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段时间,遇见了小齐,她心里还能有些安慰,媚儿是一个感性的人,她的心里基本上要用一种意念去支撑,琐碎庸常的日子。
这种支撑也许是情感,也许是自己的兴趣喜好。少女时光是小齐,和那本红色笔记本,陪她度过每一天。
而基本上这几年的意念,就是小圆对她的爱跟对她的情感再支撑着每一天。
小圆现在对自己冷漠,她就会没事想起小齐,想起他,才能度过一个个小圆不在,自己独守空房的日子,漫漫长夜,也不会觉得寂寞孤独冷!
而这几个月她觉得小圆对自己简直不能说是冷漠,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有时一说话,甚至表情都有点不耐和狰狞。
就算偶尔回来也不愿意跟她多说话。家里的空气都有点窒息的诡异。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就算是回来,在家待一会,又走了。现在在家一个月连三次都住不了!
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小圆肯定出轨了,女人都是敏感的,这半年媚儿其实早都有预感,但是她尽量不往这方面想,她想也许是小圆太累了,压力太大了,小圆肯定不会背叛自己,这个事儿就算发生在别的男人身上也不会发生在小圆身上。工地那么忙,那么大一摊子事,他怎么有空去出轨?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尽量不去往这方面想。就算压力再大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冷淡,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有一次小圆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小圆穿了一件薄荷浅绿色的羊毛毛衣,那种针法是双层网的织法,而且这件毛衣是粗棒针织的。
她还以为是小圆新买的一件毛衣也没有在意。到晚上把毛衣往衣架上挂的时候,她发现毛衣后背有两针织错了。
她脑袋轰的一下,这件毛衣根本就不是买的。上一次小圆把那件毛衣穿回来,她还问过小圆,“你新买的毛衣?”小圆说:“新买的毛衣,天冷了,就买了一件厚毛衣。”
她知道小圆平时也爱给自己买衣服,而且买的衣服价格也都不菲。小圆有时给她买衣服,贵了,每次她都说小圆乱花钱。后来小圆也不太给她买衣服了。
他新买的毛衣,怎么会织错,小圆穿衣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这绝对是别人给他织的毛衣,能给小圆织毛衣的,肯定是女人织的,自己也不会织毛衣。
她沉下脸声音有点颤抖抬高声音问小圆:“说,这毛衣是谁给你织的?”
小圆抬起头,看看媚儿,又看看那件毛衣,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
他起初有点慌乱,以为媚儿没有看见,他微小的表情尽收媚儿眼底。媚儿的心开始剧烈地往下沉,喉头已经开始滚动。
他努力地镇静一下自己,声音有点低,“真的是我买的!”
媚儿明显感觉到他说话底气不足。
媚儿声音更冰冷了,压低了声音,眼里布上一层水雾,她努力地想把那层水雾,逼近眼眶,逼近眼球里。
她一字一句咬着牙,声音冰冷,放慢了语速:“我最后在问你一句,说,谁给你织的毛衣?我没有这么好哄骗的!”
媚儿提高了声音,眼睛像是淬了毒,瞪着小圆。
小圆一看媚儿那种冰冷幽怨,又隐忍的眼神,眼里又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得心虚慌乱,他以为媚儿没有看到,媚儿已经从他眼里捕捉出了那个残酷的真相,那个她最不想也不敢面对的真相,小圆真的出轨了!
这一刻她的喉咙发紧,胸腔收缩,心好像被人揪着在得上不断地抽打,一下一下抽搐的疼。又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从头浇到脚底。
她不想让小圆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努力地平息自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把自己的怒火拼命地往下压。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放进了搅拌机里,又像是万把钢针扎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圆有点涨红的脸和慌乱的眼神。她又想到了离婚。在这两个字,就要即将蹦出口的时候,她突然抚一下胸口,硬是让它活活地从口腔里,生生地压了下去。让它戛然而止,掩在唇齿里。
难道她真的想离婚吗,她从心底摇摇头,因为女儿,因为父母,因为自己,这两个字坚决不能出口,一旦出口,该怎样收拾局面!
她狠狠地死盯着他的眼睛,小圆的眼睛,在心虚地躲闪。她抬起下巴,微仰着头,从牙缝里挤出生硬的字眼:“给你两条路选,要她,我明天就跟女儿搬走,要我跟女儿,立马把外面的断干净!明天给我答复!”
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跟肌肉已经有点僵硬了。
媚儿说到这里,眼神就像带着刀子狠狠地剜了小圆一眼。她的眼眶发红,眼睛酸胀,睫毛有点潮湿。
小圆静静地看着媚儿的脸,她的脸就像一座雕塑。媚儿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就是抿紧嘴唇,脸色苍白,媚儿的眼神让他觉得惧怕。
这种眼神,还是媚儿上一次喝醉时候,有过的眼神,冰冷绝望,隐忍。
上一次媚儿哭天抹泪,喝醉酒疯疯癫癫,哭哭笑笑,这次竟然平静得不正常。媚儿越平静,小圆心里越慌乱,他也越来越害怕,而这种害怕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以为媚儿会哭天抹泪会跟他打闹,会跟他撒泼,甚至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次他从媚儿的表情里,看到了,“惧怕”这两个字。
她那冰冷的脸,那种无比复杂的表情,让他心里有点不安。她也许哭闹一下,他心里可能还不是这么害怕,看到媚儿这样,他的心突然也咚咚跳起来了。
媚儿冷冷的声音有点低沉:“明天给我回话!”
说着媚儿从衣架拿下自己的睡衣,头也不回,大步走到女儿的房间,他甚至听到了反锁门的声音。
媚儿一进到女儿的房间,泪水就像开了闸,她刚才努力表现的坚强,努力表现的镇静,隐忍,在此刻就像女儿玩的积木一样,被自己的脚不小心一碰,轰然倒塌。
此刻她的泪水肆意地流着,那种被钝刀,在心上像锯齿一样来回切割,让她痛得生不如死。她流着眼泪,看着女儿睡熟的脸,眼泪无声地从脸上划过。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小圆的敲门的,她就像没听见,小圆还在外边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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