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院子就知道亮子的媳妇是个特别心细精致会生活的女人。
这后边的房子造型跟媚儿家后边的房间造型户型弄得也差不多,也是三室两厅。从前边往后边看,到处弄得井然有序,干干净净。
亮子媳妇一边往后边房间走着,一边喊:“亮子,你看谁来了。”
说着就走到后边房间的客厅,也没有看见亮子。媚儿一看客厅布局简单大方,每个角落都井然有序,客厅淡绿色的地板,干净明亮到处一尘不染。不要说在农村,就是在城里,像这么干净的家,都不多见 ,媚儿都觉得论干净程度,自己跟亮子媳妇比,都自愧不如。
亮子媳妇可能一看客厅不见亮子,就让媚儿跟华华坐在沙发上,媚儿一边跟华华说话,夸着亮子媳妇干净利落,把家弄得井然有条,纤尘不染。
亮子媳妇说话间就推开了卧室的门,媚儿跟华华坐在客厅的棕红皮沙发上。
“你别动,我给你穿,不着急。”亮子媳妇说着就赶紧走进卧室。
过了二三分钟,亮子媳妇拉着亮子从卧室走出了。媚儿猛一抬头,跟亮子四目相对。媚儿看到亮子的嘴有点歪斜,亮子的脸红得就像滴血的布,眼睛在媚儿脸上轻轻扫了一下。
媚儿看见亮子的眼睛有躲闪,有害怕,她明显感到他的眼睛里有一丝退缩,有一丝难堪,更有一丝的不安。他不敢看媚儿,眼里多了自卑,和无法言说的慌乱。
媚儿来了嘴角抽动了半天,咬字含混不清,一个字一个字才叫出媚儿的名字。
每一个字好像下很大的决心,才蹦出一个字,他尽量地平复自己,想尽量地在媚儿面前不失态。看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出吐,媚儿心里一阵阵的心酸。
他算说话,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他狼狈地用手背擦了一下,不敢看媚儿。媚儿看他的手指,也有点变形。
“这次恢复得比我上次来好多了!”华华说。
亮子媳妇也微笑着说:“就是,还可以,慢慢就会越来越好。”
媚儿怔怔地看着亮子眼眶有点发热,看着亮子不敢看自己躲闪的眼光,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她没有想到,命运会是这么的不公。不但让亮子饱受感情的折磨,还让他饱受身体的折磨。
亮子媳妇又笑着说:“我们亮子也太爱好了。亮子本来在家穿了个背心,可能听见你俩来了,就赶紧拿出一件衣服,往身上套,一着急也没套上。”
亮子的表情有点尴尬,红着脸慢慢地低下了头。
媚儿知道亮子拼命地想平复自己,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窘态。所以亮子越是这样,媚儿越是心痛。媚儿也是拼命地压抑自己,想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得轻松自在,她不想给亮子,现在太大的窘迫和压力。
那个从小就发誓,非她不娶的男人。那个在她结婚徘徊在自家门口,躲到自家房顶哭了三天的男人。那个给她写了七十多封信,却没勇气给她的男人,那个在村子里总是歌声嘹亮的男人。
没想到被岁月这柄大锤捶打得满目疮痍。还有可恶的脑梗就这样剥夺了他的健康,自信和开朗,更剥夺了他的自尊。
岁月总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闷头给你一棒。有的人打倒了,爬起来擦干眼泪在继续走。有的人打倒了就再也起不来了,有的人甚至被打成了残疾。
这个看似开朗的男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让他能碰上这种老年人才会得的病。那个热爱生活的男人,为什么会被生活虐得遍体鳞伤?
在亮子突然得上脑梗的第十天,曼曼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这对亮子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他得了这个脑梗以后,抚养儿子的责任基本上就是曼曼的责任。但是也庆幸亮子能取这么一个贤惠善解人意,又心细体贴照顾她的人。
而对于离开他的马迪,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也许他跟马迪能够破镜重圆,也许他就不会得这个脑梗。
如果他跟马迪没有破镜重圆,他又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对他来说也许也是灾难。
他就算跟马迪破镜重圆,如果他还是得了脑梗,马迪还会离他而去,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更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确实是难以让人捉摸,就算再坏的人也有人死心塌地地爱她,就算再温柔再贤惠的女人,也终究不会得到男人的爱。
曼曼嫁给亮子,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亮子的后半生全凭她要照顾。也不知道以后亮子还会不会真的爱上她?
媚儿看到亮子在她面前窘迫难受,她就跟亮子曼曼闲聊了几句,就跟华华告辞。她害怕待下去看到亮子眼睛里那种无助痛苦,还有,自卑羞涩,还要在她面前难以自处的表情,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泪流当场 。
虽然她从来没有爱过亮子,但是亮子对她的痴情,确实也让她很感动很难过。她看到亮子现在所受身心的痛苦,她也感觉有点内疚。
不光是马迪,对她的打击。也许也有自己的责任,虽然她心有愧疚,与理来说,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因为自己不爱,所以只能辜负于他。于情来说,亮子的情伤也许与自己也有点关系。虽说她不应该愧疚,从感情方面来说。但是她还是觉得内疚,看完亮子后,她感觉心口像压着一块砖头。
当她从亮子家出来的时候,她的眼泪不要自主地流了下来,华华看到媚儿哭了,拍拍媚儿的肩膀说:“当时我看到亮子才中风的时候,我跟毛丽平去看他,我也忍不住都哭了,没想到村子里边最活泼的亮子竟然下场是这个样子,真的让人难以想象,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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