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招远想起金飞、姜富贵二人,也不知他两办差如何,便命人前去请他两说是有事到巡抚大院商议。过了一日,他二人骑马赶到,刚下马,便直奔内院,来寻孙招远。
金飞道:“弟弟,我们到了。”
孙招远转头望向二人,看二人风尘仆仆,一脸汗水,笑道:“两个哥哥,如此赶路,想来路上辛苦。”
姜富贵道:“听闻弟弟要找我们商谈要事,自然不敢耽误,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终于赶到。”
孙招远便亲自倒了茶水,递与二人吃了。
孙招远道:“此次召二位哥哥前来,应知我所为何事。”
金飞道:“自然知道,定是那金河玉河私挖金玉之事。”
孙招远道:“正是,不知情况如何,想来已有几月,两个哥哥应该探得详实情况。”
金飞道:“那是自然,我们两个贩盐多年,其他不敢说擅长,但是论到打探消息,当是轻车熟路。这华庭府内,金河玉河产金玉之处,河段流经地界所有官员,按照品级,皆在这个河段拥有船只,比如知府,就应有六艘船只,同知就应该有五艘船只,刑督参使也是五艘船只,其余官员依次排序,总计偷挖私采的船只总计七八十艘,这些船只,都是小船,晚上出去,在偌大河面,并不显眼,所以那些看守士兵,便都假装没有看见,让他们盗采宝藏。”
孙招远道:“哥哥的意思便是,产金玉河段地界内所有官员,一个不剩,都在私采?”
金飞道:“我当时也以为最多有一些胆大的官员做这个营生,后来,下面官员偷偷找我,拉我入伙,他们方才安心,我才知晓,此事从前帝年间,便已有苗头,开始只有少数胆大官员敢冒了杀头风险,去做此事,但由于这个计策设计甚妙,所以一直没有出事,朝廷追查,也查不出名堂,所以那些官员,个个都壮起胆子,趁机一起下水,私挖捞钱,一州府之中,但凡能有机会与这河段沾上关系的官职,都是肥差,天长日久,派到这儿来任职的官员,都是花了大钱打点过的,才有这个敛财之位。由是这个地方官员,个个贪赃各个枉法。”
孙招远道:“若是真如此,这有何证据?”
金飞道:“这些官员,在离了河道百里之地,找了个叫宋军山之地,在山谷之中,挖出一个巨大密洞,入口极窄,加上周边方圆二十里,人烟罕至,所以外人根本不知,此地有如此机要密洞。从窄口入洞穴,越走越阔,走个十几丈,才发现这洞宽广,高两丈,长宽各十丈,他们便在这个地方,将捞起含金含玉的矿石泥沙,就着流经此洞的地下水流,细细挑选,精心磨炼,得了金玉,便运到外面,换成银两。”
孙招远道:“这些官员做事,若是行走正道,想来也会成就一番事业。那这金玉,价值极高,一年起码要换成几百万两白银,这州府之中,哪里有这样的大户可以全部吃下。”
金飞道:“我当时也是如此思索,后来才知,这伙人真是做得环环相扣,让人直呼大开眼界,那金玉销路,居然盘活了整个云溪州门道。”
孙招远笑道:“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盘活一州门道?”
金飞道:“也不知是何人设计,那金玉,他们全部集中带到了资元府,在资元府中销给外州甚至他国客人,由于是私采之金玉,所以价格可以比市价便宜,那些外州他国客人见到有利可图,便蜂拥到了资元府,由于这些客商,都是家大业大之人,平时出手也是阔绰,所以到了资元府,吃酒住店逛烟花柳地,都是扔金扔银,资元府客栈酒家花柳地自然是财源滚滚,客人众多。那些客人,到了这些地方,又不乏兼做其他粮草生意的,龙都府那些粮草便有了销路,由于质量上乘,品质极高,价钱也比在本地买卖贵上一些。这些粮草运输,待得到了路威府,那些小吏便高价收取过路过桥费用,由是这州府,所有环节所有门道都扣在一起,攫取大财。”
孙招远沉思半响,道:“如此经天纬地之才,想来也只有姚云贵一人可以想出,此人不是四书五经学士出身,没有被书本框住格局,自然生长,自成一派,走的这些野路,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做的事情,都足可杀头,却不留任何把柄,想来此人为了这个巧思门道,也布局了多年,隐忍之力,远超常人,有这样的对手,真是可敬又可畏。”
金飞道:“当下之计,该当如何?”
孙招远道:“两位哥哥辛苦,其中门道,我已全部了然,哥哥你们休息一日,再回华庭府,若有其他情况,便报我知晓,我好做打算。”
留下二人先行休息,待得余音乔回了巡抚大院,已是天黑,几人便一起吃饭喝酒,说些闲话。第二日早早,金飞姜富贵二人便去了。不在话下。
又过了几日,马如山将路威府军部大营之事安排妥当,便来州府任职将军,到了路威府,直奔州府公衙,来找孙招远。
马如山道:“孙大人,马某来找你任职办差来了。”
孙招远看到马如山,立马笑道:“原是马大人,路威府军部大营安排是否妥帖了?”
马如山道:“一切按照之前商议,那些与龙津、姚云贵交好的武将,只让他们统帅弱旅,将精兵强将,都交给妥当之人。”
孙招远道:“这些人等,如何妥当?”
马如山道:“这些人等,主要有三。其一是我从江州带来之人,知根知底,最值得信赖,其二是那些有能力有本事之中,被龙津打压之人,这些人受我重用,自然忠心于我,其三是那些我一去就积极靠拢我之人,这些人用着虽不是特别放心,但也总不能刚去便将这些人全部换完,不然这军营还不闹翻了天,只待一些时日,便知这些人真心假意。”
孙招远道:“我对马大人信赖有加,这等事项,必定能够办妥。”
马如山道:“如今还需马某做何事项?”
孙招远道:“待你做了将军,务必要将这州军务,全部把在手中。”
马如山道:“若是如此行事,会不会得罪龙津?”
孙招远笑道:“这便看你手段,考你手艺了,如何去做,我相信马大人自然知晓,不用我耳提面命。”
马如山道:“下官遵命。”
谈完马如山便去了路威府军部大营,行使将军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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