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的出书计划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的生活充实又健康。如果不是亚萨突如其来的电话,她几乎都快忘记了和他的约定,“哦,这真是个狗屎的约定。”艾丽对着镜子抓抓自己的金毛,既然要赴约,她自然是要把自己打扮打扮的。她对着镜子特意化了个淡妆,穿着一袭蓝色的礼服裙,搭配淡金色的高跟鞋。这身装扮让她本来就不同于其他白种女孩的白皙透明的肤色显得更加白,淡蓝色的衣裙与她的瞳孔色一致,而淡金色的高跟鞋又与她的发色一致。她对这身装扮简直满意极了,因为这身装扮完全满足了她那让自己都讨厌的强迫症需求。
亚萨来接她时就发现了她那上下完美对称的着装。“哦,你真是美极了,但是你让我想到了圣诞时,也许你会穿一身圣诞老人的衣服,或者把自己打扮成一棵圣诞树?”亚萨被自己想象中的艾丽逗的弯起了嘴角。
艾丽仔细观察他开车时专注的眼神和那弯起的嘴角,顿时觉得自己的强迫症还能娱乐到一个冰山男也是挺有成就感的。
亚萨的家在公园大道离艾丽的公寓并不是很远,跑步需要半个小时。艾丽不明白这些在纽约还要开车的人是什么心理,明明走路都比开车快,而开车还要避开大街上那密密麻麻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群和随时注意被开罚单。
“我觉得我晚上走回家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跑回家都不用半个小时。”艾丽替开车的亚萨觉得累得慌。
“哦,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个女伴是从我家跑出去的。”亚萨将艾丽的话语硬是歪解成他自己的理解。
“也许你会看到第一个,这会有助于你见识的增长。”艾丽不甘示弱地顺着他的话接道。
随之而来的不是唇枪舌战而是亚萨的一路沉默。亚萨的家果然和艾丽想象中的一样豪华,大约8000多平方英尺的大平层,共有六个卧室和七个厕所。艾丽觉得他和自己简直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同住在纽约上东区的富人和穷人的生活。艾丽愤愤地想到自己还是重生的呢,这样的房子也是可以勉强买的起的,但是她以后难道要吃糠咽菜吗?
“你可以先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或是杂志,如果你愿意的话。”亚萨将艾丽拥进客厅,示意她可以自己选择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坐在那边的吧台上吗?那里好像可以看到曼哈顿下区的夜景。”艾丽指指正面那个早餐吧台,那面大约10平方米的落地窗可以俯视到整个曼哈顿区。
“请自便,我去做饭。”亚萨脱下他的大衣挂在门口的步入式衣架上,便向厨房走去。
“为了显示出你的厨艺,我决定安静地坐着。”艾丽在吧台边选了个舒适的高脚凳便双手托腮看着整个曼哈顿区对她来说很少见到的美景。来自上海的她还是更加喜欢这种热闹的大都市,但也许有一天她累了还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作为自己的栖息地。也许长岛会是个不错的选择,美国中部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还是算了吧。
看着远处的风景,想到豪华的公寓里正有个帅气多金男正为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整天还不务正业的伪少女做着法式晚餐。艾丽有的却不是多么激动,多么开心,多么期待的少女情感。她的思绪却好像飞到很久很久之前,久的她都弄不清,那个她记忆中的少女是不是她自己。
那年的艾丽15岁,刚上高一的她活泼开朗,朝气蓬勃。那一年的她和那个年龄的大多数少女一样都暗恋着他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也许正如那首2018年的流行歌曲《可不可以》中唱的那样,“爱上了你没什么道理,只是刚好情窦初开遇到你”。少男少女们爱上的可能只是爱情本身,而那个人正好符合她对爱情的幻想。
在高考完后,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男生高大帅气,女生可爱活泼,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对情侣。他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北方军医大学,而她却考到了一所自己所钟爱的南方大学。爱情永远是她心里排在第一的位置,于是四年大学,只要有假期,她便乘坐全程20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跨越大半个中国千里迢迢来看他一眼。全封闭的教学方式是这种军校的常态,他有时候会请假来见她,有时候甚至只能隔着铁栏和她说说话,但那些对这个仿佛被爱情洗脑的少女来说已经足够了。平时不能见面,每晚煲电话粥就成为了家常便饭,那一箱箱累积起来的电话卡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然而爱情的长跑跑过了十年,在她已经28岁时,在他正式成为一名军医学院正式的脑外科医生时,在他们终于在一个城市时,他却放弃了她。在她的朋友圈里大家都在晒娃时,她却被无情的抛弃了,理由竟是另一个才认识三个月的女孩。于是他们结婚了,而新娘不是她。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提不起精神来谈论感情,仿佛前十年的爱情已经熬干了她对爱情的所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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