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还露出了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林惊微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双臂,没有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她知道江秋渔此举只是为了试探她,阿渔一向聪明,即便她已经足够克制,却仍是不知何时露出了马脚。
林惊微头一回发现自己如此能忍,她目不斜视,似乎并未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一只坏狐狸,那双暗红的眼眸深不可测,目光幽幽地落在付星逸身上,冷意乍现。
江秋渔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方觉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
先不说林惊微有没有发现她,即便是林惊微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对面还有一个付星逸没有解决,林惊微根本不会轻易戳穿她。
是她太心急了。
江秋渔失望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头上的耳朵,那两只狐狸耳朵就这么被她揉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她的掌心里。
林惊微捏紧的手指稍稍松了一些,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一想到这一切兴许都是付星逸的手笔,林惊微眼底的温度便越发寒凉。
江秋渔退到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付星逸说了一堆的大道理,末了,见林惊微仍是不说话,他又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众叛亲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林惊微眉头微蹙,总算动了动嘴唇,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把付星逸气死。
“你的话太多了。”
付星逸噎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跟林惊微废话,可他没法杀了这个人,林惊微又不肯听他的,他能怎么办?
付星逸只知道那位霜霜姑娘是死而复生的江秋渔,但他并不知道江秋渔此时就站在一旁,见林惊微冥顽不灵,付星逸面上的温和之色终于缓缓淡去。
“你若再这样下去,最后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不想让她回来了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需多加解释,众人心里都门儿清。
林惊微握紧手中的剑,垂眸做思考状,实则却是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江秋渔。
阿渔听见这句话时,似乎并不惊讶,脸上也毫无抗拒之色。
她方才还主动摸了自己的脸,应当是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的吧?
林惊微喉间微动,心想,不管江秋渔愿不愿意,她都不会放她走的。
付星逸这厮也忒吵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她们彼此心知肚明,何必还要在她面前演戏?
林惊微不想再给付星逸说废话的时间,她毫无预兆地提剑冲了过去,浓黑的魔气铺天盖地而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冻得人直打哆嗦。
正茫然无措间,唯有凤桉拔出了尽东风,想要助林惊微一臂之力。
“师姐!”
刚才她还被付星逸的威压逼得面色惨白,差点儿直不起腰,此刻却完全忘记了对方天道的身份,一心只想帮助师姐。
林惊微也不知是否听见了她的呼唤,她挥动着手中的浮月流光,利剑破空的声音充满了肃杀之气,震得人耳边嗡嗡作响,不敢靠近。
江秋渔见状,也想上前协助林惊微,只可惜她现在处于魂体状态,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且不知为何,江秋渔总觉得自己的身子格外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双腿似的,脚沉得抬不起来。
明明方才还是好的。
江秋渔眯了眯眼,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地面,她的视线穿过浓黑如墨的魔气,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四周亮起了一圈红光。
她被红光困在了原地。
江秋渔没有怀疑林惊微,毕竟刚才她已经试探过了,林惊微应当是看不见她的。
难不成是梦境,或者天道发现了她的存在,不许她插手此事,这才用这圈红光困住了她?
江秋渔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以魂体的状态进入林惊微的内府,与她合而为一,将自己的一身灵力尽数转移给林惊微了。
这是下下策。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江秋渔不愿意这样做。
毕竟她的身子还在另一个时空,那是她花了大价钱捏出来的新身体,总不能就这么舍弃了吧?
这边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凤桉不过才过了几招,就被林惊微用魔气卷着扔到了一旁。
方才若不是师姐拦住她,她一定会被付星逸那一掌拍得魂飞魄散。
凤桉口吐鲜血,勉强用尽东风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她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颤抖在一起的两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手臂却被一人给扶住了。
“清蘅君一定是有把握,才会对那人出手,咱们帮不了什么忙,能顾好自己,就是不给清蘅君惹麻烦了。”
是江折露。
凤桉沉默了。
她知道江折露说的没错,她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成了师姐的累赘,唯有保护好自己,才算不让师姐分心。
江折露见她不说话,又安慰道:“清蘅君必定也是担心你的。”
虽然林惊微面上表现得十分冷漠,可是方才,她明明可以不管凤桉的死活,却仍旧分心将凤桉甩了出来。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凤桉这个师妹的。
凤桉咬咬牙,“我知道。”
她看向不远处的洛希月,眼神格外凶狠,“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替师姐看好她。”
江折露松了口气,扶着她远离了林惊微与付星逸,她是真怕凤桉钻牛角尖。
凤桉这个人,平时倒是头脑清晰,成熟稳重,偏偏一遇上林惊微的事情,就跟失了智一样,完全听不进去劝。
洛希月本想趁着林惊微没空管她时,偷偷溜走,谁知她才刚站起身来,后衣领便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谁?!”
洛希月艰难地转头一看,凤桉冲她扯了扯嘴角,“你想去哪儿?”
洛希月顿时双腿一软,哭得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我走吧!”
她是有心想要勾搭林惊微,但也只是在林惊微面前露了两次脸,并未真正做出伤害林惊微的事情。
林惊微已经划花了她的脸,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都怪狗系统!
说什么只要能攻略大反派,美好生活就在眼前,结果全是骗她的!
凤桉压根不想听她的辩解,“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师姐没说放过她,凤桉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洛希月开溜。
洛希月的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绝望,再次后悔自己不该听系统的鬼话,荣华富贵没捞着,反而还惹上了林惊微这个煞神,即将小命不保!
这边,林惊微跟付星逸仍旧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几欲晃花众人的眼。
浮月流光先前便饮足了血,灰蓝色的剑身上泛着一道诡异的红光,是真真正正的至邪之物,剑招里充满了阴煞之气,专克付星逸的灵力。
付星逸的这具身体只是他的其中一具分身,并不具有他全部的修为,对上林惊微时,竟颇感吃力。
他知道林惊微修为高深,早已到达半神境界,离飞升成神只差临门一脚,可惜却因一念之差,她竟然堕入了魔道,还改修了杀戮道!
天下修士无不震惊感慨,替她觉得不值得。
这其中最为遗憾怨恨的,恐怕就是付星逸了。
他明明差一点就能达成自己的心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惊微走向一条与他所期望的相反的路。
此时看着面前这张淡漠如霜的脸,付星逸咬紧牙关,心头的怒意一阵强过一阵。
难不成这一切真就是注定的吗!
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没法得偿所愿?
每一次都是如此,差一点,只差一点,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
付星逸怒吼了一声,双手结印,周身白光大作,耀眼的光芒驱散了四周的黑雾,震得林惊微喉间一甜,差点儿喷出一口鲜血来!
她双目通红,身影不躲不避,手腕灵活地翻转着,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剑尖直直地对准了对面的付星逸,带着破竹般的气势!
锋利的剑尖抵在了透明的光罩上,那一瞬间迸发出的灵力波动如狂风般凛冽,众人已经躲得够远了,却仍是被震得飞了出去,都受了不轻的伤。
江秋渔只觉得眼前的光芒太甚,她忍不住眯起了自己的眼眸,谁知下一瞬,便感觉脑袋一阵眩晕,重新陷入了混沌之中。
匆忙之中,江秋渔似乎看见林惊微朝她投来了视线,那人眼底的慌乱格外明显。
林惊微……
“阿渔!”
她明明已经尽力了,还是不行吗?
——
江秋渔猛地睁开眼,心口起伏极大,她用力喘息了好几遍,才缓过了那一阵心惊的感觉。
“师尊!”
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随即有人半跪在了她的床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瞧,“您终于醒了!”
江秋渔揉着眉心坐起身来,“我睡了多久了?”
江芷桃抿了抿唇,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您睡了五天了。”
江秋渔并不意外。
她这一次做梦的时间格外长,只可惜依旧没能看见林惊微与付星逸究竟谁胜谁负。
江秋渔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想要回到那个世界的念头更加强烈。
她不仅想见林惊微,还想同对方并肩作战,共同对敌。
她不想让林惊微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那种明明身处现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惊微一个人冲上去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天、道!
江秋渔敛下眸中的恨意,“情况如何了?”
“果然不出您所料,林惊微看见那间密室之后,已经对贺云歧起了杀心。”
江芷桃顿了顿,“尊上让我问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魔尊的原话是:问一问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暴露身份?
虽然瞒着林惊微也很有意思,可看着对方痛苦纠结的模样,魔尊也心有不忍,那毕竟是她喜欢的人。
江秋渔翻身下床,“她想让我帮她拿主意?”
江芷桃犹豫了一下,嗯了声。
江秋渔:“这有什么好拿主意的,直说就行了。”
江芷桃愣了愣,“尊上担心……”
担心林惊微生气,更担心林惊微从此疏远她,不愿意再相信她。
江秋渔挥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随即用灵力在桌面上凝聚出了一张地图,她低头看着地图上的某一处,指尖轻点,做了标记。
云照大泽在整片大陆的北方,离得最近的是南月楼和般若门,此时最忧心的,恐怕也是这两个门派的弟子。
魔族若是想攻占人界,必定会拿这两个门派开刀,相比起来,六大门派中,反倒是明望宗离得最远,尚能随机应变。
江秋渔一边在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随口回答道,“她有什么可忧心的?”
“林惊微即便是一时半会儿生了她的气,总会有消气的那天。”
更何况,贺云歧分明是自作孽不可活,跟魔尊的身份没有关系,硬要说起来,贺云歧跟魔尊还是生死仇敌,该担心的是林惊微才对。
一面是自己认定的道侣,一面是自己尊敬的师尊,端看林惊微如何选择。
江芷桃本想说些什么,可听着江秋渔话里的信任和熟悉,她忽然又说不出口了。
她本想问江秋渔,你就真的那么信任她吗?
但想到江秋渔甚至连命都愿意交给那个人,江芷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即便早就知道江秋渔对那人情深意重,但再次得到证实,江芷桃还是心痛难耐,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愿再看,也不愿再听。
只恨江秋渔对她的态度太过冷淡,江芷桃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她知道,江秋渔甚至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徒弟,更别说喜欢她了。
这世上唯有一个人能得到江秋渔的真心。
江芷桃垂下眼眸,掐紧了自己的掌心,一语不发。
江秋渔根本没看她,也并不在意江芷桃究竟在想什么,她只想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些事情,然后尽快回到林惊微身边,弄死狗天道!
“让魔尊尽快跟林惊微解释清楚,两日后,魔族大军便会离开云照大泽,攻占南月楼和般若门。”
江芷桃:“这么快?”
她忽然想起两日前,她联系魔尊的时候,魔尊曾告诉她,江秋渔并不是头一次沉睡这么久。
“我也不清楚姐姐为什么会陷入沉睡,她说她在做梦。”
魔尊并未相信江秋渔的话,只以为对方是在敷衍自己。
江芷桃却想,难道江秋渔真的陷入了梦境中?
她昏睡的这几日里,眉头一直紧皱着,想来做的多半不是什么美梦。
江芷桃甚至还听见她极轻地呢喃了几声,唤的是那个人的名字……
江秋渔之所以如此心急,就是为了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吗?
她是不是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江芷桃陷入了沉思,难道,江秋渔梦见了那个世界的事情……
那个人对江秋渔的执念颇重,要是发现江秋渔再一次离开了她的身边,应该会疯的吧?
她疯起来不仅会伤害别人,还会弄伤自己,偏偏她的修为深不可测,没人能阻止她,江秋渔是不是看见了这些,才会这般着急?
江芷桃忍不住抬眸看向江秋渔,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江秋渔的侧脸,这人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地图,面上的表情冷淡平静,似乎并不着急。
如果不是她方才吩咐了,两日后便进攻人界,恐怕就连江芷桃也会被她骗过去。
不等江芷桃思索更多,江秋渔便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件事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你亲自去接应魔族大军。”
“告诉他们,不要滥杀无辜。”
她只想做一场戏,并不打算真的占领人界,也不想伤害无辜之人。
江芷桃抱了抱拳,“师尊放心,芷桃明白。”
她明知道不该生出妄想,却仍是在江秋渔对她的信任中,觉出了一两分甜。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也不知魔尊究竟是怎么跟林惊微解释的,正式开战的前一天晚上,魔尊悄悄带着林惊微来见江秋渔。
“姐姐!”
江秋渔抬头一看,魔尊正挽着林惊微的手臂,笑嘻嘻地同她打招呼。
至于林惊微,她比以往更加沉默,似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江秋渔,那张脸上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江秋渔的目光隐晦地扫过魔尊的脖颈,在她的侧颈上发现了一抹淡淡的红痕,她收回视线,心中有了猜测。
“你这时候来找我做什么?”
贺云歧盯的正紧,她们不在清河剑派里好好呆着,偷跑出来干什么?
魔尊啧了声,“我听江芷桃说,你又昏睡了整整五日。”
她眼巴巴地跑过来,还不是担心江秋渔的身体!
江秋渔:“嗯。”
魔尊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地图,那上面清晰地画出了魔族大军进攻的路线。
“你这么心急,是不是那边的情况不好?”
她从江芷桃那里得知了另一个可能性,也不懂得委婉试探,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
说起来,魔尊之前从未怀疑过江芷桃,没想到她也是从几百年后来的。
怪不得她看姐姐的目光怪怪的,原来两人真的是旧识。
一旁的林惊微听见这话,忍不住紧了紧手指。
魔尊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了,原来江秋渔并不是她的同胞姐姐,而是另一个她。
在另一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她,在等着江秋渔。
林惊微从魔尊口中得知,江秋渔跟另一个她的感情之路似乎颇为坎坷,因为种种原因,她们不得不分开了两次。
林惊微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代入自身想了想,若是让她也跟魔尊经历一遍生离死别,她恐怕也会像另一个她一样,求而不得,痛不欲生。
魔尊告诉她,江秋渔谋划这些,并不是为了伤害天下苍生,而是为了回到那个人身边。
她也从没想过占领人界,一切都是贺云歧搞的鬼,是她的好师尊想要谋夺魔尊手中的神器,才弄出了那一尊诡异的佛像。
正因如此,林惊微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原谅魔尊的欺骗,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只会比江秋渔更疯。
那个人,想必也在等着江秋渔回去。
她和魔尊互通了心意,自然也希望那个人跟江秋渔能得偿所愿。
此时听见魔尊的询问,林惊微也默默地竖起了耳朵,想听江秋渔如何回答。
江秋渔回想起梦醒前的画面,语气淡淡的,“嗯,很不好。”
魔尊呆了呆,“她,她是不是……”
她是不是已经失去理智了?
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口,但她相信江秋渔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江秋渔摇了摇头,不愿多说,“先不说这个了,留影石拿到了吗?”
魔尊摊开掌心,“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的掌心里躺在好几颗留影石,是江秋渔放在贺云歧的房间和洞府中的,清晰地记录下了贺云歧的罪证。
林惊微看着这几颗留影石,眸中的神色格外复杂。
江秋渔伸手接了过来,“做的不错。”
魔尊得了她的夸赞,兴奋的不行,一双狐狸眼笑得眯了起来,差点儿连耳朵都冒出来了。
江秋渔握紧手中的几颗石头,坚硬的边缘硌得她的掌心一阵生疼,她却浑然不觉,目光定定地看向窗外,喃喃道:“就等明天了……”
魔尊和林惊微都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言,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明日,一切便能见分晓。
——
魔族大军来的猝不及防,打了正道修士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们早就猜到魔族会从南月楼和般若门下手,但真到了正面对战的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些年里,修真界虽然没有飞升之人,却有好几个大乘期的修士,归元期和化神期的修士也有不少,光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并非毫无胜算。
可魔族数量众多,且不惧死亡,修士们不敢以命相博,行动间难免受限,隐隐有溃败之势。
江秋渔隐匿了身形,躲在一旁看热闹。
纪长峖等人同魔界四大魔君缠斗在一起,彼此实力相当,不分上下。
贺云歧因为有伤在身,这一次并未亲自动手,而是站在高处指挥众人,看上去威风极了。
江秋渔眯了眯眼,视线一一扫过这些熟悉的脸,嘴里溢出了一声冷笑。
没有贺云歧,他们就列不出杀阵了?
回想起当日断尾时的剧痛,江秋渔心底的怒意更甚,她捻了捻指尖,毫不犹豫地祭出了似雪剑。
报仇还是得自己亲自动手才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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