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丰脚步一顿,侧头:“别胡说。”
他负手走远,回安看着倾斜的黄日下,俊挺温润的男子,这分明是死鸭子嘴硬。
回去路上,依旧是董良炳随护在马车边上,董琳琳和元璟丰坐着马车,马车内茶香弥漫。
“王爷,请喝茶。”
董琳琳柔柔伸过手臂,香软诱人,元璟丰轻笑,伸手略挡,“本王不渴。”
董琳琳娇柔动人,正欲再说什么,元璟丰已然扭头,掀开帘子,看向了山路,此刻已经离了灵佛寺七八里的路程,
突然,马车狠狠震了一下,外面有人高喊:“有山匪!”
董良炳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山匪!”
他知道,津淮所谓的山匪可都是李奇的人,既然是自己人,挡他的路做什么!
他高声喝道:“你们是何处山匪拦错了道,我是河州知州,你们得罪不起,识相的话赶紧走,我们饶尔等一命!”
前面几人蒙面,领头的大笑道:“哈哈,老子管你河州知州,还是并州知府,不知道我们匪寇见官就杀吗,今天撞见你一条大鱼正好!兄弟们,给老子杀!”
董良炳懵了,怎么,这是真遇上没有拉拢的零碎山匪了?
他可是一介文官,仗着这一路山匪都是自己人,才赶骑马护在侧,此刻忙躲到护卫身后去了。
但他没料到这群山匪这么厉害,元璟丰的侍卫没伤多少,他这边的人都全死光了,眼看山匪要冲过来,
他忙慌乱朝马车里求救:“王爷救命,王爷,求您的护卫救命啊!”
他明显发现自己的人和元璟丰根本不是一个层面,要是元璟丰的侍卫真想护着他,那些山匪应该动不了他。
元璟丰坐在马车里,纹丝未动,边上董琳琳看了眼外面的情况吓得面色惨白,
听见自家父亲的话,更是忍不住急道:“王爷,您帮帮父亲吧,那群山匪要杀了我父亲。”
元璟丰慢悠悠自倒了杯茶,喝道:“董大人跟山匪不是自己人吗?那些山匪怎么可能会杀他?”
董琳琳听得一头雾水,董良炳脸色惨白:“王爷什么意思?”
元璟丰瞧他一眼:“你以为本王什么意思?”
董良炳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今天唱的是哪一出,这些“山匪”只怕根本就是元璟丰的人!
他要让自己死在这些“山匪”手里,栽赃给津淮的山匪!
忙咽了口水,满头大汗,摇头慌乱道:“王爷,王爷饶命,都是李奇让下官这么干的,下官一个小小知州,根本拗不过他,求王爷饶下官一命,下官一定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元璟丰淡道:“那你现在就为本王效犬马之劳吧。”
他话落,董良炳吓得肝胆欲裂:“王爷,饶命,饶,”只听“噗嗤”一声,他胸口发凉,只见一柄大刀已经把他捅穿,直直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落地声沉闷带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元璟丰轻抿了口茶,低道:“你们要夺权是你们的事,这样算计铁武军,太子很生气,我不能不顾皇兄的心意。”
“王,王爷?”
董琳琳此刻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依旧丰神俊朗,温润入暖阳,她却吓得再没有痴迷和依恋,这分明是个魔鬼!
见他似想起她看过来,她拼命哭摇头,往马车外缩:“王爷,您放过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作证我父亲是山匪杀死的,我求求您,”她呜呜哭着,拼命想着怎么逃走。
“回安。”元璟丰看她一眼,便漠道。
外面突然一道白光闪进来,董琳琳脸上犹自恐惧,脖颈已经划出了一道口子,绝了呼吸栽出马车。
外面一股子血腥气,元璟珏从边上小格子拿出一个小香炉,点上,淡道:“这里的事派人去跟李奇通知一声,咱们倒回去。”
“是。”
回安嫌恶把地上的董琳琳尸体踹远了些,上了马车,掉转车头回灵佛寺了。
……
第二天早上,河州知州被杀,一大热闻惊住了整个并州府!
这些日子横江一带死了不少官员,都是些知县小吏,这样的知州大员,确实头一个。
眼下匪乱四起,这可算是雪上加霜,山匪的恶行又浓墨重彩添了一笔!
“啪!”
李奇一把掀翻了案上的茶盏,怒气冲天:“到底是谁栽赃出去的!哪家山匪干的,谁家山匪不动声色就把董良炳给杀了!本官一点消息不知道,没一处传来消息,董良炳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杀了?山匪,山匪个屁!”
近来得意至极的李奇,猛地被不知是谁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气得直爆粗口!
“大人息怒!”边上陈推官忙劝道。
李奇气得要命:“给本官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本官的地盘上栽赃这样的事情,是山匪就把那群山匪给本官剿了,不是山匪,哼,给本官把那不知死活的查出来!”
“本官才是并州知府!谁到了并州,都别想给本官放肆,不想想看,就是难咬的铁武军,现在不也被本官咬得摇摇欲坠!”
“是,是!”陈推官吓得满头大汗,连忙下去吩咐办事。
……
“啪!”沉响吓人!
“他***,老子在横江待得好好的,什么地方都没去,就栽赃到老子头上来了!”
并州与河州交界的横江一带,最让人闻风丧胆,杀了铁武军首将的黑风寨山匪大当家窦威也气得一刀劈了面前的桌子。
他们杀人无惧,杀官更是肆无忌惮,但一个屎盆子扣下来,谁都恶心!
二当家薛龙也是暴脾气:“二哥,咱们干脆杀到并州府去,把并州知府也给杀了,才不受这窝囊气!”
这下窦威一噎,想开口说什么,但到底有怒气没说话!
三当家段成风轻笑道:“二哥这话过了,咱们既然已经和并州知府说好了合作,人家给的好处已经足够多了,咱们不能突然反悔,该讲的道义还是该讲的。”
薛龙看他一眼,忍不住一屁股坐在边上虎皮椅上,理论道:“三弟,不是我说你,官匪从来是死对头,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会让咱们跟那李奇混到一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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