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闹间已是到了园里,带着人坐在了位置上,不大不小的几案上摆放着一个小火炉,上面正温着一壶热茶,待两人坐定,便有宫人鱼贯而入将点心整齐的摆放在了上面。
叶晟闻了闻茶水的香气,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亲自为苏月昭斟满了小半杯“新茶,快尝尝。”
苏月昭眉目微动,神色带着探究,端起那杯茶水在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吹了吹等茶水凉了些浅尝了一口“此茶香气扑鼻,入口清香,回味带甜。”
叶晟也跟着尝了一口“你倒是会品尝。”说着从盘中夹了块白白嫩嫩的糕点到苏月昭的碟子当中“前些时日御膳房那边送过来的,据说是米糕,你尝尝。”
苏月昭见是自己没有见过的美食,眼眸中仿若星河般夺目,伸出手夹了一点尝了一口“香甜软润,甜而不腻,配上茶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叶晟静静地看着她吃也不发一眼,那般模样倒是和松柏园的松鼠一个模样,越看越喜欢“此时天色已晚不宜多吃,等明日孤让小厨房替你备着,你一早醒来便可当做早膳,可行。”苏月昭一听,连忙乖巧的点了点头,叶晟对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两人一个喝茶一个吃点心,如此岁月宁静,偶有冷风拂过却影响不了小榭中的两人,叶晟抬眸看了看外面的红梅,又看了看苏月昭,起身又去折了一只梅花别到了苏月昭的头上“你且坐着。”说着叶晟便拿出了宣纸扑到了书案上,看了眼苏月昭的便拿起了毛笔开始游走在白色的宣纸上,没一会儿一个灵动如松鼠的苏月昭便被她画了出来,叶晟看着自己的佳作,嘴角再次扬起了笑意。
“殿下这是把我画下来了。”苏月昭兴奋地奔走到了书案前,探头看了看,面色微红“殿下倒是偏爱在我头上插花。”
叶晟沉吟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别过头道“总觉你头上少了些什么,每每看园里的花开的娇艳,便觉得该赠予你的。”
苏月昭知她心意,不再言说,只觉心里满满当当的。
过了许久等叶晟收了笔坐了下来突然道“孤打算让戍边将领回京述职。”
苏月昭被叶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的莫名其妙,遂有些好笑道“殿下怎突然和我说起了政务上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赵江那小子要回来了。”叶晟知道那小子临走时可是很不舍得这小表妹的,因此故意说出来逗一逗苏月昭。
苏月昭看了看叶晟的表情,从一些细小的微表情中苏月昭发现“殿下莫非是在吃表哥的醋?”
叶晟不自然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太子妃多虑了。”心里暗骂自己,这就是给自己挖坑,虽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很是对赵江心心念念苏月昭而不满,但吃醋这个事情她不承认,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在意了呢。
苏月昭将叶晟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不揭穿,偷偷笑了笑,靠在了叶晟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殿下,回去休息了吧。”叶晟转头看了看靠在她肩膀上的苏月昭,只是一个瞬间那个人就已经睡了过去,蓦然想起一个时辰前自己的放纵,倒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第二日苏月昭醒来时,叶晟早已不在东宫,问了宫侍才知道叶晟一早便去宫中开朝会去了,苏月昭索性不再过问,吃了昨日叶晟特地吩咐给自己留的米糕,便带着人去了奇珍阁,从寝殿到奇珍阁有一段路要走,但是今日一路走来,苏月昭觉得周围有些奇怪,但是怎么奇怪又说不上来,苏月昭眼尖的看到不远处打理积雪的宫侍,每天皱了皱。
“这些时日,东宫内有新人进来?”苏月昭好奇的转过头问道。
白芨顺着苏月昭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近日不曾听闻。”
苏月昭在那几个宫侍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留了个心眼,预备着等叶晟回来了再问问她,也许是自己大意了缘故,摇摇头将那一丝疑惑抛诸脑后,继续朝着前面走。
“小姐,我照你吩咐去将奇珍阁的管事喊来了。”苏月昭一到奇珍阁香薷便从里面窜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只白色的狮子猫。
苏月昭看着那只猫便喜不自胜,上前便要抱一下,却被白芨给拦了下来“太子妃如今身怀六甲,倒是不能接触这些个兽类。”苏月昭无法只好装作可惜的看了眼那小白猫便走了进去。
那奇珍阁的管事上前行了礼“不知太子妃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苏月昭撑着头懒懒的靠在桌子上,眼神在那各种各样的兽类只见徘徊“我想养一只动物在前院,不知管事可有推荐的。”
那管事的面上带了笑意“太子妃如今身子特殊,养这些兽宠恐不太合适,但太子妃实在想养,倒是可以将殿下喜爱的红鲤鱼带回去。”
苏月昭闻言来了兴趣“我记得鲤鱼不是应该养在那湖水里的,怎如今又跑到这个奇珍阁了?”
那管事的不疾不徐解释道“太子妃有所不知,此前每每有好看好玩的动植物都会被送回东宫,可又因着殿下前些年不在,但这些东西又得有人专门养着,此事被陛下他老人家知道了,陛下便下令在东宫建了个奇珍阁,好专门收养这些稀罕物。”
是了,殿下她今年三月才从极渊观回来,此前三年皆是在观中度过的,东宫虽有人看管打理,但总有疏忽的地方,这些活物若无人长期照料,想必也活不了那么长,左右看看这处倒也安静,临近还有松柏园可供这些小家伙玩耍“那便麻烦管事将那鲤鱼送来前院,届时我让香薷她放到东宫的池水中养起来。”
“是”
心情颇好的走在偌大的东宫内,之前不曾好好看过,如此抬头望去,倒是觉得东宫大的惊人,一边是雕梁画栋飞檐陡峭的宫殿,一边是树木苍天,小巧精致的小榭楼台,中间一座流动的活水将两边隔离,一座白玉桥又将两边接洽,而寝殿便位于两者之间,从不同的角度能看到不同的景致,这么一看倒是东宫住着要舒服许多。
“这儿还有阁楼?”绕了一圈,来了春去秋来园的另一侧,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儿还有一个可以爬上去的阁楼,说着便带着人朝着上面走去,登高望远整个长安的风景一览无遗。
从下面只能看到被层层白雪覆盖的屋檐,此时登上了高楼方才瞧见,整个长安都被披上了银装,东宫正大门出去便是整个长安街的第二主街道,青龙街此时从阁楼上往下看,便能看见外面车马如流水一般来来往往“你们瞧,那些人搭着梯子在做何事?”
众人寻着目光望去,只见长安城的百姓们,有的搭着梯子在挂灯笼,有的在挂彩旗,有的拿着扫帚在打扫街道“太子妃有所不知,现如今除夕将至,百姓们这是在准备打扫收拾准备过年呢。”苏月昭点了点头,对外面的景致是越发的好奇了。
“既如此,那东宫内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苏月昭从外面收回了目光,定格在了竹柏身上。
“太子妃所言极是。”
“那便等我与殿下商量之后再论。”
而此时身处瞻事府内叶晟则是稍微有些许的忙碌,随着除夕的临近长安城内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她身上,而叶滫华那边现如今倒是安分守己不少,让叶晟倒是难得的安了些心,但是涉及到朝廷上与六部相关的事,近来却总是有些不大顺利。
“前些时候,呈上去需要户部拨款的事,可有下来。”叶晟将奏折看到了一半忽然出声问道。
孙北愚无奈的叹口气,起身回道“回殿下,户部那边说估摸着还需要几日。”
叶晟眉头一皱“户部那边可说了原因?”
孙北愚摇了摇头,将手抱在了胸前,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以往流程走了,户部那边很快都能拨款下来,但是这段时间,东宫这边报上去的,基本都要很久才能下来。”
柳名胜此时倒是不慌不忙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事务缓缓而道“这大概是丞相那边受益的。”
叶晟笑了极尽嘲讽道“哼倒是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抓着一切不放。”
“所以殿下当如何。”孙北愚将希望的目光看向了叶晟。
叶晟思虑片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父皇都忌惮三分,孤又能如何?”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林渭汲总有一天得死在她的刀下。
“不过我最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柳名胜又讲了一件前些时候看到的事“据说这个除夕,丞相打算在裳庭楼大摆筵席三日。”
孙北愚面露嫌弃之色“啧,这老不死的想干嘛?”
“这还不简单,为春闱考试笼络人心。”叶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二人的中间。
孙北愚不得不感受到头疼了,前朝的局势当真是水深的很,据说今年的春闱会由吏部和礼部共同主持,而最近吏部尚书和丞相走的几位亲近,说不定这次的春闱也是在拿天下学子开玩笑也说不定。
“那殿下怎么办?”孙北愚对现在的局势有些说不出的焦虑。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叶晟丢下这句话便要离开,刚出去片刻便又回过头嘱咐道“对了,最近长安城的守卫,还有庙会这些事情你们上心一点。”
“是。”
叶晟前脚走出府衙,后脚便有内侍跟到了身侧,悄声在叶晟的耳边说了什么后便退到了身后与三七互换了眼神,便再没了其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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