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堂
柳腰腰自打重生遇到谢逸后,这眼泪就没干过。
今日主动送礼还被谢逸给婉拒了,还说什么“私下相见有损帝卿清誉”。这不是拐着弯说他不知廉耻吗?
当场就没憋住眼泪,回宫后更是躺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梦桃急的团团转。
猜想定是那小南安王说了些什么无情之语。才让他家殿下如此伤心。
想问又不敢问,只得权且先宽慰着。
“殿下莫哭,这天下间好女娘多的是,又不是非她谢逸不可,咱们再好生相看,总有更好的。”
经过这么多事情,柳腰腰早已将梦桃视作兄长一般,此时再也憋不住心中的苦痛。
依偎的伏在梦桃膝上喃喃的说:“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你不知道,他其实很好的。”
语气可怜巴巴,还带着些哭腔鼻音。
梦桃听着心都碎了,轻柔地缕着柳腰腰的额间碎发,心中将谢逸骂了数遍。
此时的柳腰腰枕在他腿上,一双妙目含珠,峨眉微颦,白皙水嫩的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清泪。
这样楚楚动人的风姿,又这般痴情,就连他一个男子都忍不住心动。也不知那谢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犟牛,竟如此的不解风情!
“那荷包呢,小南安王她收下了吗?”
柳腰腰瞬间止住了抽聂之声,睁着一双剪秋瞳怔怔地看着梦桃。
认真回想了片刻后回答道:
“这……,她收下了。”
“那就证明次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殿下心善,又是这般风姿卓越,天下哪有女子会不喜欢?
这小南安王一直在军中,常年与粗鲁的行伍之人相处,难免的不通□□。您看她马上十九了,听说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洁身自好。
殿下要是能将她的心捂热,还怕这小南安王会不疼惜您吗?”
柳腰腰听着梦桃的话面上浮出了两团红晕,还是担忧的问梦桃
“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愿意见我了,那依你看我该如何做?”
只是梦桃也只是个小小的宫侍,虽痴长了他五六岁,可两人在这宫中皆是无权无势。也实在是没什么好主意。
只得折中的劝道:“既然之前的法子不甚管用,那咱就暂时歇歇,左右那小南平王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候还能再见面。”
“她还会邀请我吗?”
柳腰腰此时已经没了自信,蔫蔫的问道。
“殿下您糊涂了?那南平王是陛下嫡亲的妹妹,小南平王与您是正紧的表亲。况且女子成人的生辰是大礼。肯定是会邀请宗族长辈和亲眷,到时候陛下都会去。您再怎么样也是一位正经的帝卿,那南安王府必定会给您送一份帖子的。”
柳腰腰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梦桃开解了他半日,他才稍稍宽心些。但也仍是烦闷。
只是不知道逸姐姐会怎样处理那香囊,面上绣的花样他想了好久才想了这么一幅御湖的景致。
还盼着逸姐姐见着这秀面,能明白他心中的情意,谁知竟闹到这种地步。
要是被扔了真是可惜呀。
…………
只是柳腰腰还不知道不知道,这皇宫之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永平帝卿刚从君后宫中回来,拿着君后赐的一柄触手生温的玉如意正在赏玩。
想着父后的疼爱之语:“这柄如意是前阵子你母皇所赐,本宫看着水头极好。你带回去,摆在宫里,希望我儿事事如意顺心如何?”
正得意间就听侍儿说云枫有事禀报。
这云枫是他前几日见柳腰腰穿的花枝招展的不安分,特意派去监视柳腰腰的小宫侍。
这几日里,那个柳腰腰倒是畏畏缩缩的没个错处,这云枫也极少来回禀。
今日他就要午睡了,云枫还来回话,看来是有什么大发现。
永平帝卿登时就来了精神。
“快让他进来回话。”
云枫还是第一次进永平帝卿的内殿,心中很是忐忑,穿过几道帘子,就见这位殿下正斜躺在美人塌上,手中把玩着一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玉如意。
并不敢多看,麻溜利索的行了个跪拜大礼。
“奴才云枫叩见殿下,殿下金安。”
“快说,柳腰腰他干什么了?”
云枫见永平帝卿催促,不敢绕弯。简洁明快的回话:
“奴今日见着宁德帝卿穿着宫侍的衣衫,悄悄的去见了小南平王。”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说仔细些。”永平帝卿一脸兴奋地追问。
“大约就在今日末时,应当是小南安王课业结束后正准备出宫。奴见宁平帝卿穿了一身宫装,在藏经楼西边的廊亭里等着。
那边少有人来往,奴才也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的看着两人在转角处呆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
才见小南安王先走出来。不大一会宁德帝卿也出来了,却眼带泪痕,像是哭过了。”
“哈哈哈哈,这小贱蹄子果然不安分,青天白日的竟然敢偷人。”
永平帝卿听了这消息高兴的很,立刻从塌上起身,吩咐他的宫侍:“终昭,快来给本宫更衣,再让他们备好轿撵,本宫要去父后宫中请安。”
虽然这个时候正是君后练字的时辰,最是不喜人去搅扰。
可永平帝卿宫里的人都是怕极了这位骄纵跋扈的大皇子,那里敢劝。
况且这位帝卿又是君后心头肉,是以都无人敢去触这个霉头,都是低着头极快按吩咐做事情。
生怕慢了一星半点,又被打一顿板子。
………………
永平帝卿到了景仁宫后,倒也不敢放肆。君后虽平日里待他极好,可发起怒来也是吓人。
尤记得他十三岁那年,口不择言在母皇面前说错了话。父后发了大怒,不仅丈杀了他的教养公公,还罚他在景仁宫大殿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无论他如何哭闹求情,君后都沉着脸不为所动。
自那以后,他最怕的便是父后沉着脸。
好在父后身边的程掌事很快就来告诉他,可以进去了。
穿过一个垂花拱门后便见君后还站在桌案前练字,永平帝卿轻轻地走过去唤了一声
“父后,儿臣参见父后。”
君后并未言语,沉着地写完了笔下的寿字,又满意的欣赏了一遍,才将手中笔递给身边的程掌事。转身看着永平帝卿,慈爱的问他:
“依依怎么又过来了,不是刚刚才从父后宫中回去吗?”
永平帝卿见君后态度和熙,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挽着君后的手臂,气愤地说:
“父后您有所不知,那个柳腰腰居然敢在宫中与女子私会。”
这些年君后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儿子隔三差五找九皇子的麻烦,也没少往他这儿告状。
不过都是些男儿家的小打小闹,到底是没弄出什么大动静。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想来今日可能又是指使了那个宫女侍卫来做文章,他并未放在心上。
只淡淡的问:“哦……怎么回事?”
“父后您别不信,是云枫亲眼所见。
就在在藏经楼西边,那个柳腰腰穿着宫装和谢逸孤男寡女,俩人足足呆了一刻钟。那柳腰腰还哭哭啼啼的,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逸?那个谢逸?”君后别的不关心,听着谢逸二字心中惊奇。
“还能是那个谢逸,就是去岁新进宫的小南安王呀。这个柳腰腰倒是会攀附,南安王府如今可是炙手可热,也是他敢想的吗?”
君后见着儿子信誓旦旦的模样,不像是作假。便唤了云枫过来亲自细细的问了此事,果真和永平帝卿说的一般无二。
永平帝卿见君后面色深沉,摇了摇君后的手撒娇道:
“父后您现在知道我没撒谎了吧?这柳腰腰如此不检点,父后打算如何处置呀?”
永平帝卿见君后不说话,继续建议道:“依儿臣看,就该把他活活打死,才能保住天家清誉。”
君后看着自己这一脸单纯的儿子,无奈的道:
“此事关系到南安王府,怎能随意处置。况且也没有十足的证据。你莫要让云枫跟着了,免得打草惊蛇。此事父后自会处理,你不要管了。知道了吗?”
“是,父后”
永平帝卿不大满意,居然不能立刻打死那个柳腰腰。
知子莫若父,君后见他一脸的愤愤不平,继而慎重的叮嘱他:
“你最近给我老实点,不准再去找那九皇子的麻烦了,记住了吗?”
“知道了父后,儿臣那里敢不听您的吩咐。”
“行了,你也累了,快回宫去吧,父后还有要事处理”
“是,儿臣告退。”
程掌事知道君后会有吩咐,送走了永平帝卿后便立刻到君后面前候着。
君后面色凝重:“你派几个得力的人,盯着九皇子与小南安王,有什么情况立即回禀,切不可擅自行动。”
“是,君后奴才即可去办。”
一番安排之后,君后心中仍然不放心。
到底是这谢逸贪图九皇子美色,还是六皇女与南安王府有什么勾结。。
难不成这六皇女平日里庸庸懦懦竟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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