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惊得差点从江秋渔的脑海中蹦出来, 向来死板无趣的机械音里擦出了电流声,跟下一秒就要彻底死机了似的。
江秋渔颇有耐心地等待系统消化刚才的信息,直到脑海中呲拉的电流音停下来之后, 江秋渔才道:“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系统:【不、怎、么、样!】
【你故意欺负男主, 又借着欺辱的名头,故意跟女主调情嬉戏,这些都尚且能找到理由解释。】
【可你现在竟然想跟女主双修!】
【你要怎么解释这一行为?难道这也算是对女主的欺辱吗?】
“怎么不算?”江秋渔理直气壮, “她一个高高在上的仙门首徒,一心只有天下苍生,不沾人间情爱, 走到哪里都被人敬仰歌颂。”
“我却把她当做炉鼎来使用,这难道不算是对她的一种折辱吗?”
【等一下,炉鼎??】
系统有点儿懵, 【你刚才说的是双修。】
双修和炉鼎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所谓双修之法, 讲究阴阳调和,是一种共利的修习之法。
而炉鼎则是单方面的采补,被采补的一方不仅得不到好处,反而会修为大跌,心境有损。
方才江秋渔说想跟女主双修,系统大惊之下, 就差指着她的鼻子把她骂醒了。
但若是采补女主……
系统打了个激灵, 【这也不行,女主将来是要为民除害, 杀了你这个大魔头的!】
【你拿她做炉鼎,万一害得她修为跌损, 资质倒退, 剧情就会崩得一塌糊涂, 天道还能容你吗?】
江秋渔静静地等待系统咆哮完,这人工智障哪里都好,就这一点令她不太满意。
总是喜欢在她的脑海中大吼大叫,震得她耳边嗡嗡作响。
系统吼了一通,发现宿主一反常态的有些安静,它慢慢停下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该不会它刚才说的那些话里,又有哪一句触到了这大魔头的逆鳞吧?
她会不会一怒之下,真把女主抓过来采补到死?
系统莫名有些怕了江秋渔的沉默,就像上一次在书房里,它一看见江秋渔那张阴沉的脸,便有些忐忑。
谁让这宿主一点都不听话!
江秋渔一直不说话,把系统吓得够呛,就在系统忍不住再次出声试探时,江秋渔终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脸庆幸的神色。
“感觉我都要聋了。”
系统:【所以你刚才不说话,是因为……】
它有点尴尬。
江秋渔面无表情,“是因为你的声音太大了,你要再在我的脑海里大吼小叫,我就举报你。”
系统:【!!】
系统一听见举报这两个字,顿时有些蔫了,再加上方才江秋渔的那一阵沉默着实让它有些不安,它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如一开始那般激动。
江秋渔就是故意吓它的,她要不这样,系统能在她脑海中嚷到天崩地裂。
真的太吵了!
现在总算勉强能沟通了,江秋渔解释道:“我又不是真的要采补她,只是想用这个理由把她困在我身边。”
系统这会儿冷静下来,分析道:【这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用什么理由采补她呢?】
江秋渔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十年前,魔尊在云水城重伤徐采霁后,便一直呆在魔宫,再不曾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外界都传言,她是在徐采霁那拼尽全力的杀招下受了重伤,加之修炼途中出了意外,这才只能呆在魔宫养伤。”
“所以现在的我在外人眼中,其实是一个强撑病体的小可怜。”
系统:【??】
你?强撑病体?小可怜?
你欺辱女主,霸凌男主的时候,有一丝小可怜的样子吗?
江秋渔捂着自己的心口,装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我受了伤,魔气失去控制,浑身冷得快要僵硬了,急需一个至纯至阳的剑修来为我疗伤。”
可以,很合理。
以前也不是没有魔族掳来剑修当做炉鼎,谁让剑修个个身怀干净纯粹的至阳剑气,他们的灵力对于魔族和妖族来说,就跟十全大补丸一样。
要不是剑修大多都心性坚定,又嫉恶如仇,对妖族和魔族怀有本能的排斥,恐怕早就被抓了个干净。
系统一时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宿主,她说的好像真的挺有道理?
江秋渔又道:“你看,我还有一半狐妖的血脉,狐族以媚术为生存之本,最擅长蛊惑阳气浓郁的年轻修士,吸走他们的一身纯净精气,以增长自身修为。”
“像女主这样的剑修,就是狐族最喜欢下手的对象。”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拿她当炉鼎都是合理的。”
至于她为何偏偏选择对女主下手,而不是傅长琉,或者付星逸……
谁让女主是这几人中,天赋最好,修为最高的呢?
系统又发现了一个漏洞:【你用采补的方法,只能困住她一时,一旦她联系上清河剑派的人,不就全都露馅了吗?】
要不是担心系统在自己入戏的时候吱哇乱叫,江秋渔真的很不想跟它解释这些事情。
“我只需要困住她一时,最多不过十天。”
系统正想问为什么,又忽地想起来,宿主养在洞府里的那根傀儡情丝,似乎只剩十天就要成熟了。
它这才完全弄明白江秋渔的打算。
这人是想暂时困住女主,把虚假的消息传回清河剑派,然后卡着时间给女主种下傀儡情丝,等清河剑派的人再联系女主时,傀儡情丝已经发挥了作用,篡改了女主的部分记忆。
失去部分记忆的女主压根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传回那些消息,自然也就无从求证了。
宿主甚至可以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为她植入一段虚假的记忆,让女主坚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更何况,傀儡情丝会让女主对宿主情根深种,她根本不敢,也不会怀疑宿主的话。
系统打了个冷战,【你的这些计划听起来很好,可是一旦玩脱了……】
“不会的。”江秋渔笃定道。
她只需要保证剧情大体走向不变就行了。
即爱慕男主,欺辱女主,最后被女主反杀。
只要属于她的剧情不发生根本上的变化就行了,至于中间她究竟是怎么操作的,不重要。
江秋渔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确认没有逻辑上的漏洞之后,当即放出了自己的尾巴和耳朵,手一挥,阴冷的魔气在青霜殿里肆虐,将那用来遮挡视线的层层红纱尽数绞成了碎片。
青霜殿内阴风阵阵,大量浓郁到几欲实质的黑色魔气不断击打着殿内的东西,将原本奢华的青霜殿破坏殆尽,成了一堆废墟。
守在殿外的魔卫察觉到不对劲,握紧武器冲了上来,“何人胆敢放肆!”
“滚!”
一阵充满杀意的魔气将他们掀翻,魔卫们大惊失色,“尊上!”
是尊上失控了!
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道赤红的身影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那遮天蔽日的魔气消散了一些,青霜殿内安静下来。
而他们的尊上,则是不知所踪。
死里逃生的魔卫们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快,快去通知几位魔君!”
魔尊乃是大乘巅峰的修为,她若是失控,魔宫里没人能阻止得了她。
整个魔界,也唯有四大魔君合力,才能将她击败。
可眼前,几位魔君均不在魔宫,甚至不在魔界,出了云照大泽,他们该去哪里寻找几位魔君?
若是尊上大开杀戒,还有谁能拦得住她?
魔卫们想到这里,皆打了个冷战,一股恐惧心底蔓延开来,只希望尊上能尽快冷静下来!
江秋渔为了演的更像一些,一路上破坏了不少的花草树木,还打伤了好几个魔卫。
她以一副神挡杀神的架势,直奔付星逸所在的位置。
是的,为了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更合理一些,江秋渔不准备直接去找林惊微。
她打算再演一场清冷剑修为救师弟师妹,不得不委身大魔头,被迫成为炉鼎的戏码。
矜贵美人含恨受辱,忍气吞声,只为保全他人,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
这下就更坐实她残忍无情,暴虐成性的人设啦!
系统:我怀疑你只是单纯想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付星逸的伤还没好,今日暂且不用接受姣玥的教导,他正坐在榻上打坐调息,想要替自己疗伤。
可惜他的大部分灵力都被封住了,尽管尝试了无数遍,付星逸依旧无法完全突破身体内的封印。
他所能调动的灵气只有一丝丝,对他那一身伤的帮助并不大,不过聊胜于无。
付星逸越是感到疼痛难忍,就越是怨恨魔尊。
初见时,因对方那副万里无一的好皮相而生出的一丝好感早已消失殆尽,付星逸对江秋渔只余下了浓烈的恨意。
若是有朝一日他修为大成,必定要亲手踩碎魔尊的骨头,燃尽她的魂魄,绝了她轮回转世的机会,以报那一脚之仇。
他正在脑海中肆意幻想将来虐杀魔尊时的场景,房门忽然被一股黑雾重重撞开,摇晃两下后,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付星逸大惊,猛地从榻上蹦了起来,像一只灵活的青蛙。
他怒吼道:“是谁?!”
雾气之下,江秋渔一身赤红衣衫,眉眼间充斥着冷郁之色,面容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异常冷冽阴沉。
“付郎,你可让我好找啊……”
她的声音幽幽的,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索命的女鬼一般,听在人的耳朵里,连骨头缝都要冻僵了。
付星逸在极端恐惧之下,那张俊美的面容彻底扭曲了,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笑。
他的双腿软到站不稳,被江秋渔用脚尖碾过的心口涌上一股剧烈的疼痛,双重打击之下,付星逸竟然跌坐在了地上,模样狼狈不堪。
“尊上,我……我错了!”
付星逸想不明白,自己今日又怎么得罪了魔尊?
难道她不仅会读心术,还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所以即使她不在自己面前,也能听见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付星逸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了这一种可能。
毕竟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明白,魔尊为何又要来找他的麻烦。
江秋渔视线阴森地看着他,看得付星逸总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她在打量自己,是不是在思考着该从哪里下刀?
付星逸被吓得差点儿哭出来,他甚至想去抱江秋渔的小腿,嘴上不断求饶,“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都听话,做您的男宠……”
反正四下无人,谁也不知道他还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付星逸甚至不敢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生怕被魔尊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惜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江秋渔的小腿,就挨了窝心的一脚,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觉得心口都要裂开了。
付星逸当即喷出了一口热血,像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江秋渔没给他装死的机会,她用魔气裹着付星逸的身体,像提着一块破布似的,把人拎了起来。
付星逸面容灰白,衣衫凌乱破烂,心口处有着一个明显的脚印,残留着缕缕阴冷可怖的魔气。
“付郎啊……”江秋渔舔了舔唇,像是在凝视一块可口的糕点,“你爱我吗?”
付星逸的心中恨意翻涌,面上却是一副哀伤悲悸的模样,声音虚弱至极:“反正尊上也不信我,即使我说了实话,你也觉得我在骗你。”
哦豁,还学会给自己加戏了。
江秋渔对系统点评道:“他的演技真的很一般。”
“我最讨厌这种演技稀烂,还要给自己加戏的人了!”
系统:【……】
承认吧,你只是单纯地讨厌男主而已。
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江秋渔用金丝缕缠住付星逸的脖颈,柔软的缎带蹭在他的皮肤上,像情人的手在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付星逸以为魔尊信了自己的话,正打算趁热打铁,再说几句情话,便听见魔尊轻笑了两声,声音莫名让人胆寒。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付星逸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魔尊并未给他反应的机会,他只好顺着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当然心悦尊上您。”
江秋渔收紧金丝缕,“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既然爱我,想来是愿意献出自己的一身修为,供我疗伤的,对吧。”
付星逸心中大骇,那困了他许久的封印竟然消失了,汹涌的灵力流动在四肢百骸,温养着他的心脏。
可这时,付星逸却不觉得高兴,只剩下了绝望和惊恐。
因为他知道魔尊解开他的封印,只是为了夺取他的一身修为!
付星逸拼命挣扎,“尊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对您是有用的!我知道您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姣玥终于带着人赶来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姣玥大惊失色,“尊上!您没事吧?”
付星逸都快翻白眼了,有事的人是他好吗!
江秋渔掐住他的脖子,对姣玥道:“无妨,只要我吞了他的一身纯阳修为,便能收回四散的魔气。”
姣玥知道尊上并未彻底失去理智,因为这一路上她虽然出手伤了不少魔卫,却并未取他们的性命。
听见这话,姣玥当即点了点头,甚至让人把凤桉和傅长琉也带过来。
“他两人是剑修,对您更有帮助。”
付星逸见状又挣扎起来,“我并非剑修,灵气不如凤桉和傅长琉的纯净,对您的帮助不大,您即使吸走我的一身修为,也没什么用处。”
这话听得姣玥都忍不住了,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亏得你们自诩名门正派,以救死扶伤,拯救苍生为己任,结果却是此等贪生怕死,出卖他人的小人!”
付星逸一语不发,偷偷翻了个白眼。
救死扶伤,拯救苍生,那也得有命去救!
现在他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谈什么仁义道德?
江秋渔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要跟系统吐槽半天。
她从没说过要杀了付星逸,只是想拿走他的一身修为而已。
付星逸不是自认天资卓绝吗?
大不了从头开始,以他的天资,不出几年就能恢复如今的修为。
可他却舍不得自己的修为,为此甚至不惜出卖他人,把别人当挡箭牌,自己躲在后面苟且偷生。
这不是自私自利的懦夫行径是什么?
幸好凤桉没听见他这番话,否则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凤桉和傅长琉被带过来时,心中惴惴不安,以为魔尊又要当着他们的面折磨付星逸。
他们所居住的房间被布下了阵法,隔绝了一切的声音,因此两人并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见魔尊身旁萦绕着的森森魔气时,两人才意识到,事情恐怕并不简单。
大师姐不在,凤桉不会再故意惹魔尊不悦,自寻死路。
她乖乖地缩着脖子站在院内,不敢乱看。
江秋渔打量着院内的两人,评价道:“太弱了。”
凤桉:??
她这小暴脾气,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不过想到魔尊已是大乘巅峰的修为,自己在她面前的确弱得不堪一击,凤桉又蔫了下来。
她甚至不敢在心中偷偷说魔尊的坏话,毕竟她还记得,对方好像擅长读心术,能够窥听到他人心中的想法。
真是太可怕了!
江秋渔如法炮制,把傅长琉和凤桉也拎了起来,跟打量货物似的,眼神还有点儿不满和嫌弃。
两个小鸡崽子被她拎在空中晃来晃去,差点儿没晃吐了。
江秋渔在心中计算着林惊微赶来的时间,她扔开付星逸,用金丝缕勾住凤桉,把人拽到自己面前来。
“你这一身凤凰血脉倒是不错,对本尊的伤还算有点儿帮助。”
凤桉一惊,心想,原来传闻不假,魔尊真的受伤了!
所以此刻的她迫切需要纯阳灵力来压制四散的魔气。
凤桉哀叹自己命苦,没想到这一身令她骄傲的凤凰血脉,最后却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江秋渔用指尖挑起凤桉的下巴,“长相也勉强合格。”
凤桉蔫哒哒的,心想这魔尊可真墨迹,难不成她吸别人的修为,还得看长相吗?
唉,都怪自己天生丽质!
怪不得人都说红颜薄命。
凤桉正在哀叹自己凄惨的命运,就听魔尊淡淡道:“做个炉鼎也算勉强够格。”
凤桉:??
做什么??
她顿时挣扎起来,死就算了,怎么还要被人轻薄啊!
殿外,林惊微刚跨过门槛,便听见了江秋渔的这句话。
炉鼎?
她抬眼望去,自家小师妹像个小鸡崽子一样,被人拎着脖子扔开,那位最爱捉弄人、以欺负他人为乐的魔尊大人正一步步走向小师妹,似乎想对她做些什么。
那句炉鼎,说的是凤桉么?
林惊微的修为已经恢复了大半,她闪身上前,挡在了凤桉的面前。
凤桉见状一喜,“大师姐!”
她赶紧拉住了林惊微的衣袖,想借机催动自己身上的阵法,逃之夭夭。
却发现自己离傅长琉太远了,没法同时把三师兄也带走。
怎会如此!
凤桉瞪大了眼睛,她好不容易才触碰到大师姐,怎么三师兄那边又出问题了!
她总不能把三师兄扔下。
凤桉恨得不行,却也只能按耐住内心的躁动,不敢让魔尊觉察出自己的小心思。
江秋渔没空搭理她,她抬手按上林惊微的心口,魔气翻涌,“你来做什么?”
林惊微抿唇,心口阵阵发寒,她却不躲不避,直视江秋渔那双微红的狐狸眼,“来求你放过我师弟师妹。”
此情此景,江秋渔嗤笑一声,说出了那句经典的霸总语录:“你拿什么来求我?”
芜湖,太爽了!
听的人尴不尴尬她不知道,反正她说的很爽。
原来这才是霸总语录的正确打开方式,嘻嘻。
林惊微往前一步,黑色的衣摆同江秋渔的红衣交织在一起,黑与红分外和谐。
她比江秋渔高了两寸,低眉凝视着眼前这双雾气暗涌的狐狸眼,神色竟然意外地温和平静,嗓音里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求。
“用我自己来换她们,好不好?”
“大师姐!”
江秋渔还没说话,凤桉便忍不住了。
“魔尊看上的是我,你别跟我抢!”
她为了不让林惊微代她受辱,竟然能忍住羞耻和不甘,故意说这种话。
江秋渔真想为她们真挚的姐妹情鼓鼓掌。
林惊微难得对她示弱,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师弟和师妹,这感天动地的同门友谊,啧。
系统:【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更合理,其实也不过是想要逼迫女主示弱罢了。
江秋渔羞涩一笑:“瞎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系统:小声哔哔jpg
江秋渔此刻心情大好,也不在意系统对自己的污蔑了。
如果不是怕崩人设,她甚至想用留影石将这一幕存下来。
林惊微何时对她如此小意温柔过?
每回都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点情趣都不懂。
现在看来,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罢了。
这不就挺会的吗?
江秋渔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慢慢划过林惊微的唇角,柔软的指尖一路下滑,在林惊微的脖颈处流连。
“你想做我的炉鼎?”
林惊微的眼睫微颤,两点如玉般的耳垂透着一股绯红,她抬手覆住了江秋渔的手背,“嗯。”
江秋渔任由她盖住自己的手,在浓郁魔气的遮掩下,她凑到林惊微的眼前,视线探究地扫过对方的眉眼:“说清楚。”
她分明清楚林惊微是何意,却还要故意为难她。
铺天盖地的魔气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们看不见雾气最中心的两人究竟靠的有多近,姿态又有多亲密无间。
众人只能听见魔尊刻意折辱人的询问。
她非要让剑修把话说清楚,还能如何清楚呢?
林惊微的下颌绷紧了,一双黑亮清冷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对方长了张让人生不出警惕心的绝艳面容,一双狐狸眼雾蒙蒙的,上挑的眼尾里藏着惹人心软的娇弱可怜。
没有人会用这两个词来形容魔尊。
但林惊微莫名就是觉得她很惹人怜爱。
大抵是因为魔尊虽然一直说要杀了她,却从未真正对她动手吧。
所以林惊微不自觉地便对她心软了,甚至……
林惊微的喉咙滚了滚,嗓音比刚才哑了一些,语调却很坚定,“请您让我,做您的炉鼎。”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凤桉的泪水就跟着滚了下来,向来骄傲胆大的小凤凰哭得又委屈又可怜,还不敢太大声,怕给师姐带来麻烦。
她头一次后悔自己太过鲁莽,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慌慌张张地赶来救人。
结果师姐没救出来,还害得自己与三师兄也陷入险地。
如果没有她们,师姐或许也不会被魔尊威胁,更不会为了救她们,自愿做魔尊的炉鼎。
她的师姐那么恣意骄傲,本不该受此等屈辱。
傅长琉也颓丧地低下头,他虽然比凤桉大了一些,但到底年纪也不太大,在家里时便受尽宠爱,在师门中同样倍受保护,致使他的性格太过天真。
傅长琉虽为凤桉的师兄,却也不比她成熟多少。
否则他不可能同意凤桉的计划,更不会跟着她一起涉险。
直到此刻,这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错的究竟有多厉害。
魔宫根本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魔尊也不是那等能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
是他们害了师姐!
两人在心底暗暗发誓,若是师姐真被魔尊吸走了一身修为,他们愿意将自己的修为渡给师姐。
江秋渔瞥了一眼这两人的神色,将他们的想法猜了个大概。
她想,虽然清河剑派的掌门为人不怎么样,但他收的这几个弟子品性倒是都不错。
林惊微尤甚。
就在林惊微说完那句话后,江秋渔终于满意地笑出了声。
“如你所愿。”
她留下一句“看好他们”之后,便带着林惊微走了。
浓郁到几近凝固的魔气缓缓消散,江秋渔和林惊微也不见了踪迹。
姣玥叹了口气,一时竟有些为难了。
尊上究竟是怎样想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得一切照旧,将三人分开关了起来。
——
江秋渔带着林惊微回到了青霜殿,她用魔气甩上房门,一把将林惊微扑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林惊微摔得有点儿懵了,她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才刚抬头,眼前便出现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江秋渔就像干渴已久的行人,捧着茶壶便不停往肚子里灌。
她似乎尚未发现自己的耳朵冒出来了,一张娇艳桃花面埋在林惊微的颈窝处,鼻尖不停地蹭着她的侧颈。
魔气萦绕在两人的身侧,林惊微隐约瞧见屋内一片狼藉,想来在此之前,魔尊已经发作过一通了。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江秋渔的后颈,“不是要拿我当炉鼎使用吗?”
这人真的知道炉鼎是怎样使用的吗?
江秋渔抬起脑袋,眼里猩红一片,几欲滴下血泪来,她咬着自己的唇,在樱桃般的唇肉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咬痕。
“你敢不听话?”
林惊微咽了咽喉咙,手指穿过江秋渔的发丝,在她的后颈上捏了捏,“没有不听话。”
她犹记得江秋渔变成白狐狸时,她一捏这个位置,狐狸便会乖乖地放松身体,任她揉捏。
果不其然,她的手刚覆上去,江秋渔便软了身子,手腕搭在她的肩上,浑身柔若无骨,气喘吁吁地趴在她怀里。
林惊微的身体僵硬片刻,又逐渐软下来,她低眸看向怀中的人,“很难受吗?”
此时的魔尊哪儿还有平常的盛气凌人,高不可攀?
她就跟要不到糖吃的三岁稚子一般,嘴巴一瘪,泪珠儿就要跟着滚落下来,眼眶红得跟擦了胭脂似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林惊微拿此时的她无可奈何。
若是平时,她尚且能稳住自己的心神,不听不看,可此时却没法忽视那具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体,裹挟着馥郁的香气,举手抬眸都带着魅惑人心的娇气。
也许是方才憋的久了,江秋渔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嘟囔了一声,冒着热气的唇贴在了林惊微的侧颈,像要从那层薄薄的肌肤下吸出滚烫的鲜血一般。
林惊微凝神听着她的声音,隐约听见她说热。
她打量着江秋渔此刻的模样,果然瞧见她的面颊上绯红无比,鼻尖冒出了点点汗珠,整个人透着一股潮湿的欲色。
林惊微犹豫片刻,抬手按住江秋渔的手腕,微凉的灵力钻进对方的身体,试探着在她的体内游走。
江秋渔体内的魔气紊乱不堪,林惊微的眉心紧皱,屏气凝神,不敢大意。
她担心被江秋渔的魔气攻击,遭到反噬,不敢催动灵力靠近江秋渔的丹田,只在四肢试探。
江秋渔感受到身体内部的凉意,柔柔地吸了口气,趴在林惊微身上,乖的不行。
林惊微收回自己的灵力,面色严肃了不少。
怪不得江秋渔如此难受,她的魔气几乎完全不受控制,肆意冲撞着她的经脉,搅得一片混乱,天翻地覆。
江秋渔恐怕不止是热,更多的是疼。
在如此境况下,这人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曾杀害任何人。
甚至方才还表现得游刃有余,还有心思欺负人。
林惊微轻叹了一声,合上眼眸,任由江秋渔吸吮着自己的脖颈,她甚至歪了歪脑袋,以便江秋渔能咬得更快活。
江秋渔眨了眨眼,仗着林惊微看不见自己的脸,眼眸弯了起来,笑得跟偷了腥的狐狸似的。
真不愧是女主啊。
江秋渔舔了舔唇,一想到这些以后可能都便宜了别人,心里便涌上了一股不满。
她叼着林惊微的皮肉,用牙齿磨了磨。
狐狸的牙齿尖锐异常,一阵疼痛从脖颈传来,林惊微闷哼一声,紧闭的唇瓣微启,从唇缝里泄出一声轻叹。
她缓慢地释放出自己的灵力,至纯至阳的剑气压制住四散的魔气,将它们赶回江秋渔的身体。
江秋渔眉头紧皱,手指抓紧林惊微身上的衣衫,脑袋靠在林惊微的肩上,呼吸一声比一声紊乱灼热,虽然这些不断撕扯着经脉的魔气是她故意弄出来的,可疼痛却也是真的。
两只狐狸耳朵无意识般扫过林惊微的侧脸,于是林惊微确定了,魔尊只是看着经验丰富,实则什么都不懂,压根不知道炉鼎是怎么用的。
这可真是……
林惊微吸了满腔甜腻的桃香味,紧贴在她身上的人又开始蹭她,想要从她这里获得更多的纯阳剑气。
林惊微只能按住她的手,引导她吸纳自己的灵力。
可她只能禁锢住江秋渔的双手,却无法阻止那些大尾巴作乱。
林惊微的眸中有片刻茫然和慌乱,这真的是拿她做炉鼎,在采补她吗?
为何更像是……双修?
在林惊微所熟知的采补方式中,没有一种是江秋渔这样做的。
反倒是道侣间的双修,往往会耳鬓厮磨,情意绵绵。
一个晃神,狡猾的尾巴缠在了林惊微的腰上,一只微凉的手则是抚上了她的脸颊,在她的眼尾轻蹭。
林惊微回过神来,语气隐忍:“别蹭了。”
她按着江秋渔的后颈,想把人推离些许。
下一刻,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忽地发力,将她按到在锦被里,青丝铺了满床,玄色的衣衫松散开来。
床边的轻纱无风自动,慢悠悠地垂下来,遮住了大好的春光。
身穿赤红衣衫的魔尊跪坐其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微哑:
“不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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