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闻声连忙赶去替沈益检查,好在不是传染上了疫症,而是过劳累倒了。大家伙都松了口气。
可萧俨是单手,没法把人抱着回房间休息,又不想让别人碰沈益,便把他从床上背了起来,硬扛在肩头回了他们的寝室。
把人安稳地放在床上后,他那颗烦躁不安的心才安稳了些。
萧俨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有些酸。
他扫了眼小奸细的身形,看上去和两年前无异,分量却明显重了些,想来是长高了。
也可能是自己单手无力吧,两年前左臂还在的时候,把他抱着亲时都轻而易举。
萧俨有些失神,立刻摇了摇头。
他发现自己有些想入云云了。
这时,蜷缩着的沈益突然轻声喃喃道:“娘亲……”
是想娘亲了吗?那个沈书月?
萧俨低头盯着沈益的侧颜看,他的睫毛很长,微微有些颤动,鼻梁很挺,鼻头却是圆圆的,很乖巧可爱。
看他这样迷迷糊糊睡晕过去,萧俨灵机一动,摸了摸他的脸,小声问道:
“你娘亲,是叫沈书月吗?”
没想到,沈益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虽说早就料到,可萧俨心里还是一阵失望。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心底里有一丝的期盼,希望沈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医。
“娘亲,抱抱我……”沈益又说道,他翻了个身,抱住了萧俨搭在床沿的手,还将脸贴到了萧俨的手背上。
萧俨颤了颤。
他感受到沈益脸上的嫩滑,嘴唇又时不时会碰到他的皮肤,奇怪的柔软感觉瞬间侵入了萧俨的全身。
他不由地往沈益的嘴唇看了看。
明明这几天没怎么睡,但是嘴唇看上去还是红红的,一点也不惨白,微微露出的缝隙,还能看到他的小虎牙。
该死,又失神了。
萧俨咬了咬唇,把手慢慢从沈益怀里抽了出来,替他盖上了被子。
在用冷水扑了扑脸后,萧俨也清醒了很多。
这次的疫症来的快,却也去的快,虽然是因为沈益他们劳心劳力做的药,但是和尧城相比,病患的症状还是略有不同。
且瘟疫能在短时间内治疗好的也实属罕见。
萧俨想,有没有可能是那批军靴里被下了什么毒,出现与疫症类似的症状。
只可惜,军靴早就已经被他销毁,查无证据。
但是,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话,那想要对付他的这个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接下来便还会继续想着别的办法。
只是,若那个人是皇帝的话,沈益此番所为,恐怕会与皇帝异心。
沈益躺了两天,总算是醒了过来。
不过,他已经不在前锋营里了,回到了王府。只是这婚房里空空荡荡,虽然陈设未变,但四面的红缎子全部被摘了下来,被子也被换成了比较素雅的缎子。
他蹙了蹙眉,也不是说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他有多喜欢,只是一下子少了这些,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好像是还没讨得夫君的欢心呢,就这样失了宠了。
“嘎吱。”
门外突然进了个人,听步子的声音是玄旻的,看来是已经在外头守了很久了。
沈益伸了个懒腰,从床里爬了起来。
“哟,您醒了啊!”
沈益点了点头,忽又有些羞涩地问道:“王爷人呢。”
玄旻好像知道他会问这个,立马贼兮兮笑了笑:“王爷在和幕僚议事呢,你要找他可以去书房后边的寝室里等他。”
议事?沈益不着痕迹地想了想,自己这回差点与萧俨产生嫌隙,忽略了陛下的任务,如果能知道萧俨和幕僚议的是什么事,把议事的内容告诉陛下的话就好了,于是立马穿上了衣服,跟玄旻去了书房。
“就这了,您在这休息一下,主子议完事,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玄旻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剑守在了一旁。
沈益局促地坐在床上,他可以隐约听到前厅里萧俨低沉的嗓音,可玄旻在这里,他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偷听。
必须得支开玄旻。
于是,沈益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在这睡会。”
玄旻露出了一个“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表情,见沈益打了个哈欠,已经自觉的掀了被子躺了下去,便立刻退了出去。
沈益闭着眼睛,听到玄旻关上了门才后立马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光着脚贴在墙壁上听。
“你查清楚了吗?”
“回王爷,绝对不会出错,此次尧城的瘟疫虽说是天灾,但也不乏有人为的因素。大涝过后,城里原本临水源的良田被尽数摧毁,反倒是那些不被佃户看中的贫瘠之地被滋养上了水源后暂时地成了沃土,于是他们就联合着州官一起,想着各种法子,霸占了老百姓的土地。还同时逼着那些佃户在潮湿腐烂的田里种出粮食来,这样污浊之气入体,自然会蔓生瘟疫。”一位幕僚汇报到。
“尧城城府是原来安阳县的县令,是由平王举荐过去的,想必也是由平王撑腰,才能这么胆大妄为。”另一位幕僚说道。
两人说完,房里沉默了好一会,才听到萧俨出声。
“佃户与朝官勾结,并非稀奇,本王一直想要肃清佃制,奈何受益之人太多,难以推进。”
“那,陛下他为何不下令?”一个新人幕僚问道。
毕竟大多数人都觉得萧俨说什么,皇帝便会听。
“呵,韦大人,你不知道这佃户制就是皇室敛财的工具吗,这一年一年不论收成好坏,都要交税,收成好的时候一旦米加一倍的税,收成不好的时候,一旦米却只少一分税,有的官员想要在陛下面前出头,显得政绩好些,还会在地方故意多收税,这样上缴国库的就会再多些,可全都是虚的!”
韦勉礼听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此事,还有待商议,本王今天请诸位来,是想要让大家知道一件事。”
沈益紧张地听着,突然听到萧俨提到了他。
“本王的王妃,沈氏,他在前锋营里做出了能让瘟疫治愈的方子,已经送去了尧城,可那些病人头天好了些,第二天却越发严重,还有直接病死的,有人因此在上朝时弹劾他,想要治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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