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销毁靴子的事,在前锋营闹了不少动静出来,一上朝,便有人开始弹劾萧俨。
“摄政王利用职权将崭新的军靴尽数销毁,转头却从闽南调制军靴,闽南织造原是萧家的产业,不知从中能获利多少。”
“军中本无疫症,可昨日战士们拖鞋光脚着地走路、训练,不少得了风寒,腹泻不止,摄政王虽为全局考虑,却也过于强势。”
萧俨扫了眼这群人,全是丞相一党。想来昨天他跟皇帝要了处置贺尉的事情,丞相恼上了。
但他也不是能让这群人这么轻易地弹劾的。
“陛下,疫症恶气重,能以一传百,绝不能掉以轻心,臣才出此下策。而以往军靴皆由户部直接采买,从未在闽南织造购买,这次皆因急调,臣才出此决定,但臣可以保证,这批军靴一文不花朝廷的钱,全由闽南织造进贡。”
“这……”底下开始纷纷窃窃私语。
见有人欲再多词,萧俨继续说道:“但臣还是未顾虑周全,害士兵们中了风寒,臣定会请郎中为他们好生诊治!”
听罢,允景帝笑了笑,说道:“哎,舅舅一心为大局考虑,怎么能算有错,情急之下,容易出一些意外实属正常。”
“陛下。”丞相贺峰这时突然站了出来。
众人朝那看去。
“摄政王既然打算找郎中去给将士们看病,倒不如让直接让沈王妃前去。且不论王妃本就是太医院出身,医术精湛,他亲自去,更能体现摄政王的诚意和良苦用心。”
贺峰这一说,朝上都噤声了。
虽说有道理,但这一举,却是狠狠博了萧俨的面子。
让自己家的夫人出来给手下治病,啧啧。
然而,允景帝也觉得可行。他想着沈益要是能受些委屈的话,萧俨或许会更加心疼,两人的关系也能更进一步。
于是他看着萧俨,问道:“舅舅觉得该如何?”
此局无解,萧俨只能道:“臣下了朝便带他过去。”
沈益回了太医院,便把在王府里的“公子”装换了下来,套上了简单的青色长袍,整个人朴素了不少。
萧俨过来找他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他随意打量了沈益两眼,便直言道:“前锋营里有几个士兵中了风寒,你随本王去,替他们看看。”
沈益还以为萧俨是想他了,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便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他提着药箱随萧俨一起进了前锋营的大院,看到演武场上有几个副将在训练新兵,脑袋里突然想起了自己两年前在梅苑里睡了的那个辽东副将。
不知道他从辽东回来没有,会不会在前锋营里任职了,或许这里的某个副将就是他。
可是他记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了。
沈益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努力回想的时候就是想不起来。
他本是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找那个人的影子,却又猛地低下头。
自己忘了便忘了,若那人记得认出了他,被萧俨知道的话,可就糟糕了。
萧俨低头看着他这些小动作,心想小奸细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故意将手搭到了沈益的腰上,说道:
“王妃盯着本王的副将看干什么?副将有本王英俊吗?”
“啊!”沈益像是被戳中心事,吓了一跳,腰上被萧俨揽着痒痒的,挣扎着后退,反而被搂地更紧,只能答道:
“我没有!我没看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哦?莫不是王妃想要认识本王的副将?”萧俨挑眉问道。
沈益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见萧俨突然朝演武场吹了一声口哨。
那边的人齐齐看了过来,随后停下了训练,站直。
副将们也跑了过来,抱拳在萧俨面前跪下。
“见过王爷王妃。”
“带我们去生病的士兵那看看。”萧俨说道。
副将抬头瞥了一眼沈益,随后点了点头,领沈益他们过去。
营里的诊室躺着几个士兵,他们蜷缩在床上,好像很冷的样子。
沈益才走进他们身边两步,床上的士兵却突然侧过身,吐了起来。
萧俨本能地抓住了沈益的胳膊,把他揽了过来。
“没事的。”沈益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萧俨松开他,随后走了过去,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士兵的背,朝他递了一块帕子,问道: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士兵喘了口气,又把手伸进被窝里挠了挠他的腿,说:“身上,身上怪痒的。”
众人闻言立刻警觉起来,萧俨皱眉,让副将掀开他的被子。
被子掀开,副将把他的裤腿拉了起来,但还没完全拉起来,就立刻吓得松了手。
“是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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