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山继续道:“此事乃是我那军士无意中撞破的。我那军士,之前在路阳府驻扎之时,正巧见过杨长铭来找过龙津,所以认得杨长铭,那日,龙都府关押这伙人犯的监狱正巧失火,我那军士驻地就在附近,立即带了兵员前去救火,待得火被扑灭,多问了一句,谁是杨长铭,守卫的捕快指着一人说道此人便是,却和我那军士认识的杨长铭长得不太一样,待得军士回报于我,我便悄悄联络金飞,让他派个认识杨长铭的华庭府捕快,前去假装公干,果然也是回报此人不是杨长铭。所以我便可认定,真的杨长铭已然被调包了。”

    孙招远又佯装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

    马如山继续说道:“我便安排了几个探子悄悄打探了情况,原是姚云贵等人,安排了这个调包事项,而且比这调包还要严重的,是他们还要计划杀掉朝廷公差,放走杨长铭。”

    孙招远这就真的有些惊奇了,不知姚云贵他们到底意欲何为,赶紧问道:“这又是为何?”

    马如山道:“我那密探抓住一个送密信之人,严刑拷打,说是龙津写了一封信,他在路上偷偷看了,信上未提名字,只是说道若是最近朝廷发旨要将杨长铭等一干人等押上京城,就将路线时辰发出,你等先行准备好人马,在半路将杨长铭劫走便可事成。那个送密信之人,将信交到城外五十里地的一个路口,一个汉子接了便走了,余下便一概不知了。”

    孙招远道:“原是这样,姚云贵那伙便是计划上报朝廷,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朝廷下旨让云溪州将人犯押到京城再行审问,便路过其他州之时,劫了杨长铭,这丢失人犯的锅,便甩给了路过那些州,与姚云贵他们就无关系了。若是朝廷下旨就近在云溪州审问人犯,他们也乐得其所,便判处杨长铭监禁,再找个假的杨长铭代替,真的杨长铭便可遁去了。”

    马如山闻言,方才如梦初醒,道:“如此这般,要不要赶紧将假杨长铭抓起来审问,务必供出幕后真凶,将姚云贵等人绳之于法。”

    孙招远赶紧拦住马如山道:“马大人,此事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一来若是杨长铭被调包,则朝廷那些言官定要将我骂得体无完肤,一州司法已然腐败如此,这个巡抚是如何当差的,二来,姚云贵等人既然敢要出手,则必是不肯留下证据痕迹的,若是将脸面撕破,以后你我在云溪州必定是一番恶斗,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此时我们势单力薄,还需要隐忍时日,方能有取胜把握。”

    马如山听闻此言,拱手道:“还是孙大人心思周全,但要是有人告发杨长铭被掉包,那该如何处置?”

    孙招远笑道:“马大人,此事不必担心。”

    马如山不解,问道:“为何不必担心?”

    孙招远又笑了一声,道:“我且问你,这云溪州之中,有哪个不想要杨长铭出来?姚云贵等人必定是要保他的,而我,你也知道,杨长铭救过我的命,我也不再多说,剩下就是你和谭家兴,你们两个肯定和我站在一边。州府大员,各个都想杨长铭平安无事,那谁也不会捅破这个关节,大家都是装装混混,此事便过去了。再说,杨长铭此人什么模样,也只有画像存在公衙,姚云贵心思细腻,必定也调包了杨长铭画像,若是真的有下面人不识相,捅破此事,我们几个一起咬死这个就是真的杨长铭,朝廷怎么能够追查清楚。”

    马如山道:“虽话是如此,但还是有些疑虑,万一此事真的被朝廷查清,又该如何?”

    孙招远道:“一来不是我等判罚,二来不是我等调包,三来我等就推说杨长铭就见过一两次,哪能认得这么真切,此事便是真要找人打了板子,也不是找我等,也是那姚云贵等人事情,我等分毫不伤。”

    马如山才如梦初醒,道:“正是正是,孙大人神机妙算,自愧不如。”

    说完,马如山便拱手去了,孙招远回屋睡觉,直到天明。

    过了几日,下人突然来报,说是有人拿了一封书信,叫转交孙招远,下人刚想拦住详实询问,却不想,那人转头便走了。

    孙招远屏退下人,看了那信,已然蜡封。孙招远将信拆开,只见信上写道:“孙大人万福。之前求见孙大人,相托之事,正如孙大人所言,那人一根毫毛都没有少就出来了。家主十分高兴,家主嘱咐我,若是有了时间,还望好生和孙大人交流,家主也会择机从远方前来拜访孙大人,共商大计。”

    孙招远看这口气,就猜到是王玉林写的书信,他口中所称家主,自然便是那安边国复帝公孙武了。

    孙招远心乱如麻,这往后日子,更加不能安生。

    孙招远转念又想,如今复帝公孙武是远火,并未来到,现今要做之事,还是要完成炎帝旨意,尽快将云溪州赋税收齐,也要将云溪州库存粮草运至永安州,帮他平叛三王之乱。

    孙招远心道:“这龙都府粮草如今已是应收尽收,剩余之事,无非是将粮草先行调至永安州,待得粮草调度后,便好生谋划金河玉河弊政之事。而其余民生事项,比如路威府路政顽疾和资元府人口买卖顽疾,待得炎帝关心的大事解决了,再将这些事情解决。”

    心头将事务理清后,便叫来这州府粮库主官督粮道员秦学时到州府公衙。

    秦学时听得小吏来报孙招远要见他时甚是意外,只因一般粮库主官虽也是个州府内有头脸的人物,但由于粮库之事不是要事,所以一般巡抚只会问事于布政使,不会直接问询督粮道员。秦学时转念一想,莫不是因今年龙都府收来的粮草大增,孙招远便顺便记他秦学时一功,予以嘉奖。

    秦学时如此想来,便觉新神气爽,赶紧来了州府公衙。

    孙招远见了秦学时,笑容满面,道:“秦大人,快快请坐。”

    秦学时看孙招远如此热情,当下既是惊,又是喜,赶紧向孙招远问了安,在旁边坐下。

    秦学时拱手道:“不知孙大人此番召我入这公衙,有何要事要吩咐下官办理,若是有事,下官定当全力以赴,将事情办妥。”

    孙招远道:“本官召你来,就是要知这州粮库情况。这次龙都府一起收纳如此多的粮草,是否这州府粮仓就会满了,若是满了,如何处置?不会是将多余粮食放在荒田野地,若是有雨,如何是好。”

    秦学时来时,已经思索清楚,孙招远所问所做必是和龙都府粮草有关,早就将粮库账薄一并拿在手中,核对了数据。闻到孙招远果真说问起此事,便胸有成竹拱手道:“启禀孙大人,云溪州的粮库总计有六处,其中龙都府两处,其余路阳府、华庭府、资元府、路威府各一处,每处粮库,可收粮食约五百万斤,六处粮库,总计可收粮食约三千万斤。去年,粮库存粮总计约五百万斤,今年全年收粮约一千八百万斤,总计库存粮草约两千三百万斤,州府内的粮库,可将粮草尽收粮库,并不会有多余粮食暴露露天。请孙大人放心。”

    孙招远一听皱眉道:“这偌大云溪州,去年怎会只有五百万斤粮食存库?”

    秦学时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州府前几年每年只收约一千万斤粮草,其中两百万斤要上缴朝廷,由户部发往长留州、抚州等土地贫瘠的州府以做资助,供养百姓,其中两百斤要发往永安州、江州及东州,以助这三州平叛,故只剩六百万斤留在这云溪州使用,这云溪州大小官员粮俸,道路、堤坝、水利等工程修缮的工匠口粮,军部大营七万大军的口粮,都是要从这剩余粮食中匀出,这几年,省出了五百万斤,已是下官并云溪州粮道处所有同僚尽心调度精细使用的功劳。若是其他州府,只有这六百万斤粮食,怕是还要向朝廷伸手要粮。”

    这些情况,孙招远之前并未知晓,听秦学时如此言语,心中顿时有些吃惊,道:“前些年,只有这几百万斤粮食,若是遇有天灾,又或是战事逼近云溪州,如何够用。”

    秦学时道:“那便只有禀报户部,由户部从其余州府调粮。”

    孙招远道:“从其余州府调粮必须要户部首肯,方能成行吗?”

    秦学时道:“全国粮库,尽归户部管辖,若是粮库存粮,想要调动其余州府,自然需要户部首肯,不然粮库守卫见不到户部调令,是万万不能调粮的。”

    孙招远心道:“此前和王有铭商议调粮之事,我说州府之间写个借条,便可将粮草调到永安州,他王有铭也没说必须要经过户部首肯,若是没有户部调令,我这云溪州的粮食如何能运到永安州?新任户部尚书童吉田乃是萨图卢的亲信,在朝廷攻击我短处的官员中,童吉田乃是个出挑的,他如何能同意我的奏折。此事如何办理方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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