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醉了,我背你回来的。”沈益镇定道。
“哦?”萧俨抬高了声调,曲膝坐了起来,将手搭在膝盖上,调侃道:“王妃力气这么大?”
“我!我也是男人,你把我当女子么。”沈益气呼呼地说。
萧俨轻笑了声,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
小镇到王府的距离虽然不远,可是走路的话,也要半个时辰,沈益把他背回来,不仅毫无倦态,也没有出汗,可见其内力不错。
不过,做为奸细,实在是马脚倍出,连佯装疲惫都不会。
“过来。”萧俨朝沈益勾了勾手指。
“恩?”
“来本王身边。”
“好……”
沈益小步挪到了萧俨身边,随即被他拉进了怀里。
萧俨把头贴到了他的脸上,呼出的热气蹭地沈益心怦怦跳。
“王妃……”
“恩……”
“其实本王没有醉……”
“!!!”
沈益吓地鸡皮疙瘩全起了来,挣扎着要起身,可萧俨抱着他不肯放。
“本王半路上就醒了,被你身上的香味给熏醒的……美人落汗,飘香四溢……”萧俨说。
“哪,哪有什么香味。”
呼……这说的是什么话,沈益心跳剧烈,大气不敢喘。
“就是这里……”
萧俨又往沈益脖子贴了贴。
“别,痒……”
沈益没想到萧俨也有这么强的内力,一个手臂都能把他扣地死死的。
这人也越发肆无忌惮,贴着他的脖子就开始亲,亲到他嘴角时,沈益终于把人推了开,跪在床上不停喘着气。
而萧俨则是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望着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沈益被盯得犯怵,可他又不能就这样和萧俨自然而然睡一起。
男子才用了不易怀孕的药,是不能立马再吃的。
而萧俨却是真真切切地被自己吓到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对沈益产生了特别的情绪,像是“依赖”、“上瘾”一般地渴望靠近他,尤其是在贴着他的时候,体内波涛汹涌,产生了极其奇妙又舒爽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甚至凌驾到了对他的防备和疑心上。
可对方突然抗拒了他的亲近,这让他一时有些无措。
像是被自己宠爱的小狗崽抛弃了一般。
沈益进退两难,支支吾吾道:“休,休息吧,你累了一天了。”
萧俨皱了皱眉头,嘴角塌了下来。
沈益越看心越软,顿了会,便上前主动亲了亲萧俨的嘴角,随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此举,萧俨是真看不明白。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小奸细,打探消息的本事没什么,勾人心魄的本事倒是厉害地很。
这觉是睡不着了,萧俨索性从床里爬了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去了玄旻的房间。
玄旻正做着美梦,迷迷糊糊听到自己那严肃的主子神神叨叨地说道:
“本王,本王好像有点喜欢沈益。”
“哎,正常,王妃那模样是个人都容易动心……”玄旻打了个哈欠。
萧俨给了玄旻一个“警告”似的眼神,继续说道:“本王想要沈益做王妃。”
“不是已经是了么……”玄旻半耸着眼皮。
“不是,要真的那种。”
“他真的已经是你的王妃了……”
不是。萧俨自己心里清楚,他要的不是单纯的占有小奸细的身体,他还要他的心,他要让沈益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人。
“可惜,他现在心里头想着法地想要掌握本王的事,那些示好……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玄旻睡着了。
萧俨叹了一口气,睡回了书房。
夜已经很深了,沈益睡不着,他一个人呆呆望着天花板。
他担心自己刚才的冒失会惹萧俨生气,引得他又与自己疏远。
而秋猎即将来临,平王又要归京,晚宴上听他们的交谈便知道萧俨定会有什么作为来应付平王和陛下。
妹妹还在陛下手里,若是秋猎出什么事情的话……
沈益有些后悔,他觉得刚才自己就该从了萧俨。
哪有那么容易就有孕。
可是越担心,事情就越同他所想那般发生。
之后的几日,萧俨就又像之前消失了一样,不找他,不见他,还故意回避着他。
太医院里,沈益捣着老姜出神,溅了好些汁水出来,张南阳在一旁看到,便笑道:
“看来沈王妃有心事啊!”
沈益回过了神,羞赧地朝张南阳笑了笑,顺手再从药盒里取了一块老姜捣。
“老夫一看沈王妃这样,便知是怎么了。”张南阳笑着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
“哦?老师能看出来?”沈益疑惑地看着他。
“对啊!”张南阳笑了笑,往沈益跟前一凑,小声道:“是不是想王爷了?”
沈益被猜中了心事,却不好意思承认:“没,没有。”
“哎呦,那我可听说了啊,最近摄政王可是好几天没有回自己王府,夜夜留宿在郊外别院里,那别院里可不简单,里边的女子和官仆都是侍奉秋猎的,不仅生的好看,还精通骑射,不比寻常子弟,都分外有趣呢!”
沈益闻言心头一紧。
虽然萧俨在王府里没有什么侧妃和通房,可外边究竟如何也不可知。
他听到张南阳又说:“且那郊外野物多,宰上一头小鹿,晚上饮上几口,王爷岂不乐哉——”
“不行!”沈益一急,甩了杵子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恼地一脸红。
张南阳看到立马笑了起来。
程锦看到这边“热闹”,也走了过来,问道:
“小益,这是怎么了?”
沈益发现自己知道萧俨在外面和别人过夜情绪竟如此激动,一时害羞地不知道如何回应程锦。
程锦疑惑,便看向张南阳。
张南阳还在笑,见程锦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便说道:“你这个老头子年近半百的人了,连夫人都没有,自然不懂夫妻乐事,小益是你徒弟,也被你养地这般不通人情。”
程锦点点头,以为沈益是和萧俨吵架了,便安慰道:
“夫妻间难免会有矛盾,王爷公务繁忙,小益也该懂事些。”
沈益抿着唇,点了点头。
张南阳又笑道:“你别听老糊涂的!小益,你听我说,这婚姻之道,讲究情投意合,恩爱和睦,你就该知道床头吵架床尾和,王爷是长情之人,之前的婚约过后很久都不再和别人定亲,这一下子娶了你,说明他当真喜欢……”
“老东西,你说什么呢!”程锦阻止道。
沈益糊涂,问道:“之前王爷有过婚约?”
“有啊,你不知道?”张南阳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沈益眉头一簇,眼神拘谨起来,瞪着张南阳不说话,让他不得不把事情给交代了出来。
“哎呦,也没什么,那人名叫段云瑶,原是平王身边的近卫,和摄政王在秋猎时候认识的,不久后就跟先皇求赐了婚,可人没过多久就死了。”
张南阳尴尬地笑了笑,盯着沈益看了会又说:“我就说王爷长情嘛,小益你的眉眼和段公子还是挺像的。”
沈益本就听着有些莫名其妙地胸闷,这下张南阳这么说,心里更是委屈难受。
“老头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程锦看出沈益难过,立马上前安慰:“小益,你别听他的,为师之前也见过段公子,你和他不像,人的三庭五眼本就相差不多,可性格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王爷疼你,绝不是因为你的外貌。”
程锦这话一说,沈益更觉得不是滋味。这萧俨和他成亲之时,对自己性格和喜好根本就不知,还不是“见色起义”之徒。
再加上洞房花烛那晚的“芙蓉芍药”之语,更能知其是喜欢自己的颜色。
沈益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些苦恼。
这时,太医院里突然来了个传话的公公,说摄政王在郊外的别院里旧伤复发,喊沈王妃前去侍疾。
沈益心一沉,立马收拾了药材前去。
今日的天气闷热得很,天上叠着好几层的云也没有把太阳给挡住。郊外的别院稀稀疏疏,也就几户琳琅丽质,都是京里权贵所置。
沈益驱车赶了十几里的路总算到了别院,下车的时候额上冒了不少汗,两鬓的碎发贴着脸,里衣也有些黏糊糊的不是滋味。
门口玄旻来接,沈益前脚正迈上台阶,却听得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再接着一声嘶鸣,一人一马横冲直撞到了面前。
沈益心里装着事,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呦!王妃!”玄旻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人,“您没事吧?”
沈益摇了摇头,一边拍着衣上的灰尘起身,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人从一匹赤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跃了下来,他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一身劲装,漆黑色的皮腰带勒出了他紧实的身材,浓眉翘目,看上去十分地精神。
“王妃?”男人有些好奇地扫了他一眼,随后作了个揖,道:“不好意思了,逍遥刚才跑欢了,一时没有勒地住,冒犯了。”
“无碍。”沈益笑了笑,走上前,“逍遥是个好名字。”
那马儿鼓着炯炯有神的眼珠子,便可知道是匹难驯服的,这儿的人,也果真如张南阳所说一样,透着些不一样的脾性,桀骜又爽朗。
“自然是好名字,王爷取的。”他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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