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可是你的牛奶,我一大早起来帮你热的,你为什么要给她喝!”藤原里绘厉声谴责,声线是形容不出来的尖锐刺耳。
藤原步最近越看自己的亲生妹妹越没好脸色:“那你为什么不热三杯牛奶?”
藤原里绘一噎,“以前不都是只热两杯的吗!”
“那是以前。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热三杯,不准少了结花的那份,听到没有?”
“凭什么!”
“凭我是你哥,我说的话,你就必须得听。”眼看藤原里绘还要继续争执,藤原步瞪了她一眼,暗示,“你要是再跟我争,我就把你这次只考了七分的事情告诉爸妈。”
藤原里绘的气焰消了。
但不代表心里的怒意没了,她恶狠狠地剜了夏川结花一眼,一把扯过书包出门去了。
客厅里。
一时间只剩下夏川结花和藤原步。
藤原步一改刚才对待亲生妹妹的恶言恶语,反倒是好脾气地将桌子上的牛奶塞到结花手里,笑脸盈盈的:“结花,给你喝。”
结花有些受宠若惊,眸子如小鹿般湿漉,惶急地将牛奶接过来,“谢、谢谢表哥。”
藤原步笑眯眯的,看起来颇为温和:“没事。”
他拍了拍结花的肩膀。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靠得很近,落在她肩上的手也长时间没有收回去。
结花快速将牛奶喝完。尽量不着痕迹地避开藤原步的触碰,背上书包,让自己显得乖巧一点说:“我要先出门了。”
藤原步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但没持续太久,就继续笑眯眯地冲她挥手,“去吧。”
离开了家门。
结花小小地松了口气。
她步行去学校。
路上。
她越走,头就忍不住埋得越低。
弓着腰、驼着背、含着胸。
周围那些黏糊的视线就跟附在她身上一样,将她从头到脚都审视一遍,然后议论着。飘忽的风将男声龌龊下流的段子,和女声不屑嘲讽的话传到她耳畔,都那么不堪入耳。
她抓着书包背带的手越收越紧,最后加快速度往前走。
尽量躲避那些声音。
等到了班级,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作业本。可她刚在座位上坐下,就被班长喊住了。
“夏川同学。”
“这题老师昨天才讲过,你今天就做错,小心被罚。所以要不要来把答案改一下?我教你。”班长是个一米八个子的男生,运动系,笑起来很阳光。可此刻他的口吻有些戏谑,但合着他眼底的笑意,依旧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但结花却只有反感心态。
她藏在书桌下面的手揪成一团,摇头,“不用,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见结花不想过去,班长索性拿着她的作业本走过来,将她邻座同学的桌椅挪过来,跟她的桌椅拼在一起,笑盈盈地冲她说,“身为班长就是要对班里的每个同学负责,教你一道题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陌生的、让人不适应的靠近。
班长状若无意地触碰她,表面上是在给她认真讲题,但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却在轻轻抚摸她的大腿。结花根本听不清楚班长说了什么,她的耳朵里只有周围其他女生们厌恶反感的嘲讽,她的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又难受。
好令人作呕。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长问:“夏川同学,你听懂了吗?”
那只手已经抚摸到了她的腰上,在轻轻地揉捏。
结花极力忍着让自己不要吐出来,然后重重点头,“谢谢班长。”
“那你自己重新写一遍,我看看。”他说着,将笔递给她。
她只好接过来。
但低头看着作业本上的数学公式,结花只能感觉到阵阵晕眩,眼前发黑、身子泛冷,是被恶心的。班长见她长时间不动笔,就叹喟一声:“看来还是没学会。”
但现在已经快要上早课了,结花的邻座也来到了教室。班长就将他的作业本递给她,让她抄。
临走前,还说了句非常黏腻暧昧的话:“以后有不会的题目,夏川同学完全可以主动点来问我。我都会认真教你的。”
她不得不扯出一个笑,“谢谢班长。”
她完全搞不懂。
她周围的一切好像发生了转变,但又好像没有转变。所有人都依旧讨厌她、喜欢欺负她。
但欺负的方式却有所不同。
小时候,他们总喜欢撕掉她的作业、丢掉她的书包,或者是将她整个人都推进水里,直到她挣扎不断快要淹死,他们依旧在岸上笑嘻嘻。对她的言语嘲讽向来都是杀人犯的女儿,不配活在世上。
尽管她爸爸杀死的是她的母亲。
她们也要求她应该父债女偿,给她妈妈偿命。
但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欺负她的男女生就分成了两派,一派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一派则明里暗里的嘲讽。
老师走进教室。
所有同学都在位置上坐好。
结花转头,看向自己的邻座。眼中出现松懈的情绪。
她的位置靠窗,唯一的邻座是个女生,且还是完全不关注周围事情的年纪第一。她不会与她交好,但也不会欺负她、辱骂她。
她喜欢这个邻座。
结花的目光温柔,缱绻。
直到邻座受不了,转头看她,“干什么。”
结花才慌张失措地转移视线,低着头、怯生生地说一句,“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好看。”
她的邻座不屑地哼了声,没打算再理她,专心听课,认真记笔记,在没人回答老师问题时踊跃举手。
大部分同学都觉得下课是放松,但结花却觉得上课的时候才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受到邻座的带动,她也听得很认真。
但没一会就下课了。
在邻座离开座位,要去办公室问老师问题时,结花也快速逃离教室。走在走廊上,周围的学生更多了,她一路埋着头、躲躲闪闪,来到高一a班的教室外,靠在走廊的围栏上,从这个角度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高一a班教室的后排。
穿着校衬的男生坐在那里。
他低着头,黑色的头发乱乱的,脸上和露在外面的胳膊,都有明显的淤青和擦伤。
高一a班的同学,无论男女都离他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不详的存在,根本没人敢靠近。
但结花却看得痴迷。
她的眼神痴缠,嘴角还不受控制地上扬着。
忧太
只有忧太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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