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光球旋转着,五彩的灯光闪烁着,像极夜里高挂的星星,随着光球旋转,星星也在不停的更换位置。
碍于徐知墨说他发病了,余念就任由他抱着,后面的歌换了一首又一首,她终于忍不住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没什么力道地推了推,让他知道撒手的力道。
“我感觉你诓我呢,怎么感觉你现在挺平静的啊。”余念蹙眉,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徐知墨仗着自己把脸埋在了她的腹部,余念看不见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弧度,眼底是千年化不开的寒冰。
他不舍得放手,耳边的声音引诱着,扩大他心底阴暗的情绪,他想要抓住这束光,哪怕这束光只为他一人而亮。
上次篮球赛冒出来的沈牧无声敲响了他心里的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如烟火般的余念就算只为他一人而亮,但是光亮总会指引黑暗中的人靠近。
这是人的本能。徐知墨不愿意把余念让出去,所以他用尽办法想让余念在自己的手心。
可是光是抓不住的,只要有一条缝隙,光就可以从缝隙透出来,也无法哪东西罩住她。只要有绝对黑暗的笼罩住光,这样光就逃不走了,也不会吸引别人了。
徐知墨想到这,眼底的寒冰才彻底化开,变成一汪春水,他抬头,眼神温柔,低声缱绻地说:“念念,只有你能救我了。”
余念不同意这个说法,她低下头,中长的头发从耳后垂下,她放在徐知墨肩上的手堵在了徐知墨红润的唇上,她反驳:“还有程叙,还有知潇,还有你新交的一个女孩子。不止有我,你身边还有其他人。”
他不反驳,或者说徐知墨知道余念会这么说,他垂下眼,落寞又委屈:“程叙跟我吵架了,我们俩闹掰了。”
余念顿时警觉,审视的目光看着徐知墨,“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让程叙误会了?你们俩的交情多深,我和你的友谊都不能媲美。”
话音刚落,余念就瞧着这人更加委屈了。果不其然,她听到了徐知墨可怜的声音,还带着茶气:“我们之间的交情怎么就不能跟我和程叙比了?同样是闺蜜啊!”
余念深吸一口气,手也重心放到徐知墨的肩膀上,她尽量耐心地回答:“我要纠正你,我和你是闺蜜,但你和程叙那不是闺蜜,那是兄弟,死党,基友。”
听到最后两字,徐知墨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不过为了此刻现在小娇花的人设,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眼神暗淡,失落地同意了她的说法。
“好吧,你说的都是对的,是我的错了。”
化身徐黛玉的徐知墨坚持把戏演到底,他装作很是失落的样子,放开了余念,屁股往旁边挪挪,头也转过去不肯看余念了。
余念还想再说,徐知墨却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了。她叹道,伸手掰正他的脑袋,和他眼对眼,鼻尖对着鼻尖,“好好好,咱们的友谊坚不可摧,你和程叙的感情那根本就是狗屁。”
徐知墨这才笑了起来。
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跟程叙争风吃醋,只是想要把余念的注意力吸走而已。他不想在和余念独处的时候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不是他的名字。
没办法,他就是小气,尤其是在生病这段时间里,只要自己的病可以牵制住余念,徐知墨宁可永远都不要恢复清醒。
但是不恢复清醒,他害怕自己失控伤了余念。不过多大点事儿,只要他装一装就好了。他已经知道要怎么装了。
吃药就吃药,他现在已经掌握了精髓,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病”,只要他想。
他就是这么卑鄙,没有办法。他也并非良善,如果余念不开口,现在完全冷漠的他,对于弱势人群也升不起怜悯之心。他就是这样,没有办,也挽回不了了。
“徐知墨,知墨?”
余念的呼喊在耳边渐渐清晰,徐知墨回过神,涣散的瞳孔立马聚焦,漆黑的眸子里清楚的倒映着余念担忧的模样。
“别担心,我现在还好。”徐知墨看着余念担忧的样子,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余念的眼皮,感受余念颤抖的睫毛,“走吗,回去。”
这样亲昵的动作把余念吓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努力让自己的脸颊不发烫,她故作凶狠的模样伸手拍了一下徐知墨的手指,凶巴巴地说:“谁让你碰我眼睛的?你该不会是要戳瞎我吧?”
徐知墨宠溺地笑了,轻声说:“怎么会,戳瞎我自己的都不可能戳瞎的你的。再者,戳瞎你眼睛,我做你的眼睛不好吗?”
余念当即惊悚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倒吸一口气又往后退一步的时候被徐知墨拉住了。被他拉的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小心,别摔倒了。”
温柔的叮嘱让余念险些沉沦在徐知墨为她布下的带着柔意却逃不开的地网里。
余念差点乱了呼吸,她再三告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马脚,对方只是对她知己的感情,不要自作多情。
片刻后,她平复下心情,大方不闪躲地看着徐知墨,扬起笑容,声音带着光明的希望,令人向往。
“好啊,我们回去吧。请徐司机送我回去之后,再下班吧。”
徐知墨配合她,“好啊,我的大小姐。”
最后一句每一字都说的极为深情,带着余念怎么样胡闹都纵容的语气。余念趁着徐知墨没回头,拿自己冒过冷汗,现在冰凉的手贴在脸上降温。
这样的语气,姿态都太让人遐想了。余念甚至以为自己是故事的女主人公,而徐知墨是她的男主人公了。
可惜,现实不是童话,也没有这么美好的爱情。
别人英年早婚是为了捆住身边最好的她,但这种运气不会在她的身上出现,更不可能出现那种男闺蜜竟然暗恋的剧情。
剧情只是剧情,悲剧才是人生常态。
现在也不是让余念瞎想的时候。徐知墨身上的病情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去各种渠道搜索,总是得不到答案,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回答已经渐渐让她失去了信心。
现在她还是这个人的定心丸,但是定心丸总有失效的时候。就像麻醉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失效,被麻痹的感官恢复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受的,是凌迟般的剧痛。
扫码拿到共享单车的时候,徐知墨拿出了消毒纸巾把坐垫消毒,坐上去的时候,余念坐在他后面。
耳边是电瓶车带起的风,凉爽,也没办法驱赶盛夏的躁热。
余念原本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犹犹豫豫地伸出来揪住了徐知墨的衣服,她的声音轻轻的,可徐知墨就是听清楚了。身后这个人在说什么,她又做了什么。
“生日快乐,徐知墨。”
徐知墨故意地来了个急刹,余念没反应过来,身体惯性地往前撞到了徐知墨的背,而自己抓着他衣角的手也被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拉到前面抱住了他的腰。
余念当即就要撒手,徐知墨预判到了,悠悠地说:“害怕就别抓衣角,抱住就不会害怕了。”
说的太是时候了,余念撒手的动作僵在那里,都不知道要不要撒手了。这时候绿灯了,开车的时候,身体往后一仰,原本僵住的手就贴上了徐知墨的腹部,体恤原本就是薄的,一旦贴上了,腹部的纹理就感受的一清二楚了。
余念摸到了清晰的腹肌,她的脸“蹭”的就红了,跟喝高了一样,手指发着抖,指尖都透着粉色了。
计划得逞的徐知墨露出一个餍足的笑容,速度不变,他绕了远路,增加了时间。
发抖的手总给人是在抚摸的感觉。到目的地之后,徐知墨抓住腹部还未撤离的手,他刚想说话,耳边就是一阵尖锐的耳鸣,难受他下意识皱紧眉头。
余念抽不开手,她只好就这么下车,绕到前面后她注意到了徐知墨紧蹙的眉头,她心里咯噔一声,另一只得空的手自发地抱住了他。
熟练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抚的动作很是流利。
刚发病的时候,徐知墨总有几分钟神智不清的,他紧紧抓着余念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刀,刀!不要,别捅!”
余念她着急,这次徐知墨发病的时间有点久,之前都是几分钟就会安定下来的。
“知墨,知墨,睁开眼睛看着我。”
徐知墨依言睁开眼,没有聚焦的眼睛和余念炯炯有神的眼睛对上,他下意识说:“念念,如果有人拿刀戳我怎么办?”
“他敢戳,我就敢给他戳回去!”
余念这话把徐知墨吓到了,差点没装下去,他责怪地说:“傻,想都不敢想。”
余念不乐意,她振振有词:“凭什么他拿刀戳我的闺蜜,我就得报警?这是正确的做法,但是心里的郁结得不到舒缓,我宁可戳他几下,报复回去,让自己平不下来的心静下来。”
徐知墨忍不下去了,他伸手埋怨地刮了余念的鼻子,教导她:“不能有这样的思想。如果我真的别人拿刀戳了,你要跑知道吗?因为不能确保你是否不会被戳,所以你要保护自己的安全。”
“他打不过我。”余念下意识顶嘴。
徐知墨不高兴地弹她脑门,“你还顶嘴?你有理。”
余念撅着嘴,不高兴地继续顶嘴:“我又没说错。力量上我打不赢,我可以借以工具辅助。只要他先动手,我这就是正当防卫。”
徐知墨哭笑不得又弹她脑门,“会抓漏洞了啊。”
余念“嘿嘿”一笑,骄傲地说:“那是。还是徐律教的好,让我知道了。”
徐知墨想当律师,所以余念的视频喜欢里不少是跟律师有关的,还会去法院旁听,就为了吸引徐知墨的注意力,让他别在自己糟糕的情绪上。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