出了一份最近路线图,并且提醒道:【宿主,江之北的精神力稳定值还在急剧下降,并且已经表现出了极强的破坏性,那个房间的设施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而且还在急剧破坏周边物品。010稍后可以帮宿主开启精神力屏蔽装置,帮您抵挡江之北精神力带来的伤害!】
谢澜回想着路线图,情理之中地发现,果然是距离他现在的方位最远的位置!
他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狗皇帝,认命地继续大步冲下楼梯。
此时微弱的精神力波动已经传进晚宴举办的大厅,带来了隐隐的骚乱。
虫族天生的本能让他们隐约察觉到有同族处于痛苦之中,特别是雌虫,脸上的表情隐隐难看起来。
雄虫倒是都无所谓,察觉到精神力的波动之后,首先担心的问题是自己的安全。已经有雄虫在大声诘问:“为什么这里会有雌虫精神力不稳定?你们的安保措施是怎么回事,万一伤害到我怎么办!”
这个时候被安插进虫群中,用来安抚虫心的几名军雌就站了出来,表示宴会厅有最高级的精神力屏蔽装置,绝不会伤害到娇贵的雄虫们。
军雌还在郑重承诺:“只要各位阁下好好地呆在宴会厅里,我们就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请不要……”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雄虫在他的面前掠过,带起一阵风,直奔另一个方向的楼梯。
军雌傻了眼,等反应过来之南后疾步冲上前想阻拦住雄虫:“阁下,外面有雌虫精神力要暴-乱了,很危险,您不能——”
他的手臂被另一只军雌抓在手中。
军雌看清眼前面色黑沉的金发军雌,条件反射地想要敬礼,但是碍于自己的任务,只能说:“塞西尔中将,我们奉命保护雄虫,还请您不要阻碍。”
塞西尔冷着脸,意味不明地复述:“保护雄虫?那外面精神力马上就要暴-乱的雌虫呢,你的上司没有找一个合适的营救方法吗?”
军雌被问住了,为难地开口:“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塞西尔不想再和他交流,只是最后抛下一句:“当作那只雄虫没出现过,做好你该做的事,知道了吗?”
语罢,想起谢澜刚刚给他发来的消息,塞西尔阴沉地咬紧了牙关,犹豫片刻还是下定决心。
他愤愤地用力捶了一下墙,怒道:“算了!要不是因为那个傻子,我才不会信你!”
说完,塞西尔飞快地给自己的下属发了一条消息,片刻之后,一板药片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中。
此时,精神力波动造成的伤害范围逐渐扩大,江之北的双s级别精神力在作战时有多强悍,现在无法控制时就有多可怖。
最顶级的雌虫精神力像是积压下来的乌云,中间酝酿着随时准备劈下的雷暴,即使没有置身其中,也让虫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塞西尔难以想象雄虫是怎么冲入这片混沌而极具威胁的精神力肆虐区域的。他咬咬牙,也飞快地踏上那条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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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楼梯一直向上,谢澜终于冲上这栋建筑的天台区域。此时原本被种植在天台上的花朵和一些装饰品全都七零八落,林立的白柱也被摧毁倒地,谢澜的眼中瞬间倒映出江之北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江之北立在天台中央,紧紧捂住自己的头部,像是在拼尽全力遏制他的精神力。旁边有一只军雌已经倒地昏迷,显然是被江之北的精神力所伤。
谢澜心中焦急不安,即使相隔距离那么远,他也能看见江之北血红的双眼和隐忍而痛苦的表情。
但是凭借原主b级的精神力,他只能站到这个位置,再靠近一些,江之北的精神力就会像锋利的刀刃,轻易割开他的皮肤。
010小声说:【我已经帮宿主打开精神力屏蔽装置了,宿主现在可以上去了!】
系统的话一落,谢澜就察觉到原本有极强压迫感的精神力就消失殆尽。他立刻抓住机会,向着江之北的方向冲过去,同时无意识地脱口喊出:“老婆!”
情急之下的谢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称呼,他一边奔跑,一边感觉到江之北的精神力察觉到了他的存在,顿时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将他完全淹没。
江之北的精神力有如实质,像是丝线也像是触手,将他周身都给缠住,包括脚腕也是如此,从头到脚,把谢澜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谢澜试探性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察觉到他可能会有挣扎的趋势,江之北的精神力立刻变本加厉地捆上来,表面上谢澜周身什么都没有,但他却被束缚得死紧。
谢澜有点茫然:“老婆这个精神力,是想试着勒死我吗?”
010也很茫然,毕竟雌虫的精神力一般都锋锐无比,极具破坏性,但江之北的精神力怎么没什么攻击性?
它试探着撤掉一点点屏障,谢澜毫无反应。
又撤掉一点,谢澜还是没有察觉异状。
010使劲观察,才发现这些精神力只是本能地攀附着谢澜的身体,动作却极为小心翼翼,避免伤害到他。
010:【……】就算精神力已经岌岌可危,但是江之北还是对着谢澜破例,只能说如果这都不算爱。
谢澜现在颇有些寸步难行。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和江之北之间的距离在飞快地缩短。
很快,他就被江之北的精神力拉到了雌虫面前。
此时的江之北面色惨白,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他的精神力摧残到乱七八糟。他剧烈地喘着粗气,正在和脑中暴虐横行的精神力做搏斗,头痛欲裂,意识已经相当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出是谢澜来了。
见到最信赖的雄虫就在眼前,正担忧地向他喊着什么,江之北尽管已经被剧烈的耳鸣弄得什么也听不清楚,但还是在潜意识中感觉到了环境是安全的,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
谢澜察觉到束缚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被江之北缓慢撤下,他立刻向前一步,满是心疼地伸手,将已经摇摇欲坠的江之北扣进自己的怀抱中,带着安抚意味地来回顺他的脊背,口中安抚道:“老婆我已经来了,你别害怕,马上就没事了,我很快就给你提供信息素。我们先回屋好不好?”
他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柔声和江之北说话,一边很麻利地拦腰将他打横抱起来,小心地迈过地上的狼藉,向楼梯走去。
投进雄虫满是熟悉气息的怀抱中,耳边还有他温柔的低语,江之北原本不断颤抖的眼睫竟然缓缓平静下来。
在谢澜和系统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江之北精神力风暴已经隐隐有了平息的趋势。
他仍然紧紧皱着眉,抖着手指勉力向上伸去,终于碰到了雄虫的领带,然后一把死死拽住。
谢澜听见怀中的雌虫用极轻极轻的气音喃喃:“殿下……”
他一边轻声回应,一边急匆匆地走下楼梯,与塞西尔迎面对上。
塞西尔看见谢澜竟然就这么毫无防范,却又安然无恙地抱着江之北下楼,直接瞪大了眼。
他先是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姿势,但是察觉到江之北周遭的精神力情况之后,他十分费解地放下了手臂,问谢澜:“他……这是怎么样了?”
“我得马上给他提供信息素,越快越好。”
谢澜一边回答,一边直接抱着江之北走进最近的一间还没被破坏的房间,将他以一个舒适的姿势摆放好,才转过脸来,很严肃地冲塞西尔伸出手。
塞西尔将口袋中的药片递给他,犹豫片刻,烦躁地抓抓头发:“鬼知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个点子来的!但是总之时间很紧迫,只能找到这种药,性很烈,一般是给雌虫用的,你只用吃半片应该就行,很快就会见效。”
顿了顿,他低声说:“没想到你愿意为了江做到这一步,你确实是我从没见过的雄虫,不得不说江真的很幸运。只要你能帮他挺过这一遭,那我以后——”
谢澜没时间听塞西尔剖白,说声“谢了”之后把门一关,门板擦着塞西尔的鼻尖关上。
塞西尔:“……”
呃啊啊啊!可恶的雄虫!
谢澜关上门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撕开这板药的包装,掰了两下,结果掰得七零八落。他皱了皱眉,干脆直接将这一整片药都吞了进去。
几步走回到江之北身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一会儿不见,江之北的面容竟然又平静了不少,连紧皱的眉头都被舒展开。
谢澜半蹲下身,轻轻把江之北散乱的发丝拨回去,耐心等待着自己的身体出现该有的反应。
不知是因为谢澜的脑回路清奇,还是他未卜先知,总之在意识到江之北突然快要精神力暴-乱之后,谢澜立刻就想到了他必须要立刻为江之北提供信息素。
按照虫族的设定,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让自己极快地兴奋起来,才能释放出江之北需要的这种物质。
作为一名晋江攻,面对一般情况下的江之北,谢澜经常需要做的是遏制自己的欲望,免得吓到老婆。
但是现在谢澜要面对的,是一个因为遭受巨大痛苦导致面容苍白而脆弱,身体偶尔还会痉挛的非正常状态老婆。
看着这样的老婆,谢澜满心只有酸涩和心疼,恨不能自己帮他承受所有痛苦,很难起到那种反应。
他思来想去,还是凭借药效最为简单省事,效率还会高不少。
谢澜还在等待自己身体产生该有的反应,只见江之北的头突然微微扭动了一下,改变了朝向,正对着谢澜。
谢澜睁大了眼,听见他从喉咙间溢出一声低吟,眼皮微微颤动两下,微微睁开了眼。
一瞬间他们两个的视线在空中相交,一个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一个则带着大梦初醒般的迷茫。
谢澜立刻抓住江之北的手,他面色激动极了,语气像是不可置信一样,轻轻放轻了:“你竟然醒了!感觉怎么样?”
江之北面色虽然苍白,但是他此时的精神力居然已经差不多回归到了稳定线水平。虽然还略微有些晕眩感,肌肉有些酸软,但是刚刚几乎要撕裂脑袋的疼痛仿佛是个错觉。
江之北隐隐有印象,知道是雄虫在他孤身站在天台中央的时候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将他从虫神手中夺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雄虫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江之北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在乎,不管是雄虫的神秘也好,还是虫族的未来也罢,在差点摸到死亡的门槛之后,他只想紧紧拥抱住雄虫,发誓永远为他献上所有忠诚。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雄虫被抱住之后,却身体一僵。
江之北顿了顿,也意识到了雄虫现在的状态不大对劲。
他迟疑地松开手,看见雄虫面颊已经烧上一片云,桃花眼中一片湿漉漉的水光氤氲。
他视线一往下走,就被雄虫几乎是凶狠地捏住下巴:“不许看!”
可惜,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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