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纯回府后,看见馨儿坐在自己房里的书桌前绣香囊,看样子是快要绣成了,他刚从宫里出来,浑身散发酒气,便顺水推舟假装微醉,抱起馨儿往床边走,馨儿挣扎着下地,一把推开侯爷,大白天的发疯了侯爷垂眸望她,露出洁白的虎牙………馨儿闻到空气里弥漫着酒香,还有浓重的女人胭脂味,她好长时间没有出威虎堂,对这里的气味非常熟悉,这胭脂香绝不是自己的,再凑近细细打量侯爷,看到他脖颈侧方有一个唇印,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就不再多问……
萧伯纯压根忘了刚被女人吻了,或许他真的没意识到被歌姬偷亲,在身上留下吻痕,只觉馨儿太守旧,白日也可以欢,爱的嘛………他笑笑,转身出门去舆洗。
留下馨儿在屋里震惊不已,她从未想过这么直接的面对侯爷的另一个女人,泰平朝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还是皇室贵胄,自然男尊女卑,以夫君为纲,自己不过是通房,以后了不起也就是个姨娘,哪有什么独占的资格呢,别说独占,连问一问也是超出职责,是出格的行为……她用道德压抑着自己,不去想侯爷和女人的种种细节,只闷头穿梭手里的针线。时值初冬,天气骤然转凉,她虽然不想折腾,但心情还是有些焦躁,不能安静刺绣,所以干脆放下活计,出堂去找娘亲周之兰,一路上好说歹说才让两个侍女不要跟着。萧伯纯沐浴完毕,回房发现馨儿已经不见了,立马找侍女来问,得知是去了周嬷嬷房里,才放下心来,认真务公。
这边下房内,周之兰不住地抚摸馨儿后背,说过两天就要给她制一个鹿皮暖手套,寒冬腊月时节正好能用上。馨儿比划着问前些日子给娘买的雪花油怎么没用,周之兰说现在还不太冷,用了脸上闷乎乎的,等再过半月,大寒之后用。馨儿点点头。周之兰细看女儿,发现开了脸果然不一样,原先的小孩神态几乎都没有了,现在是新妇那样的腼腆娇羞,她一把搂抱住馨儿,说:“我的儿,这做了女人不比原先在闺中,凡事不能任性妄为,时时刻刻应当以夫君为重,俗语说取妻取贤,你虽不能成为妻室,也须事事小心,不可冒犯………”这话正说到馨儿心坎里去了,她认真反省自己的处境地位,知道不应追问侯爷行迹……便悄悄叹了一口气,谨记娘亲教诲,再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周之兰见馨儿脸色轻松,又小声打趣她说:“我儿也快有儿了吧?我要做姥姥了吧………?”馨儿嗔怪不理睬她。娘俩高高兴兴唠了很久的闲嗑。
天色暗淡下来,夜间馨儿不能再做停留,便欠身辞别母亲,往威虎堂走去,走到堂中央,纠结了一会,还是朝东厢房走去,一进门,就看见里间侯爷和衣倚在床架上看书……听见她进屋了,立马丢开书,下床抱起馨儿往床边走:“睡觉!”他故作严肃的说……馨儿轻轻落铺,便朝里边挪去,侯爷侧卧着贴上来,馨儿再往里挪挪,萧伯纯一把压住她,眯起长眸恶狠狠的说:“你再躲一个试试……我让你明天连床都下不去。”馨儿无奈,看着一脸凶狠的侯爷只好作罢。
两人解衣而睡,直至黎明……馨儿虽然不敢造次,但脾气还是有些未消,她不等侯爷醒来,自己先拨开身旁的人下床穿衣,只是还没等她起身,萧伯纯就按住她的脖子,眼睛也不睁,冷冷吐出两个字:“你敢。”馨儿嘚嘚嗦嗦的躺平继续装睡……
日上三竿,萧伯纯睡好了,便缓缓睁开眼睛,凝望着馨儿侧脸,她脸上有一层金色的绒毛,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明显,长久看着,越发显得真实可爱。馨儿过了一会也醒了,稍稍揉揉眼皮,一转头,看见侯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吓一跳,只见她飞快坐起身,望向窗外,眼睛里忽然放出光芒,推着侯爷让他也向窗外瞧,萧伯纯转头,原来是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了。他慢慢起身,用修长的手指往后捋头发,就像天神下凡般的英俊绰约。
馨儿偷偷瞄了几眼侯爷的侧脸,低头下床穿好冬衣,是前阵娘买的大红荷叶领夹貂绒长袄,底下系一条厚褶新月黄的襦裙。穿戴齐整后熟门熟路的为侯爷穿上缂丝月白压暗纹的中衣,抖顺楚锦夹羽嵌洋金丝的下绔,蹬好乌海盘猛蛟鹅绒垫底的银靴,最外边再套上暗金色绣云团穿麒麟纹的襕袍。因外面雪下的大了,馨儿又给侯爷披上墨蓝色斗篷,还要再戴雪獾皮围帽,萧伯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微笑着说:“够了……我不冷……”馨儿红着脸点头,轻轻把手抽出来。
因为是冬天的初雪,府里小厮丫头们都喜气洋洋,心里痒痒的想堆雪人,打雪仗,但是侯爷不喜府里众人哄闹,所以都敢想不敢干,偶有几个调皮的会避开他到府里僻静的偏殿玩闹。馨儿虽然是侯爷新妇,但到底只有十六岁年纪,看到这场大雪,便忘乎所以欢欣雀跃的提裙在堂内跑跳起来。萧伯纯静静地看着,不去管她,只命侍女端早膳进来。用过膳食,他牵起馨儿的手带她出府去看百姓街头巷尾的早市。
隆冬将至,集市上有不少挂红灯笼红对联的摊贩,年货也摆的琳琅满目,成排成行。萧伯纯特意没披斗篷,他轻轻背起馨儿,用手臂拖住她的腿部,平稳的走着………馨儿有些失神,望向盘着椎髻的侯爷,只见他眉宇修长,眼神坚定,好像抱着某种信念在向前走……街上的人来人往仿佛与他们两个无关,这大雪纷纷的早晨,只有一对爱侣在悠闲漫步,背上的女子眼神柔和起来,轻轻靠着男子强壮的肩膀,悄悄的闻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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