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草民做下这糊涂事,修王府的人连连训斥,骂草民忘恩负义,畜生不如,草民看着被救下哇哇大哭的幼子,又看着面色惊白的夫人,草民为锦王背叛太子,结果锦王却反让草民的妻儿差点命丧黄泉,草民幡然醒悟,再不愿为虎作伥,这就来面圣认罪!”
他一番悲痛哭不自禁,呜咽声让人闻之悲悯,然而上座的皇上却不是一个软心肠的人,只淡淡问道:“说锦王绑架你妻儿,可有证据?”
孙密道:“有,修王府的人已经把人扣了住,皇上有疑问,大可以传来问话。”
眼看他说得万分真切,好像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子仍是不相信,此刻神情再不是伪装,而是真情实感的吃惊:“先生,你,你怎么会……”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孙密是老四的人。
他跟老四斗了这么多年,老四有几斤几两他也清楚,什么时候能把手插到他亲近之人身上来了?
孙密愧疚万分,朝着太子重重叩下头:“太子,学生辜负了您的信任,罪该万死!”
太子只是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都分不清孙密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孙密头磕在地上一片淤青,心中对太子的愧疚半点不作假,他在做太子谋士的那天起,就有为太子死的打算,结果牵扯到他的独子。
他也大概猜到从当初他想要算计在北城算计阆王开始,就是一个等着他的圈套,眼下这套不知道是谁下的,但他不得不按照修王的要求来办。
只要他认罪,只要他拉下锦王,修王就会放了他的儿子。
他虽然恨修王这样什么机会都不给他,但是他也明白,修王不是不信守承偌之人。
眼下要想拉下锦王,光凭他一番证词远远不够,让锦王来对峙,皇上岂是好骗之人?
他心中无限悲凉,泪流满面看一眼太子:“学生与锦王勾结,酿成大祸,实在有愧太子,这样不忠不义之人实在是无颜苟活,太子保重!”
说完,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头上木簪一下戳穿了喉咙。
太子惊然忙过来扶他:“先生!先生!”孙密喉间血涌如注,他紧紧揪着太子的衣袖,通红瞪大的眼眶有不甘,张着嘴,血又从嘴里冒出来:“小,小心……”
太子抱着他,锦袍上染了他的血,听他临死遗言,只不断点头,这句话,他也终究没有听清,孙密就已经断了气。
“先生!”太子痛声一呼,但人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太子此刻是心痛的,虽然恨孙密挑拨自己和三弟的关系,但是这么多年的忠心耿耿,太子怎么会感觉不到?
昌王也傻了,指着孙密的尸体:“这,皇兄,这怎么算?”
这人说完一番证词就死了,谁知道他说的真不真,这还没对峙呢,死了这话就成了谜团了。
皇上也是没想到孙密会突然自尽,眼下锦王来了,也看不出两人谁对谁错。
当然,皇上若有所思看一眼仍旧痛心的太子,看样子太子是受害者,其实说太子杀昌王世子,他到现在也不是太信,因为太像一个局了。
但是又闹出孙密说勾结锦王,这事他也不太信,昌王世子是谁杀的?
太子嫌疑因为这一出,到现在并没有减去。
到了现在,他明白谁都不是太干净。
搅和进来的,阆王说人不是他杀的,太子说人不是他杀的,锦王等下来,他心中冷笑,不用问都知道,也要来一句不是他杀的。
这一个个到头来,干脆说是昌王世子自己死的算了。
有谁会把罪揽到自己身上?
一个个说不是自己杀的。
从阆王看,阆王的行踪这么好查?他前脚去了北城,后脚就去了人,还准备好套给他,阆王这么好算计?
孙密不是傻子,去的肯定隐蔽,怎么被泄露给他这个根本不聪明的皇弟的?
他心里只有“阆王”两个字,这事他打心里怀疑的是阆王。
既然阆王明知道孙密在,还故意钻进套,他心里想的都是阆王给太子下了套!
还有太子,先不说孙密是不是受锦王指使去的,只从昌王提起孙密去北城的事,还有胡家公子引诱昌王世子去的事,太子的表现让他看出,孙密就算是受了锦王指使,也一定出于稳妥告诉了太子,太子是知道两人当时在场。
那太子真的只是如对昌王所说,两人只是碰巧去了?
他不信,那既然不是碰巧去,太子让这两人去做什么?阆王前脚去,他后脚派人跟去,不是动了歪心思是去做什么?
再说锦王,孙密要是没有一点证据,敢随口胡说?就是他一条命自尽在这里,没有证据想指证锦王,根本不可能。
由此看,锦王也实在有问题。
呵,五个人,眼下修王算是帮着孙密作证,锦王威胁孙密一事,这五个未来可能的继承人里,只有一个还没成年的老五还算干净。
他真的干净?
如今兰妃缠绵病榻,他日日忙碌孝顺在床前,看着好像这些争斗跟他全没关系。
但老五是不争不抢的人?
作为自己这个做父皇的最疼爱的幼子,多少了解自己这个幼子的性格,老五显然不是这样的人,既然想争的人,这次一下牵连了他上面四个哥哥,他手脚就真会干净?
这干净的让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心里实在怀疑,他到底在这局里充当什么角色?
如今杀昌王世子的人,还没有真正定下来。
也从昌王世子死中,未尝不可以联想到前两次因这南蛮毒而死的宫女、难民,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皇上,锦王殿下来了。”外面内监进来禀报。
皇上扫过殿中情况,道:“宣。”
锦王进来也是莫名其妙,一番询问下,和阆王,太子没什么区别,也与皇上猜测的一样,肯定不承认。
但是孙密死无对证,修王府还押着的几个锦王府的杀手,这时候也查实确实是锦王府的杀手,尽管这事,锦王再三强调是府上人被收买了,但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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