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你要不要揭了面纱我瞧瞧，仔细想想。
“昨天见过啊。”厉云清挑眉道。
他默然了，这不是废话吗？昨天那么彪悍的样子，记不住就见鬼了！
但也是，这位厉四小姐这么有名，性子又这样彪悍，要是以前见过，绝对记得死死的，怎么会现在记不起来。
“修王殿下。”
他正想着，游浩旭已然率先躬身，带着他们朝边上丰神俊朗的元璟丰行下一礼。
元璟丰微笑道：“三位公子免礼。”
“汉陵曲？”厉云清瞥见游浩旭手上一本书籍，上面分明写着汉陵曲三个字。
崔贺平听得诧异了，稀奇道：“咦，厉四小姐你竟然识字啊！”
天，这是有多蠢，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
江陆文狠狠捅了崔贺平一肘子：“你闭嘴吧！”
“我们走吧。”游浩旭错开脸，不看遮了面纱只留一双眼睛的厉云清。
心里略微不适，似乎一迎上那双眼睛就不对劲，他没多想，只认为是昨天对厉云清的嚣张，而不悦，此刻说完话，向修王略微颔首，就率先离开了。
“哎，浩旭，等等啊！”
没料到好友说走就走，后面两人赶忙追上去。
前面几步到了月洞门口，有小厮要进来，厉云清和元璟丰站在院里回廊，前面是庭中绿植，瞧不见那边几人，只听低沉好听的声音道：“这地让人别进了，我方才做了幅画，置在那边廊下了，免得人来乱动。”
“是。”
要进来的小厮就此躬身记了下，脚步声全散了去。
厉云清看不见那边情形，只听那小厮毕恭毕敬声，有些奇怪，直到元璟丰说了游浩旭三人的身份，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三位都都家世显赫的贵公子，看穿着真不像是朝中那些纨绔的富家子。
“游公子可不会随意帮人的，四小姐，他像是对你不一样。”
元璟丰别有深意看着身边不显山不显水的女子，似乎京中那些从来不沾女色的男子，一遇上她，就全转了性，甚至，他莫名觉得自己也有些危险了。
厉云清则想的是，游浩旭这人出身好，又前途似锦，几乎不用担心，他日后定然就是中书门下的重臣，这样的人当真是个佳婿。
“他像是对我六妹不一样。”她没忽略方才，崔贺平的一声瞧瞧历六小姐，里面带的意思，聪明人都听得出来。
要是游浩旭真看上厉云菲，不知道厉正庭得高兴成什么样，厉云清可以想象那样的贪婪画面。
……
“站住，你是哪儿的丫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告别了元璟丰，厉云清实在没耐心再等厉云菲了，而且早不再原地方，想等人也不一定等得到，就此朝院子外走去，就远远瞧见前面院门口，丫鬟打扮的厉云菲，趾高气扬道：“我是丞相府厉四小姐的丫鬟！”
厉云清默然，她是不知道这人一路被询问时，是拿她当了多少挡箭牌了。
她走过去，勉强面色淡然顶着那询问的两个小厮诡异鄙夷的目光，拎着厉云菲走了。
“厉云清，你去哪儿了！”
一路出了男子会诗的跨院，走到外面一处绿树茂密的僻静地，厉云菲跺脚道：“你知不知道，我死活找你找不到，多少小厮找我问话了！”
他们问你话，你污水全往我头上栽，你还冲我吼的有理了？！
“你办完事了？”她懒得跟她计较，只问道。
“哼！”
厉云菲高傲无比回了她一声，然后就又做贼兮兮钻进一个房间，去换衣服，厉云清则拿着她用炭笔抄来的一堆纸都瞧了瞧，挑了挑眉。
厉云菲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见状，叫道：“你干什么！”
厉云清还拿着几张小抄，冲她笑得无比和善：“六妹，反正你是要借来凑诗的，我给你瞧瞧，我刚才也听了不少，不知道好不好，我一股脑儿听了来，咱们一起凑一个。”
“你认识字？”
“自学过几个。”
“那你听得懂那些才子都说了些什么吗？”
“听不懂，我可以全背给你，给你出一份力嘛。”
“出力？”厉云菲鄙夷：“你行吗，”又道：“你怎么这么好心？”
“我把柄不是在你手上。”厉云清好心提醒道。
“这说的是。”
厉云菲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点头，然后素手一挥，又拿着炭笔开始边听，边打起小抄来。
然后，厉云菲拿着笔写的都颤抖了，看着边上还在滔滔不绝的人，十分怀疑道：“你刚才不会去诗会上听的吧！”这也太好了吧，好得她都不敢抄了！
厉云清被打断，一脸莫名，摊手：“你看我刚才是诗会的方向回来吗？再说了，诗会上都是男人，我又不是伺候的婢女装扮，六妹觉得我会隐身吗，怎么可能上的去。”
“说的是，那你运气怎么这么好，我刚才像是都没听见这么好的诗，厉云清，你没眶我吧。”厉云菲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又对面前这看似无辜的厉云清，又质疑上了。
“很好吗，我不知道，”厉云清一头雾水的摇头：“我就是听那几个书生，断断续续，你一句我一句，凑不成诗，全捡了起来，你觉得可以，就去试试，反正最后做决定的是六妹你自己，我如何眶得了你？”
厉云菲脑子被她这一顿噼里啪啦，无辜声音灌耳，这就出去找到自家丫鬟往小姐们嬉笑争锋的诗会上去了。
厉云清看着人去门开的屋子，不知在想什么，无声笑了笑。
今日赴的是刑部侍郎家小姐的会，这官半大不大，因为盛京老世家的缘故，府宅确实够大。
此刻这地儿偏僻，景致十分幽静，外面有一副小景，假山桃花相称，后自有一汪碧波池水映绕。她在假山上找了个位置，就此晒着太阳睡下。
没多久，厉云菲的丫鬟翠绣带着一堆纸和炭笔过来，焦急找她：“四小姐，我家小姐问，你刚才有没有听过关于牡丹花的诗！”
厉云清手枕着后脑勺，半睁开眼，迷糊瞧她。
答：
“有。”
“喜鹊登枝的诗。”
“有。”
“春日有感的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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