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珏拍拍她吃惊的小脸,道:“去解解乏吧。”
厉云清看过惊讶后,就猜到这里应该是元璟珏施针疲乏后,消乏的地方,扭头看他:“王爷不去吗,王爷应该比我更累吧。”
元璟珏一笑,让她进去:“我有内功护体,这点根本算不得什么,赶紧进去,等下,我让人给你送衣服进去。”
“好。”
厉云清这就进去,脱下衣服下了水,她知道元璟珏就在外面,也没什么防备,更没什么可防备,自己马上人都是他的了,泡在温泉里,渐渐,人也靠着池壁昏昏沉沉睡过去。
隐约有什么轻微的动静传来,往日她肯定起了戒备,但这是元璟珏的内室,她无比的放心,只感觉有一双素手轻柔按在了自己的肩上,一阵酥麻感传来,疲惫一点点在消除。
“小姐感觉可还好?”那声音也细入春风,让人舒服。
“嗯。”
她半睡着,声音都带着沉沉的困倦。
“小姐泡了小半个时辰了,待久了不好,奴婢扶你起来吧。”那柔声道。
“嗯。”
这声听着是真舒服。
随后,她感觉自己臂膀被扶起来,仿佛被一股柔力,春风席卷一样放到了池边的软塌上。
有人给她全身轻柔按捏着,整个人都舒服得彻底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发现边上雕窗透纸现出微弱白光,她可不认为是黄昏,这应该是清晨了。
坐起来,发现自己是在元璟珏的床上。
身上亵衣已经换过,她感觉到身上有元璟珏的味道,昨夜他抱着她睡的?
她竟然睡得这么沉,那按揉的女子当真好本事。
她起身,屋内燃了一支小烛欲尽,加上那微光透进来,她出了内室,就见外面书案前,元璟珏正在伏案处理着公文。
听到动静,看她柔声道:“醒了?怎么不穿件衣服?”起身,把边上挂着的披风裹在了她身上。
厉云清有些尴尬:“我像是睡了好久,殿下都起来了。”
元璟珏揉揉她的脸:“没事,也不久,往年被青容按揉过的,有睡个一两天的也有,你不过是睡了一个晚上,现在也才刚过卯时,小姑娘多睡睡好。”
厉云清被他带着往书案边坐下,唤了声青容打水来,厉云清被他当孩子哄,有些讪然:“殿下,我十五了。”
“嗯,”他抱着她,低头吻吻她眉心:“十五还是个孩子,”见她仰头似不依,他道:“至少在我眼里是。”
他又要吻上来,外面青容已经打了水进来,她吓了住,有些讪然,推开他:“殿下。”
元璟珏低笑一声,没逼她,青容把水端过来,他不管厉云清的推拒,伺候她梳洗完,带着她去外室小厅中用了早膳。
厉云清是来告别的,想起自己好歹已经答应跟元璟珏好好过日子了,临走前,总要跟他说一声,也很感动他一次次的包容,临走前,主动吻了他,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
东方鱼肚白现了大半,天还不是大亮,不起眼的素色身影离开了皇宫,却不知道一双阴沉痛楚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消失。
……
殿下,厉相府外的人传消息,四小姐入宫了。
殿下,四小姐去了阆王居所。
殿下,四小姐一夜没有出来。
殿下,四小姐离开了,身上,换了身衣服。
雅致的寝宫中,百情低头,眼中闪过畅意:“主子,真是没想到厉四小姐竟然敢干这样的事情,和阆王有私情,还与阆王一夜缠绵。”
一夜缠绵,四个字,她说得极重。
“滚!”元璟澈脸色冷然,死死握着拳,似在隐忍什么。
“是。”百情知道此刻的元璟澈已经怒极,自己目的达成,她躬身,红唇微勾,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宫中,他一掌大力撑在桌上:“不是说没有关系吗?”他攥紧的手,泛白:“厉云清,是你说你和阆王没关系的,这话是你说的!”
“为什么要和阆王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啪”掌下红案刹那出现深深裂痕。
……
“伯爷。”
成雄从外面回来,对静默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的应缘修道。
“她走了?”应缘修依旧负手看着面前苍树。
“是。”成雄拱手道:“刚出了城门。”
他淡嗯,道:“令牌给她了?”
成雄道:“是,咱们津淮西路所有人手能给的都给了。”
应缘修默了下,道:“你去,她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成雄愣了下,道:“说多谢伯爷,愿她回来之时,伯爷已重复当年荣光。”
他薄唇微勾,脸上轮廓柔了些:“她倒是知道我想听什么。”
成雄禀报完下去,应缘修仰头,依旧望着面前的香樟树,这棵树从他废物在院中种下,看它年年常绿,如今二十二年,这棵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他从十九岁耀眼夺目的少年将军,被生生折磨了二十二年。
“缘修。”一双纤细如玉的皓腕环住他的腰,柔柔贴着他,怜惜道:“我会一直陪你,今生都陪着你。”
应缘修面色漠然扯开她的手腕,转身离开。
……
离京官道上,日光升高空,洒了离京人半张侧颜,看着手上元璟珏,应缘修给她的私令,扯住马缰,转头看了眼盛京的方向,然后,打马再不停留,疾驰离开。
……
深夜,垂拱殿,案上烛光映奏折,关于河州二十一县笔笔惨状,唯那一处凤山县,至今无一人伤亡。
内侍上前,小声道:“皇上,该就寝了。”
皇上这才回神,伸手,让内侍用热巾擦着手,边问:“这凤山县知县是谁?”
内侍想了下,回道:“宏德十五年,四甲同进士出身,厉云澜。”
皇上动了动眉:“厉云澜,这个名字听着像是有些耳熟。”
内侍轻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如今已七年过去了,还记得那人名字可真是好记性,这厉云澜,正是厉相大公子,当初殿试后,正巧凤山县缺了知县,这厉相大公子就被派了过去。”
皇上似想起什么,眯眼,徐徐道:“朕记得,他当年是只有十五岁吧,小小英俊少年郎,过了省试,殿试,直入四甲,厉正庭倒是有福气,有这样一个才华斐然的儿子。”
“但是,他不珍惜啊。”这声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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