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赐,赐,赐婚?和,和,和摄政王?”
听到这个消息,程锦差点没被惊地晕过去。
“是呀,这可是天大的赏赐,沈太医还不赶紧接旨!”宣读圣旨的太监抹着浓重的粉,他弓着身子往前迈了两步,朝着沈益冷笑了声,把卷轴递了过去。
府里上下全都把目光汇到了沈益的身上,再看着他淡漠如水般地接过了圣旨。
“微臣接旨,谢陛下圣恩。”
见太监准备离开,程锦忙拉住了人,追问道:“哎!公公,本来皇上口谕不是要让小徒进宫侍奉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赐婚了!还是和摄政王啊!”
“哼。”太监阴阳怪气地拉长了语调,“本来确实是陛下要的人,可摄政王想要什么东西什么人,谁又能拦得住呢。”
“这,这话什么意思!”程锦问。
太监瞥了一眼还跪着的沈益,道:“今儿个一早还没上朝呢,摄政王就到陛下寝宫里求人,说自己对沈太医一见倾心,且失去手臂的伤口总是隐隐作痛,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个会些医术的体贴人在身边照顾,都这么说了,陛下哪还能不答应。”
“是……这样……”程锦无奈道。
还未等沈益多想,府外突然闹哄哄地一片。众人望去,就见一群伙计抬着一个个绑着大红绸布的箱子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玄旻。
“放下!”
玄旻大吼了一声,脸上抑不住地笑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朝目瞪口呆的程锦说道:
“程太医,这些是咱们王府的聘礼,只是一小部分,回头还会再送来。”
“额……”
事发突然又震惊,程锦已经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就见玄旻作了个揖,欢喜地朝着沈益走去,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王妃,我家主子心比较急,想择日便完婚。”
“我……”
“您也甭担心,所有事情主子都会安排好,您就等着高高兴兴嫁进王府就行。”
“高高兴兴吗……”
满目的红来的太突然,让沈益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过成为王的杀手,想过成为王的左膀右臂,却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王嫁给旁人。
他学过剑术,学过暗器,会骑马,会射箭,可没有人教他学过如何成为别人的妻子。
这是个任务吗,会失败吗……他不知道。
后来的几天,程府和摄政王府都忙得不可开交,宫里也有允景帝遣人来送的贺礼,沈益翻了老半天,却都没有看到什么密信之类的东西。
糊里糊涂地直到喜炮轰鸣的那天,娇艳的红袍服帖地裹在沈益身上时,他才慌忙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嫁人了。
程锦支开了屋里为沈益打扮的婢女,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老泪一横,哭道:“小益啊……你要嫁人了……虽说我朝男子间成亲也是常事,可你到底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孩子,也没人教过你夫妻伦常之事……”
“师傅……”
沈益有些委屈地看着程锦,虽说他们的相遇是先皇的刻意安排,可师傅是真真切切对他好的人。
他在慌闹的集市买下了他,照顾他,教导他,带他考进了太医院,视自己为亲骨肉一般。
“小益,这个,你收好。”
程锦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香囊,犹豫地朝沈益说道:“为师知道皇命不可违,可,你自己的事情,也该由你自己做主。你若愿意从了王爷,这个鸳鸯纹的香囊里便放着消肿止痛之药,你或许会用到。”
看着这个想闹,沈益不禁想起了两年前梅苑的事情,那天过后,他因为没有用什么消肿的药膏,而发了两天的烧。
程锦又拿出了另一个香囊,忐忑说道:“若你不愿意,这个莲花纹的香囊里则放着为师特制的软筋散,王爷若要强迫你,你便取一些洒在酒水之中,无色无味,能让他暂时无力,昏睡到第二天。”
“啊……”沈益接过香囊,藏在了里衣里,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到屋外的喜娘喊道:
“吉时已到,请王妃启程!”
无奈,程锦为沈益戴上了霞冠,扶着他的手往外走。
地面早已铺满了各色果仁,还有一堆一堆的八宝铜钱,沈益小心翼翼地踩在上边,额前坠下的珠帘随着他的步伐轻盈舞动,向外望去,十里红妆。
这场婚礼比他想象中要隆重多了,他坐上了八抬金樽大轿,一路上管乐齐鸣,礼花齐放,规制用度堪比帝后之婚。
绕城三圈后,轿子又抬过了摄政王府门前烧烫了的炭火盆,最后在一堆人的簇拥下终于停了。
摄政王府门口早已站满了人,不论是平日里害怕他的百姓,还是与他不合的朝臣,此刻都道着恭喜,送着祝福。
“王妃来了!穿地好好看啊!难怪能让摄政王一见倾心!”
“哎呀,还是咱们王爷俊俏,这身材,这气宇轩昂,可把我馋死了!”
……
沈益远远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高挑飒爽的萧俨,他抑住自己想要去看他空荡袖子的目光,从台阶上健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是不是这样才能显得正常些呢。
萧俨勾唇笑了笑,接过了他的手:
“王妃,本王等你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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