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拉剑术的进步之快让尤金都觉得吃惊。
起初,他以为小王子只是心血来潮,最多坚持两天就不错了。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王子殿下并非他想象之中的酒囊饭袋,相反,他还十分有剑术上的天赋。
尽管小时候没有好好打牢地基,但那一套花拳绣腿也并非真的白练。在第五天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接下尤金五招了。
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时候,尤金都忍不住感叹:“殿下,您真让我大吃一惊。”
只有女仆安知道,小王子每天都在经历着怎样的磨炼。
等到白天尤金走后,阿贝拉就会一个人在花园里不停的练习,从白天到黑夜中间都不停歇。
安也会问小王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努力的练剑,但是阿贝拉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自顾自的练习,像着魔了一样。
已经懒散了十几年的身体哪里能撑得住这么高强度的练习,不出半个月,阿贝拉就病倒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阿贝拉病倒了,国王倒是借着这个由头顺势解除了他的禁闭。
赫曼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吃食来看小王子了。
“阿贝拉”小公爵大人泪眼汪汪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阿贝拉,“这才几天,你怎么就病倒了?”
他怒瞪尤金,知道对方和阿贝拉向来不合,于是猜测:“是不是这个野蛮的aloha趁机公报私仇了?”
阿贝拉虚弱的说:“和尤金没有关系。”
虽然在生病,但王子殿下却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与往日不同了。
“赫曼,你快摸摸我。”
“?”
“啊?”赫曼有些犹豫,又有些羞涩道:“这不太好吧”
“虽然你我是你的表弟,我们又都是oga”
阿贝拉:“”
“我是想让你摸摸看,我是不是比以前结实了一点,你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噢。”赫曼伸手捏了捏阿贝拉露在外面的胳膊,评价道:“好像确实比之前要硬一些。”
他又摸了摸阿贝拉的胸口,然后手指像摸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一下子缩弹了回来。
“阿贝拉!!!”赫曼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阿贝拉:“?”
“怎么了?”
赫曼结结巴巴的指着他的胸口:“你你你”
“我怎么了?”阿贝拉奇怪的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赫曼却仿佛如临大敌的模样:“你竟然有胸肌了!”
“那是野蛮的alpha才有的东西。”他们是娇弱可爱的oga,怎么能长那么粗暴的东西!
然而,阿贝拉听到这句话后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他跟着尤金练了小半月的剑,本来以为还要很久才能有胸肌这种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
赫曼哭丧着脸:“你怎么还高兴呢?”他摸他的额头:“你该不会发烧烧傻了吧?”
其实阿贝拉现在发烧倒是件好事。
他的身体跟不上他成长的速度,所以才出了问题。但他有预感,等他烧好之后,他可能会变成更强大的自己。
尤金没眼看这两个蠢货oga犯傻,走到一边和女仆安说话。
“他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生病了?”
安老实答道:“每天您走之后,王子殿下就自己练剑,从白天一直到黑夜,没有停过。”
尤金皱眉:“他疯了吗?”
那具娇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这么高强度的练习。以前没有好好打牢基础,结果妄想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之前所有被浪费的时间全都补起来吗?
“活该。”尤金骂了一句:“他不生病谁生病。”
安瞪了尤金一眼:“不许你这么说王子殿下。”
尤金被瞪也不生气,倒觉得这beta女仆有意思的很:“你这会倒是不怕我了。”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这个温柔体贴的小女仆一看到自己就紧张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没想到现在竟然也敢瞪自己了。
安放松下来:“您本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尤金虽然野蛮,但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安以前还和其他守护骑士一起搭班过,那些人试图用彬彬有礼的外表掩盖他们野蛮的本性,可一旦外人离开,就立即故态复萌,时常欺压地位还不如他们的仆从们。
“王子殿下变了很多呢”安感叹道。
这一点尤金也认同,但是:“从明天起,你要看住他,一天最多练习6个小时的剑术,不能让他再像以前一样没有分寸的练习了。否则身体会受不了的。”
女仆安点头:“那么其他时间呢?”王子殿下现在已经成年,学院是回不去的了,又因为刚刚才被解除禁闭,恐怕也没办法立即上朝。
尤金说:“不是还有图书馆吗?”
“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国王,只有武力可不行。其余时间,你带他去那里吧。”
尤金丢了一把钥匙给安,“图书馆的馆长叫尼尔,是我以前的老师。如果殿下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让他去这间办公室问尼尔。”
安收下钥匙感激的对尤金道谢。
“没什么好谢的。”其实尤金已经隐隐感觉到小王子突然转性似乎是为了筹划什么惊天叛逆的大事。
他之所以帮他,也只是因为看不惯这个贵族当道的世界,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出面摆正它罢了。
虽然以阿贝拉目前的能力还远无法改变这一切,但尤金愿意押上全部,去赌一个未来。
去期许一个,由小王子创造的新世界。
·
上午十点,栢伦特准时来到医院对病患家属的家庭情况做实际调查。
在此之前,他已经访问了一大半的病患家属,这些家庭无一例外,夫妻双方都从事着社会地位较低的职业,并且十分清贫。
虽然栢伦特暂时还没有发现贫困与病症之间的联系,但显然也不能忽略掉这一重要的线索。
由于这些家庭没有足够的钱支付治疗信息素病的昂贵费用,而帝国又恰巧需要这些病患的数据用做参考,于是便免费提供了救助服务,包揽了这些患有信息素病婴儿的所有治疗费用。
不过同样,作为家属也需要定期到医院做信息素检查,留下数据。
正是在一次次的信息素检查之中,医院的检测人员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大部分培育母体的染色体一直很正常,直到婴儿患病期间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变,这也就说明孕育这些婴儿的母亲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
但检测人员发现,在培育父体的数据中,竟然所有父体的染色体都有长达两年甚至更久的病变。恐怕,这就是导致这些婴儿发生变异的原因。
栢伦特仔细查看了这些父体的染色体数据,发现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糟糕一些。
助手林峰看着这些数据,也有些发愁:“大骑士长阁下,怎么办,几乎所有父体的染色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病变。”那他们岂不是要和所有家属都进行约谈吗?
栢伦特翻看了明天要去医院进行例行检查的家属名单,指道:“先从他们开始吧。”事情总得一点一点做才是。
这是一个大工程,栢伦特有足够的耐心对这些家庭进行一个一个的查问,但他担心小王子那边的情况。如果时间拖得太晚,王子殿下会不会不愿意等他了?
那天之后阿贝拉就没有再给他发过消息,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有好几次,栢伦特想要找对方聊聊天,又担心自己嘴笨不会说话,惹得小王子生气。
见大骑士长愁眉苦脸的样子,林峰以为他是在担心明天的约谈,安慰道:“没事的,大部分家属应该都挺好说话。”
骑士们在平民里的地位很高,如果能被大骑士长约谈,或许对方还会觉得这是一件荣幸至极的事呢。
栢伦特淡淡道:“或许吧。”
就怕事情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栢伦特和林峰早早守在了医院的窗口。
作为前来调查的临时检察长,医院给了他们最大的便利,允许他们留在院内留意这些家属的具体情况。
第一位来复查的家属是一对居住在贫民区的夫妻。事实上,据他们所说,如果不是因为帝国把新生儿信息素病的费用全部包揽了下来,并且答应每一次回访都会给他们一定数额的补偿金,他们原本是打算把孩子放到福利院门口就一了百了了。
听到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栢伦特的眉毛深深皱起。
这是一对非常常见的ab组合的夫妻。父亲是alpha,母亲是beta。
oga的出生率一直是这三种性别中最低的,因此无论是在贵族还是在平民中,oga的地位都要比以上两种性别的人稍高一些。
一般来说,并不是所有的alpha都能够娶得一名oga做妻子,至少眼前这位alpha显然不能够。
因此,退而求其次与一位同样具有生育能力的beta结婚就变成了大部分贫民alpha的选择。
他把目光转向那位正在挠痒的alpha父亲,“请问,近两年内,您是否服用过一些激素类药物?”
大骑士长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宝剑闪着尖利的光,被他视线所触碰的那名alpha父亲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他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撒谎,栢伦特在心里说。
医院的检测人员将已经检测好的结果呈上:“信息素没有问题。”
男人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参加复查了,但结果一如之前几次一样,他的信息素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奇怪了,信息素没有任何问题,但染色体却有问题?要知道,染色体的病变决定着信息素的病变,如果对方的信息素检查不出任何错误,那为什么染色体会出现长达两年之上的病变?
医院的检测人员和栢伦特对视一眼,读懂了他眼中的疑惑,也十分费解的耸耸肩。
但既然检查结果没有问题,询问对方又不肯说实话,栢伦特也不好绑着人不放,只好先让那对夫妻离开。
之后的几对夫妻,情况一如第一对夫妻一样。
一整个上午没有问到有用的信息,林峰累得瘫坐在沙发上。
“怎么办,大骑士长,什么都问不出来”林峰以前刑讯科待过很长时间,知道要对付这些‘刁民’仅靠温柔的问话是完全不够的。但问题是,并没有证据表明他们犯罪了,他们也无权把人带回去审讯。
栢伦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表现的比林峰更冷静些。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他说。
“啊?”林峰疑惑的看着栢伦特,不明白他们一上午到底都问了个寂寞。
“至少,我们知道了一点。”
每当栢伦特询问到最近两年是否有服用过一些激素类药物的时候,这些alpha们不约而同的都为这一件事撒谎了。
而最方便、也最邪恶,能够短时间内让人信息素出现大量异常的药物
“毒|品!”林峰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和大骑士长异口同声道。
但这只是一个尚未被证实的猜测。
“走吧。”栢伦特对林峰说。
“我们今晚有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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