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玥对凤桉和傅长琉很不满,特意把他们跟林惊微隔开了,不允许他们私下里交流。
凤桉还以为能找到机会带走林惊微呢,见状气得咬牙切齿,不住地在心里骂姣玥和江秋渔。
她看着最前方的大师姐的背影,又慢慢平静下来。
不管如何,至少他们确定了,大师姐的处境比他们所想的要好很多。
只是,凤桉仍有一事不明白。
她偷偷怼了怼傅长琉的胳膊,对他传音道:“三师兄,你觉不觉得,大师姐对魔尊的态度很奇怪?”
傅长琉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惊微的背影,这件事不用凤桉说他也能发现,他那高冷自持,冷淡疏离的大师姐,对那位喜怒无常的魔尊,竟然怀有一种奇怪的纵容。
这件事说出去,怕是不会有人相信。
可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无法反抗的忍耐和心甘情愿的受辱是两回事。
傅长琉在林惊微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屈辱不愿的神色,她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尤其是在魔尊让她跪下的时候,傅长琉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只是大师姐跟魔尊之间的情趣而已。
还有魔尊,她竟然能想出那样的方法欺负大师姐,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她却……
傅长琉难得有些茫然,修真界的人向来随性,女子与女子相爱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可那是大师姐啊!
是一心只有修炼,把剑看得比情爱还要重的清蘅君!
而且从大师姐被抓到现在,才过了几天的时间?
傅长琉不相信大师姐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魔尊动心,但除此之外,他又找不到理由解释林惊微的奇怪反应。
想到这里,傅长琉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向来看不透林惊微的情绪,此刻更是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吧。
姣玥在他耳边呵斥了一声,傅长琉顺势低下头,装出顺服的样子。
就在他收回视线之后,林惊微偏了偏脑袋,状似无意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她的眼尾尚且残留着薄薄的一层红晕,眼神却格外清醒冷静。
该想个办法把两人送走……
——
姣玥把林惊微几人带走之后,江秋渔转身进了伏岐殿的偏殿,她在书桌后坐下,面前摆着一张摊开的纸,上面用毛笔写了几行字,字迹清秀工整,落笔又显得随性不拘。
单看整间书房的布置,文雅古朴,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装饰物,每一样都精美绝伦,价值不菲,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宫。
江秋渔用手按住那张纸,默默在心里计算了片刻。
“菩提草和八转归元丹虽然少见,却也不是不能得到,但是这个美人珠,木石心和情人血,究竟是什么东西?”
系统:【我也不知道。】
江秋渔扶额:“这阵法不是你给我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系统也很委屈:【这是系统空间的东西,我也理解不了,需要宿主自己去探索呢。】
说了跟没说一样。
江秋渔陷入沉思。
当初她和系统绑定的时候,系统给了她两个选项,一是返回现代,二是以另一个身份留在书里。
如果返回现代,多半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留在这里,系统只能为她提供金蝉脱壳的方法,以及捏一具新的身体所需要的材料名称。
她需要自己摆阵,然后再为自己捏一具新身体。
刚才她说的那几样,正是摆一个用来死遁的阵法所需要的东西。
不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完全看不懂,没听说过有这几种东西。
江秋渔一看见这几个名字就头疼。
系统不会在骗她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忽然出现了一阵波动,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出现在书房里,朝着江秋渔盈盈一拜,“尊上。”
女子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成熟美艳的脸,她的身段格外曼妙,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让人见之忘俗。
这便是北境魔君,禾莺。
“禾莺好不容易来一次,您都不看看我~”
禾莺一边说着,一边朝书桌后的江秋渔走来。
江秋渔抬眸看向她,眉头微蹙:“东西呢?”
压根不吃她那一套。
禾莺遗憾地收起了自己的媚术,今天也是被尊上无视的一天呢。
“您要的东西比较难找,属下目前只能找到其中的几样。”
她的手一抹,几样东西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里,被她恭恭敬敬地呈了上来。
江秋渔用指尖拨弄了几下,品质都很好,符合她的要求。
这些都是系统所说的,捏新马甲时所要用到的材料。
江秋渔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乾坤戒里,“此事不急,剩下的你慢慢找。”
“一定要保证质量。”
毕竟是她的新身体,可不能马虎。
江秋渔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纸,在禾莺看清之前,她已经把纸收了起来。
禾莺眨眨眼,“尊上,属下愚昧,不知您要这些东西究竟有何用呢?”
她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江秋渔一眼扫过去,禾莺陡然感觉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被压得双膝着地,径直跪下去。
她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一层冷汗,方才还春情弥漫的脸上煞白一片,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禾莺赶紧跪下来,“是属下逾矩了,请尊上赎罪!”
她怎么忘了,这位并非是那种好说话的人,更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行为。
江秋渔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禾莺死里逃生,什么也不敢问了,又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就赶紧开溜了。
江秋渔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感慨道:“当反派真好啊。”
遇到不想说,或者说不出理由的事情,只需要用实力镇压就行了,只要她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那些人就什么都不敢问了。
系统:【剩下的东西她多半是找不到了。】
江秋渔又忧愁起来,“这些属下有点废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她还以为可以窝在魔宫里摆烂呢,谁知道到头来还是得亲自出马。
系统犹豫了一下,【就算是你亲自出马,也未必能找到啊。】
江秋渔一点儿也不着急,“这是自然,你见过哪个反派干坏事能成功的?”
系统噎了一下,【那你还……】
江秋渔眯起狐狸眼,一副困倦疲惫的模样,“我不行,女主可以啊,主角永远可以心想事成。”
系统更无语了,【你让女主帮你找?你忘了,她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呢。】
正邪不两立。
女主是正道之光,将来会一剑捅穿江秋渔的心窝,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为江秋渔做事?
江秋渔沉默了一会儿,“你也看过原著,知道为什么禾莺一介魔修,却能引得正道几大门派高手为她寻死觅活,甚至义无反顾地背叛自己的师门?”
“这其中甚至还有清河剑派的长老,林惊微的师伯。”
系统呆住了,过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回答道:【你……你想对女主……】
它竟然不敢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此时,江秋渔那张艳丽含春的绝艳容颜上,终于透出了寒彻骨髓的冷意,一双狐狸眼黑沉沉的,暗淡到不见一丝的光亮。
此刻的她,才是众人想象中,魔尊该有的样子。
冰冷,阴沉,仿佛被剔除了七情六欲,只剩下十足的野心和欲望。
江秋渔的语气阴沉沉的,仿佛恨透了林惊微:“反正我跟她注定是死对头,我想怎么虐她都不为过,不是吗?”
系统吓了一跳,说话吞吞吐吐的:【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原著里没有这段剧情啊。】
【这跟原著严重不符。】
江秋渔:“怕什么,反正我迟早都要死的。”
系统:【这能一样吗?】
江秋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系统犹豫半晌,干脆不管了:【你实在要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反正任务失败的惩罚你也很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
主要是看宿主这样子,它估计也管不了。
万一再拦她,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彻底发疯怎么办?!
它的话音刚落,江秋渔兀地笑了起来,那张脸上的戾气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仿佛刚才的画面都是系统的幻觉。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下次不许在我的脑海里发狂,听着怪难受的。”
系统:……
【你刚才是不是在这儿跟我演呢!!】
还敢说自己演技不好?!
“我没有啊,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魔气入体,影响了我的情绪吧。”江秋渔揉了揉眉心,一本正经:“总感觉脑袋疼。”
系统:【我才是真的脑袋疼!】
真服了这狗比宿主,平时吓一吓魔修就算了,连系统都不放过!
它刚才还真被宿主吓了一跳,差点儿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提刀去砍了女主!
江秋渔不理它,她站起身来,转眼回到了青霜殿。
青霜殿内藏着一处阵法,就在她的那张大床后面,从阵法进去,是另外一处秘密的洞府。
江秋渔进入洞府后,左拐右拐,来到一间空旷的石屋。
石屋里的摆设格外简陋,就只有一张白玉桌子,一张画满阵法的床,以及一个圆形的祭台。
她将禾莺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放在石屋里的桌子上,而后走向最中央的祭台。
祭台的四周萦绕着森森魔气,浓郁的黑色烟雾围绕着祭台,又通过某种奇怪的阵法,流向祭台的最中心,那里摆放着一捧黑色的土壤。
江秋渔不惧那些令人骨寒的魔气,她走到祭台边,仔细打量着土壤里的东西。
被魔气滋养着的土壤里,长出了一根细小的红线,它在江秋渔的目光中,讨好地扭了扭自己的身体。
这根红线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仿佛一扯就断。
可它却有个令人闻之胆寒,连大乘期的修士听了都会害怕的名字。
傀儡情丝。
只是这样一根细如发丝的红线,却能让人舍弃自我和尊严,彻底变成另一个人的傀儡。
这是禾莺能够策反清河剑派那位长老的根本原因,也是江秋渔为林惊微准备的惊喜。
她要把这根成熟后的傀儡情丝,种在女主的心脏里。
让名动天下的清蘅君,变成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女主要是爱上了反派,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反正男主肯定是要被炮灰掉的。”江秋渔笃定道。
系统:淦!
我怀疑你搞这一切就是为了踹掉男主,自己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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