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裳猛地不可置信抬头!
她刚才想过很多种可能,无疑都是等阆王知道厉云清怀了野种,厌弃她!
刚才的种种关心不过是,往日对厉云清的宠爱犹在,一时关心来不及想别的,
但是她从没有想过,阆王会说出,安胎,两个字!
阆王真的知道他说的这两字,代表着什么?
真的要留下这样一个野种!
就为了不让厉云清出事?!
阆王高高在上的骄傲,不要了?凭什么?!
她想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
阆王凭什么要为一个这样一个不干净,不知被多少人玷污,还怀了野种的女人,这样忍辱?!
她压下愤怒,“是。”她起身,转身。
看见门外的人,猛地僵住:“太后!”
盛嬷嬷惊惧站在太后边上,看着屋内元璟珏搂着人的场景,脸白不敢说话。
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她觉得阆王是真的疯了!
太后满脸都是杀意,一步步走进去,声怒颤:“元璟珏,哀家明确告诉你,哀家不同意!哀家不会由你发疯,连带这个让皇室蒙羞的女人,哀家也不会让她活!”
“盛嬷嬷,让人送,”
她话没说完,“砰!”元璟珏一手捶在边上小案上,小案瞬间裂成碎段!
殿中人人惊住,元璟珏抬头,目光慑人扫过她们,阴沉道:“谁敢碰一个试试!”
“你!”太后不可置信看着他仍旧护着厉云清的模样,浑身颤抖:“孽障!”抬手“啪”一巴掌甩在了元璟珏脸上,
“太后!”盛嬷嬷惊住,看着元璟珏脸上带着红痕的脸,阆王可是太后的眼珠子,从小连斥一句都没有!
现在竟然把阆王给打了!
古裳也吓倒在地,深知这种场面不是她可以看的,急忙跑了!
太后痛心看着自己最在意的孙子,落在那面颊指印上,声颤:“元璟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早就不干净的女人,你骗哀家把人娶进了皇室!
现在还要给她养一个野种,皇室的血统都要被玷污,你对不对得起皇家的列祖列宗!”
她懊悔至极,她引以为傲的孙子,她绝不允许他被一个女人这样毁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元璟珏抬眸,复杂看向太后:“天底下只有这一个厉云清,我也只要这一个厉云清,
她不干净又怎样,她肚子里坏了不知谁的种,又怎样?
她是厉云清,是我爱了十年的女人,她再怎么不堪,也是厉云清,我除了认下还能怎样?
您说弃就弃,父王弃了吗,皇上呢,他弃了吗,”他嘲讽冷道:“他要是愿意弃,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你放肆!”太后脸一白,手又抬起,心口却骤痛,喘不过气,
盛嬷嬷扶住太后踉跄的身形,给她顺气,急道:“太后,太后?”
这时,厉云清眼睫微颤,苍白面上痛楚闪过,在元璟珏怀中醒了过来,
她隐约听见刚才有争吵远远传来,关于她,关于别人,
她都不在乎,都不愿意多管。
满心都是一个地方。
她抬手,覆上那处仍旧不断传来痛意的地方。
很痛,绞的痛,又烫的痛,
她小心抚摸着,那里依旧还平坦,
看着身下一滩血迹,她似乎能感受到手下覆着的地方,有她的孩子,能感受到他的跳动,
他的不安,他的恐惧。
她心如刀割,
她怎么可以两个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她多少次伤了他,
差点失去他。
泪水溅落在衣襟上,感受到身|下血水已经止住,她把目光移向被顺着气,仍旧不忘痛恨厌恶盯着她,盯着她肚子的太后,
沉默流泪两行,无话可说。
又看向紧紧搂着她,满心满眼里只有她安危的元璟珏,
她闭眸,疲惫埋在他怀里,声哑:“殿下,我们回家吧。”
元璟珏紧紧抱紧怀中孱弱的人,像是抱着随时会失去的珍宝,柔道:“好。”
他抱着人离开,太后勉强喘过气,怒喝道:“元璟珏,你真要护着这样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元璟珏环抱着厉云清,把她的头贴紧在自己怀里,挡住那传过来的痛声悔恨的谩骂。
“哀家现在只恨,当初为什么要顺着你的意思,娶这个祸害进门,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哀家宁愿就是顺了皇上的意,让你娶了乌姝,都比娶这个祸害强!
哀家这么多年到底都教出了些什么东西,一个个全栽在女人手里!
江山,皇室的尊严,你们都视若无物了!”
元璟珏漠然出去,让候在外殿的青容备了披风,盖在厉云清身上出了去。
众嫔妃不知道什么情况,刚才传了御医,现在阆王又把阆王妃抱出去,她们不敢在阆王面前放肆,只得恭敬送人离开。
元璟珏把人抱走没多久,人就又昏睡了过去。
元璟珏复杂看着她的睡颜,把人小心抱上了马车,到府停下,带人回了房。
府上人人感觉得到,这一次与任何一次王爷抱王妃都不同,
王妃昏睡着,脸色苍白难看,王爷身上散着的低压,冻得人发颤!
人安放在床上,吩咐人传古大夫,又让青容给厉云清净身换衣。
古大夫来的时候,人已经收拾妥当,古大夫听到元璟珏面色难看把昏睡的王妃抱回来的消息,联想到上午宫中的事,隐约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探了脉,果然,两个月的身孕。
但是,他同样蹙眉,他没想到厉云清的身体里这么糟糕,像是被什么剧毒损伤过一样,
只是眼下脉象,却已经具体探不出是什么毒的痕迹,
他跟古裳的回答差不多:“王妃身体极虚,再受不得波折,腹中胎儿,”
他有些难言,看了眼元璟珏道:“需得好好养着,若是不小心流产,王妃必定跟着一尸两命。”
元璟珏没什么表情,淡“嗯”一声,道:“去备安胎药吧。”
古大夫心里叹息看一眼,重新到床前守着厉云清的元璟珏,
这个天子骄子,何苦为一个女人,这样隐忍,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让自己这样受辱?
“是。”他悄然下去。
喝了安胎药,厉云清的气色好了许多,元璟珏看在眼里,摸了摸她清苍的脸,起身,去了书房。
书案前一堆折子,他坐在那里,却一动不动,坐到了深夜。
厉云清第二天醒来,碰上回房的元璟珏,她要坐起身,元璟珏看在眼里,忙上去扶起她。
看着她仍旧不好的面色:“别动,古大夫说,你最近需要好好卧床休息。”
厉云清摸着元璟珏的衣袍,冰凉,她看着元璟珏:“殿下昨夜没回来休息吗?”
她睡得再沉,身边有没有过人她都多少有感觉。
元璟珏昨夜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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