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云乐觉得自己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小山雀的脑子里装不下太多事,每天要做的事只有三件:想男人、想父母大哥、想中午吃什么。
伊云乐“啪叽”坐在地上,越想越是委屈。要是前世的小少爷,说不定还能稳住情绪冷静下来,可如今他是一只刚出生不久,思维更加情绪化的小山雀,忍了三秒不忍了,哇哇大哭。
“啾!啾噫!啾!啾!——”
监测器再一次发出提示音,研究员们从未见过小家伙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除了几分钟前对着那个研究员骂骂咧咧。
眼见着小家伙哭得就要抽过去,一个女研究员连忙走上去细声细语的哄着,谁想不哄还好,一哄伊云乐哭得更大声了,满腔控诉着男人的无情行为。
大坏蛋!
大臭驴!
臭骡子!
伊云乐一边嚎着,一边睁开眼观察男人的反应。
结果男人右脚往后退了一步,伊云乐以为他要走,也不哭了,蹒跚地从地上起来,再次把自己挤成扁汤圆。
“啾!”不要走。
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呢。
伊云乐甚至还张开羽翼未满的翅膀拍打玻璃,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男人为什么还不过来?
白斯年看懂了小山雀的意思,只是鲜少的踌躇着。
毕竟前两天把山雀“吓晕”的事还历历在目,他还特意等了两天才过来看它,却不想等来的不是惊恐的尖叫,而是一声声泣血的控诉。
白斯年心底疑惑,但最终还是顺从本心,朝小家伙走了过去。
小家伙看见他的动作,立刻愉悦的“啾”了一声。全身更用力的挤在玻璃上,汤圆变得更扁了。
白斯年见状,眼底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是一人一雀的正式见面,白斯年最终站在了伊云乐的培养盒前,伸出手慢慢的,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研究员来阻止他的动作,当然也不敢阻止。
只听小家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啾”,还不等男人动作,就十分自觉的从盒子里跑出来,蹦蹦跳跳的扑在了男人的手上。
白斯年下意识接住,虽然隔着一层手套,但入手的触感让他不由怔愣。
从没有小动物喜爱过他,他也从感受过动物炽热莽撞的感情。
长期以来的神经痛在这一刻似乎有所缓解,白斯年试探性的摸了摸小山雀的羽毛,下一刻小家伙更加主动的往他手上蹭去。
一边蹭着,还一边不断啾啾控诉。
白斯年只好继续抚摸着对方的背羽,直到小家伙渐渐停止了叫唤,安静下来。
他温柔的动作和神情让在场所有的研究员都大跌眼镜。
白皇帝上午刚出席了一场重要的会议,此时身上还穿着华丽繁复的特制宴服。
蓝白充满科技感的房间里,身着红白盛装的白发俊美男人此时正手捧雪团子似的小雀,一人一雀静静地对视着,在暖白打光的指示灯下,宛如一张割裂古典与未来的油画。
谁也不会想到此时温柔捧着小山雀的男人,会是一个双手染血的暴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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