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爷……”沈益突然哽咽起来,圆圆的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噙满了泪水,被萧俨一凶后,顺着烧红的脸颊淌了下来。

    这样的梨花带雨,萧俨被“挑衅”的感觉消了一半,他甚至觉得哭泣的沈益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他不由地心生怜悯。

    或许做奸细也不是他的意愿吧,或许他是有苦无言,或许他是被逼无奈吧。

    对了,他的那个妹妹没有找到,难道是皇帝用妹妹威胁他?

    萧俨眉头一蹙,眼神越发阴郁。

    而沈益的眼神却越发温柔,他凝视着萧俨,说道:“王爷,那儿是不是很疼,不要难过,我没有嫌弃你,帮你亲亲,便不疼了。”

    萧俨愣住了。

    “夫君,你疼疼我吧……”沈益微笑道。

    清晨的光乍地刺眼。

    萧俨揉了揉眉头醒来,看到正蜷缩在身侧的沈益,露出的锁骨又青又红。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想起昨晚沈益亲吻他的断臂,绵声呜咽。

    他还喊自己夫君,让他疼疼他……

    甚至到后来情迷之时,自己凶地很,而他却咬着唇不喊一句疼……

    萧俨不愿意再去想,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了朝服。

    他穿地很利索。

    当年断手之后,一度穿衣困难,做什么都不方便,总是得靠府里的仆人。

    而今两年过去,他早就能够同常人一样自己穿衣。

    萧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手摸了摸左肩,好像有什么变了。

    有些人对他断手幸灾乐祸,有些人同情他,也有些人记他是个英雄。

    可只有沈益,心疼他。

    萧俨笑了笑,往床上望去。

    他想,如果沈益不是什么奸细,或许自己真的会对他动心吧。

    沈益睡到了巳时才醒,床边空空的,萧俨早就去上朝了。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在自己的药箱里找到了一枚丸子吞下。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但是里边的一味红花可以让他不会受孕。

    屋外候着的侍女听到有动静,便立马敲了敲门问道:“王妃,您起了吗?”

    “恩,起了。”沈益答道。

    “王爷让我们准备了好了热浴,怕您不方便,给您送屋里来。”

    沈益想了想,便应了。

    下人们把浴桶抬了进来,同时另外几位侍女一起入内,手上捧着好几个盘子站成一排,为首的侍女说道:

    “王妃,这是王爷在库房里精心挑出来的饰品,供您把玩。”

    沈益上前一看,确实都是好物件,他从里面挑了一支不怎么显眼的玉簪,其余的让她们收回了库房。

    等侍女们都走后,他才解了中衣泡进了热水里。

    昨夜之后,他觉得府里上下的人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好了十分,不仅恭恭敬敬的,还会主动地端茶送水,就差帮他洗澡了。

    这时,门外侍女又嘱咐道:“王妃,王爷说了,太医院可以晚点去报道,等下玄旻大人会来接您,待下朝了一起去面见圣上。”

    沈益才想起来,昨天萧俨跟他说陛下要为疫症的事情赏他,说好一起上朝的,结果自己没醒的来……

    今日的朝堂上十分严肃,因为台下跪了个人,是一直想要攀附萧俨的大理寺寺正樊少容带上来的。

    樊少容的老师是大理寺少卿尹世誉,为丞相党派,按理来说该是和他老师同仇敌忾,可偏偏尹世誉培养出来的这个徒弟,铁了心地想往萧俨那边靠,以至于做了十年的寺正位置一直都未被提拔。

    眼看自己的职位都快保不住了,樊少容总算得着个机会,想要到萧俨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陛下,对于沈王妃被弹劾一事,臣心有不甘!那是多么善良的人啊!竟然被诬陷做了假药!臣觉此事定是有人想要挑拨摄政王和陛下的关系,便自作主张派人查了查究竟,花了好大的功夫,总算是审出来了这个人!”

    樊少容一脸哭丧像,痛恶地指着跪趴在地上看上去只剩一口气的犯人,说道:

    “此人为平王安插在京都的奸细,在驿馆做章印使,一般的信笺都会经他之手过签,他便用职位之便擅自改了药房。可见平王包藏祸心啊!”

    别说是萧俨听不下去此人的“妙语连珠”,就连小皇帝也不耐烦地揉着太阳穴,差点当场被他说得笑吐,但是听到这番言论,他还是严肃地看向萧俨,问道:

    “舅舅,此事您怎么看?”

    事实上,萧俨一直认为此人实际上是小皇帝的人,想要用幕僚的身份接近自己,可此番表现,着实有些搬弄是非,弄巧成拙的样子。

    小皇帝虽说不太聪明,可也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樊少容这么随便找个人来应付说事,明知道平王和允景帝之间多多少少暗通沟渠,还故意这么说。

    虽然面上没得罪允景帝,可却实实在在得罪了平王,但他手里只有这样一个濒死之人的罪证根本没法治平王的什么罪。

    萧俨有些疑惑,就他以往对樊少容的了解,他不该是这么一个做事没有张度的人。

    难道是故意的?

    萧俨心一沉,回道:

    “本王没想到樊大人还有这份心,真是有劳了。只是王妃天性纯洁善良,清者自清,此人虽自称为平王所遣,可是否又为他人污蔑亦不可知,且平王为北周驻守江东地区,素来安分守己,想来陛下也不会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允景帝有些心虚地错开了萧俨投送过来的视线,掩嘴轻咳了几声,绷着的脸泛起了些红晕。

    “朕自然不会相信,但是,既然樊大人确实查出来这么一个人,朕也定会明察秋毫,让平王有个说法,好给沈王妃一个交代。不如,过阵子秋猎,就把他从江东召回来吧。”

    闻言,萧俨有些不自然地蹙了蹙眉。

    前锋营才出这样的事,平王又许久未归京,此番回来必定是大阵仗,倘若——

    萧俨瞥了眼还在一板一眼大皱眉头的樊少容,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想来这位樊大人也发现了朝中有奸佞,有人包藏祸心,或者他也知道“无间阁”,猜测这位幕后之人,正隐匿在这朝堂的暗处。

    谈到平王回京,再谈到秋猎安排,朝上又议了好一会,等下了朝,还有几位大人拉扯着萧俨议事,正好给了允景帝与沈益见面的功夫。

    他有些不自在地跪着,将脖颈遮挡地很严实。

    “沈王妃,在想什么呢。”

    允景帝擦着一把镶着五色宝石,蟠龙纹理的匕首,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没想什么。”沈益紧张道。

    “恩,沈王妃,真是性情中人,这回解了前锋营之困,给王爷博了个好名声。”

    “臣一心为陛下做事,绝无二心——”

    沈益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皇帝厉声道:

    “此刻,朕自然信你绝无二心,可这件事让朕看到了你身上作为无间阁一员不该有的一面,你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太容易感情泛滥了。”

    被这一连串的责怪,沈益悬着的心愈发惶恐,他想起了萧俨和幕僚说的话。

    而看皇帝现在的反应,倒真像是他故意作为想要害萧俨。

    他没有表现出对将士的半分怜惜,似乎在他的眼里就只有权利,而萧俨就是他拥有绝对皇权的绊脚石。

    “沈益,朕是否可以认为,哪天要是你与萧俨相处产生了感情,也会助着他,来对付朕吗。”

    “臣绝对不敢!”

    来自圣主的威严把沈益的肩膀压到了地上,他匍匐着不敢抬头,允景帝冷眼扫了他一眼,又说道:

    “哼,沈益,朕不妨告诉你,早在你进无间阁的时候,先皇便已查明你的身世。”

    “什么?”沈益惊讶地抬起头。

    “你不肯说,装傻充愣,不代表皇室就查不到。”

    允景帝暗笑一声,“沈长亭,你的父亲乃永安城商人余随,常常留恋风月场所,在那里结识了你的母亲,梅苑的花魁沈书月,生下了你。”

    沈益低下了头,眼睛里产生了一丝复杂的目光。

    “可惜你父亲在外生意失败,于是抛妻弃子,了无踪迹,你母亲因为嫌弃你的存在,影响她的生意,便也把你抛弃了。”

    不是的。不是抛弃。沈益低着头,咬紧了牙。

    “怎么?忘了?”允景帝质问道。

    沈益沉默不言,他又继续说道:

    “此后你四处流浪,最终被微服私访的先皇所救,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永安,沈益,或许你不知道吧,你母亲后来又和别人好上了,还给你生了个妹妹。”

    沈益惊愕地抬起了头,他没想到皇帝会知道妹妹的存在。

    更让他担心的是,妹妹会不会就在皇帝的手中。

    “你知道么,你妹妹也不过十岁,可出落地和你母亲一样标致,在烟花之地讨生活……”允景帝突然露出了一些猥琐的笑容。

    沈益捏紧了拳头。

    “呵呵。”允景帝冷笑了声:“你不用这么害怕,朕早就让人把她接过来安置在无间阁了。”

    允景帝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沈益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王妃,朕会好好替你照看着她的,也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在做事的时候,牢记朕交代的任务,而不是什么百姓疾苦,更不是什么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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