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打架的每个人都要写份检讨，带头的几个人还要晚上去罚跑几圈，外加扫一个星期的礼堂。
傍晚的风带了些许凉意，几个人排成一列领罚。
校内空气中带着甜甜的桂花香，季星池活动了下脖子看着站在他旁边的江寄海，满脸的不情愿：“你跟过来干嘛？都怪你。”
江寄海微微挑眉，说道：“怪我？”
他手里还拿着老赵专门罚人的记录表，今晚是崔燕的晚自习，老赵说没什么事刚好去书店给他们淘一些好的卷子回来，好让江寄海等他们跑完后在上面打钩。
季星池看起来十分不满：“你没事放什么信息素，我的小身板受不住。”
想起刚刚敌友不分杀红眼一挑几的季星池。
江寄海：“……”
远处还没到一圈下来，谢以差不多受不了了，想偷会懒，奈何老赵还在跑道上骑着小电车跟在后面，眼神好的要死，只能边跑边有气无力的喊季星池帮忙拽他一把。
可是前面的季星池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只能就近拽着不远处的冯飞宇，事发突然几人也没有喷气味阻隔剂，跑步让a和o的信息素溢出了些，冯飞宇能隐隐约约闻见谢以身上的桃子味。
他想也没想就将谢以的手打开。
后面跟着的老赵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渣男。”
冯飞宇：“……”
没办法，后面只能拽着谢以跑完剩下的，越想越气，狠狠盯着他说：“谢以，你他妈让老子丧失三年择偶权。”
谢以快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哭丧着脸：“丧…丧失就丧失吧，也不能早恋。”
谢以和冯飞宇原本是不需要罚跑的，奈何老赵非说他俩拉着手，跑一圈吹吹风清醒清醒。
等谢以和冯飞宇一圈下来后就剩季星池和罗波两人。
拐在小树林那边的操场转角时，罗波缓缓靠近季星池，此老赵推着车在门那边对两人语重心长说着不要早恋，危害学业的话，离他们早已半个跑道的距离。
“曹丽是不是喜欢你？”
季星池早就料到他会问，刚刚在办公室里罗波的表情就不太好看，奈何人多没抽到时间找他。
两人放慢了步子，季星池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猜不是。”
“那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我唯一喜欢的就是数学。”
“那为什么她老是看你和江寄海就脸红？哥们平心而论给你说一句我喜欢曹丽，她要是真喜欢你给你告白了就拒绝吧，别吊着她。”
“我看起来是会吊着小姑娘的人吗？还有，你喜欢曹丽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罗波愣了半晌，刚想问你怎么看出来的，两人这圈就跑完了，等江寄海在后面打了勾，老赵说可以了才拿走表单。
林晨也在边上，拉没拉住人也没参与的上，赵阎王也没让他罚跑，买了几瓶水带了过来。
路过的他们班一个资深男老师，快要退休的年纪，端着保温杯，乐呵呵的感慨道：“年轻真好啊！这都是青春的活力啊！”
望着跑的半死的众人，林晨：“……”
老师你哪里看见这是青春的活力啊喂！
罚跑完结束老赵也没事了，拍了拍手：“行了行了。”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推着电动车的老赵跟着那个男老师走一路还不忘絮絮叨叨：“现在的孩子们啊太缺乏锻炼了，就这几圈就都这样了，哪是未来的花朵？不行不行，看来我们要多搞些活动来加强他们的身体素质，德智体美劳平衡发展嘛。”
那个头发花白的男老师依旧乐呵呵的端着保温杯：“赵之啊，少唠叨，少操点心，你看你这年纪轻轻头发还没我多了。”
赵阎王：“……”
老赵的声音渐渐消失，直到没入黑暗化作一个小光斑。
季星池弯着腰大口喘了几下，拧了瓶矿泉水就往嗓子里灌，喝得太猛呛着了，弓着腰连咳好几声。
想要站起来脑子却晕晕的，眼前有些模糊，一没注意好方向感，抓谢以变成了抓江寄海，季星池还没发觉，扯了扯衣角。
“慢点，扶我起来。”
江寄海略一思索，还真的给他扶了起来。
季星池顺力搭在对方肩上，全身软踏踏的，感觉到高度不对后这才抬头。
季星池此时浑身都是汗，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近距离的接触俩人不由得互相一顿。
季星池愣了下便松开手，摇摇晃晃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充满警惕：“占我便宜？”
江寄海被他这样气笑了：“谁先抓我衣角的？”
季星池当然不可能承认，一个右转全身重量挂在了谢以身上，谢以刚缓过来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我□□的大少爷你就不能挂在江哥身上啊，我也才他妈跑完。”
说什么都不肯让季星池靠着他，费力的将他往走在左边的江寄海怀里一推。
江寄海条件反射的接住了他。
俩人：“”
江寄海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季星池想从他怀里挣脱，手脚却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你怎么那么虚啊季星池？”罗波拿着瓶矿泉水从后面走来，还不忘在他面前蹦跶两下。
江寄海好像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目光落在光滑的脖颈后面，腺体正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着信息素的气味。
等到下学期，他们就会统一佩戴上颈圈遮住腺体的位置。
高中是oga发育成熟的时期，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在成年前必须佩戴，直到高三毕业可以拆下。
江寄海挑了下眉：“怎么？”
季星池苦笑：“我动不了，身上使不上劲。”
不仅是使不上劲，他现在脑子跟宕机了一般，一句话要思考好久才能慢吞吞讲出。
江寄海还是没动，季星池干脆直接往他身上攀：“我身上的信息素没办法全部释放出来，闷得难受。”
言外之意就是要帮忙了。
他看江寄海表情有些微妙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副模样倒像是第一次拒绝他的表情。
豁出去了。
突然季星池贴得更近，带了些耳语撒娇的意味：“江哥哥，江班长，帮帮忙嘛。”
要是这样去上晚自习还没到那半路就直接晕了。
江寄海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眸色暗了几分，眼前纯真的小鹿实在不像小时候一直欺负他嚣张跋扈的模样。
季星池的眼睛生的漂亮，尤其是认真看人的时候眼底似有一汪清水，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能是刚分化的原因，近距离看面容上还显得有些稚气。
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在外人眼中为什么会是个无所不能打架必喊的alpha。
明明他也还是个刚刚才分化的oga，也需要人疼，需要保护。
只不过有事江哥哥，无事江狗比罢了。
安城的空气极好，夜晚繁星映入眼眸，草丛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和夏日清脆的蝉鸣声交相辉映，美的像一幅画。
季星池说话轻飘飘的，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过近的距离连带着空气都暧昧了几分。
江寄海本想答应他，转念又起了个坏心思，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笑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给你带一周的早饭？”
“我都是在家里吃完了再过来，不诱人。”
“那你要什么？”
“一周中午食堂占座。”
季星池想了想南北的距离，还是咬咬牙：“行。”
话音刚落，江寄海看起来心情挺好，在他面前蹲下：“上来。”
“你要背我？”季星池没了着力点，站着晃了两下，不可置信。
“那要怎么给你信息素？这边又没有密闭的空间让你一次性解决完。”
季星池想想也是，他闻见过江寄海的信息素，猛烈的气味一旦在操场散发，一定会影响其他人。
便也没纠结此时操场还有好多没上晚自习的学生，这时是饭点，吃得早的结伴和朋友在压操场。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江寄海拖着腿将他顺势往上一提，离腺体就几寸的距离，不一会他就闻见薄荷叶信息素的气味。
江寄海的信息素释放的不多，在确保不影响其他人的情况下只是丝丝缕缕的给他。
季星池将头抵在江寄海左肩上，忍住胃里难受的冲动，只为最大可能挨着他的腺体获得信息素，玫瑰香和薄荷叶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相碰撞。
季星池的信息素散发出去的一瞬间感觉脑中都清明了几分。
可能是背着他，几个人走的很慢，等季星池脑子稍微清楚了些才发现周围好多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操，你俩”罗波的表情一言难尽，刚要说骚话就被江寄海的抬眼扫了个冷颤。
季星池见谢以拍了张照片，见他发现了立马躲在后面心虚的四处张望。
季星池眼神微眯，非常无奈的想让他把照片删了，还没说话罗波凑过来就问：“刚刚我还没说完，确实是。”
季星池没理他，他们走的是条学校僻静的小道，靠近树枝垂下来的地方季星池就用手将它拨开，这段都是石子路，江寄海抬脚跨过石碓的时候季星池的注意力都在树枝上，他感到自己重心不稳颠了一下。
“哎你慢点。”吓的季星池赶忙收回了手紧紧搂着他脖子。
“手放开些。”
“哦。”
“我他妈怎么没这么好的待遇跑个步虚成这样还有人背？你他妈还是个alpha吗？”
季星池想说你闻见排斥信息素试试，意识到罗波是个beat，解释起来还麻烦，索性懒得解释了。
江寄海淡淡的回他：“你要是也能帮我占一周的食堂位置，我也可以背你。”
罗波愣了下，随即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操，季星池你哈哈哈哈哈下血本了啊，从我们南边的五楼跑去北边的食堂，马拉松没你我不看，牛逼！在下佩服！”
季星池也跟着笑了笑：“是挺牛逼吧？”
罗波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只能“哈哈”干笑两声。
季星池一直没搭理他，他也有了前车之鉴只当他喜欢安静，边走路边刷帖子，还没安静两分钟，突然发出一声爆笑。
“我靠，我八百年没刷过论坛，一上来就这么劲爆，你们几个知道我刚刚刷论坛刷到了什么吗？”
“刷了什么？”林晨顺嘴回他一句。
罗波对林晨初印象不太好，但刚刚两人在后面走的时候聊天也蛮投缘，罗波单方面表示冰释前嫌了。
“还能是啥啊，有人将江哥背季星池的照片上传了学校论坛，这会帖子炸了。”
他指了指手机上的一张照片，要是在小道偷拍也就算了，刚好是他们在操场时拍的，灯光底下尤为清楚，甚至连脸上的毛孔都能看见，还p了个滤镜调了下光线。
“这他妈准是摄影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寄海背着季星池的时候两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拖着他的小腿，季星池向旁边看去时脸上还挂着笑意，一只手搭在江寄海的肩上，周围度着一层浅金色的光圈，头顶是一条丝状的银河镶嵌在黑色的夜幕上，点点星光，万分柔和。
谁看了不说一句我操。
季星池不咸不淡的瞟了一眼谢以。
谢以感受到他的视线，双手举过头顶：“不是我不是我！我还没发呢，啊不是，反正就不是我！不信我给你看照片！”
“帖子底下都在说aa恋磕死了，这是啥意思？一群人复制粘贴个什么劲呢？”
季星池也被逗乐了：“听他们瞎吹呢。”
“好些了吗？能走了？”江寄海突然开口。
季星池摸不着头脑：“好多了啊。”
“好些了就下来，要到食堂了。”
快到食堂时江寄海将季星池丢了下来，食堂周边还连着一个小广场，人来人往。
“这个帖子有oga单独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哎，你喜欢什么样的，要准确到外貌体型。”
“人，活的，会呼吸。”
“哈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的谢以实在没忍住。
“你这范围也太大了，细分一下。”
季星池想了想，他心思也不在这，不远处就是食堂，还有不到四十分钟就要上晚自习，又要点菜吃饭还要赶到他们高一的教学楼，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时间。
被江寄海信息素压制后他浑身舒畅，头也不晕了，人也不泛恶心了，这会感觉能吃几碗饭。
随口回他：“长的高，人要漂亮，性格温柔，成绩还行，灵魂有趣。”
罗波一字一句的在对话画框回复。
篮球队招人：[你们季哥说要长得不能比他矮，人又要帅气的，学习要好顶呱呱至少不能比他年纪前十差，性格还要体贴会照顾人，放在人群中独一无二的。笑死，放眼望去这样的oga根本没有。]
罗波稍微扩充了下，反正意思应该差不多。
很快，这条爆热的帖子底下就有人回复。
花开富贵：[不愧是季哥，喜欢的oga都与别人与众不同。]
今天有八块腹肌了吗：[但凡放眼学校，算了咱放宽点，放眼整个安城！有一个季哥说的这样的oga，我直接喊他爹！]
草莓最好吃：[虽然但是，有一个，即使他不是oga。]
几个人已经走进食堂去点餐了，罗波慢吞吞地跟在最后看着手机，林晨见他没点问他吃什么，差他刚好搞个满减送几瓶可乐。
“和你们一样吧”罗波嘀咕了声，他现下注意力全在论坛上，实在是好奇的不行，一眨眼的功夫后面跟着一溜烟的嗑拉了。
篮球队招人：[谁啊？]
众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嗑拉了！]
眨个眼的功夫他的询问就被底下的回复复制粘贴顶了上去，再也无人问津。
罗波：“”所以谁能告诉我嗑拉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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