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裘德安为何能看到并伤到地府的神仙,估计和重阳子为何法力暴增是一个缘由,只是重阳子忘了这茬,如今也不知道裘德安到底听到了多少,又猜到了哪一步。
“夜半三更,诸君不先解释一下为何会出现在裘家府内吗?”
裘德安眉宇威严神色冰冷,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看的四人不寒而栗。
“哎,”
魏征拦住了钟馗,眼前这位大神早晚要恢复记忆,现在不好得罪他。
可眼下在人眼皮子底下直接闪人也不是办法,更何况重阳子这个始作俑者还没有捉拿归案。
一行人这算是彻底僵住了。站在最后方的陆之道皱眉头打量了一圈。
如今看来,重阳子怕是已经将自己体内的一半阳气与裘德安体内的阴气对调,所以裘德安才能通过这部分阳气从重阳子身上获得部分神力,从而方能看到他们并与他们产生接触。
重阳子给了裘德安多少神力尚未可知,可单从裘德安仅凭借人间的武器便可以伤到四大判官之一且是武力之首的钟馗便可以看出,重阳子怕是丝毫没有吝啬。
陆之道上前一步紧贴魏征的后背小声说道:“魏兄,战神大人如今虽是凡人之身却已阴阳正位怕是不好对付,我一会儿牵制住他,你们三人务必将必安带回去。”
魏征谨慎的盯着前方,尚且犹豫着,“可是……”
“一会儿带走必安后给他下个咒便能使他忘掉今晚发生的事。”
一旁崔珏也有些发愁,“可若等大人归位天界忆起来今日发生的事……”
陆之道对他这帮兄弟无奈至极,一个莽两个怂,亏得凡间那么多人年年给他们上香供奉着。
“地府有地府的规矩,谢必安私自动用判官殿判官笔与生死簿,便是他九天仙灵之师也插不得手。不过是带人回去见趟阎王,他忆起来又能如何,难道还要罢黜我等不可?”
陆之道冷冷一笑。
其他三人一听,心中有了底,相互打量了一眼默默起势便要上。
另一边重阳子也有些为难,一直以来裘德安对他都是百依百顺,可今晚闹了这一出后,他总觉得裘德安整个人都不太对。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呀?”重阳子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小先生希望我何时醒我便何时醒。”
我希望你现在都不要醒,重阳子在心里默默嘟囔着,脸上仍然笑嘻嘻的。
“你告诉我嘛。”
“从我知道你手里拿的这个叫哭丧棒时。”
裘德安没有看重阳子,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哭丧棒,又把视线转向眼前那四人。
好像是……生气了?
重阳子新奇地看着裘德安□□的下颚,将手中连着正在怪叫着的两个骷髅的棒骨往地上磕了磕。
生不生气只有裘德安自己心里清楚,若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他心悦重阳子,自始至终都给他全部的偏爱与宠溺。
重阳子想要离开他便陪着,重阳子愿意说的他便听着。
他从没有逼迫重阳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一声好奇的询问都怕让重阳子犯难。
就连当时将重阳子写入族碟询问家事之时,自己都有意帮重阳子挡住父母宗亲的问询。
可如今这些莫名其妙甚至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都给引到家宅里面来了,自己还跟个戆头戆脑的傻子一样对自己即将共度此生之人的身世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已要生谁的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恼火什么事情,他只是心里憋屈的不行。
高大威武的将军深深吸了口气,忍住肚子里阵阵往上翻涌的怨气。
“等此事过了,小先生便将我真真正正当你爱人看待好吗。”
重阳子抿了抿嘴,自知理亏没敢招惹他。
裘德安一身黑衣猿臂蜂腰,举枪挥动矫捷有力,手臂重重劈向直冲他而来的陆之道时裂风栩栩,将人震出数十米。
重阳子对陆之道倍感同情,一想到裘德安与他对峙的这股子猛劲儿是自己惹出来的,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
重阳子心中计算着等哪天去地府的时候,可要好好给判官大人送点东西赔罪。
重阳子一边回忆着察查司的陆大人喜好,一边躲避着其他三人的攻势。
只是这三人看似拼尽全力想要将他一举拿下,皆是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几道剑光在他眼前纷纷炸了开来。
重阳子将哭丧棒迅速挡在身前,两个骷髅头裂开口发出刺耳怪叫,棒骨周身向外“刷刷”旋转抽出无数白色条穗缠绕,刺向重阳子的剑气装上哭丧棒被瞬间消磨,凄厉的声音震的几人皆是失魂一颤。
紫光暴起,无数白色条穗瞬间伸长分头直直刺向愣在原地的三人,看似柔韧无比实则质地坚硬,三人武器法力皆使出来白色条穗尚且仍是劈不断,饶过他们的刀剑将他们手脚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另一边陆之道也被“凡人之躯的将军”十招之内逼至院墙一角,非常识相的让重阳子给自己捆上了。
如此一来,这场闹剧没有小半个钟头便结束了,带着任务来的四位在地府大名鼎鼎的判官大人们,现下正如粽子一般被白绫团团裹在一处不能动弹。
重阳子将哭丧棒随手扔到地下,先去安慰自己那闷闷不乐的裘将军了,至于这四位判官,他们四个现在大概也蛮想静静的。
重阳子拉着裘德安进到寝室内,回头看向裘德安,两人沉默的对望着。
“小先生一直不将你的事情告诉我,你的身世你有隐瞒,不愿将你的过去告知于我。”
裘德安狠了很心,将自己的手从重阳子手中抽出来。
重阳子看着裘德安将手抽出,怔了一下,抬头无声凝望裘德安,眸底闪过一丝黯然。
裘德安神情挣扎,“我知道小先生会有自己的苦衷,我亦不会轻易问询,可是……”
“我还是不甘心,只要小先生想我可以让小先生对我了如指掌,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无论怎样小先生还是周身对我竖起屏障一般,像对外人一样。”
“小先生爱笑,可我有时竟无法分辨小先生对我的笑和对他人的笑究竟有什么不同,无论怎样我都还是对你一无所知。”
“我知晓,‘我怎样对别人就要求别人等同回报我’那样幼稚无礼的想法是不可有的,可就当是我面对自己爱人独有的任性。小先生,还请你原谅我,我真的很想靠近你,你不要把我推开,好嘛?”
裘德安双目赤红,可低沉的声线却有意放低,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害怕吓到重阳子。
重阳子的心被针扎一样,涌起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他看着裘德安的模样,明明想笑他,却不知为何眼眶涨的很。
有可能是不想裘德安看到自己的窘态吧,重阳子不由分说拽着裘德安的领子将裘德安拉至自己面前,垫脚环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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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四个人背靠着背正亲昵的背绑在一块儿。
“得,眨眼的事儿。这下怎么交差?”
钟馗挣不开将他们四人捆住的白色条绫,咬牙切齿道。
魏征讪讪一笑,“咱也没想到他如今这么厉害了呀。”
“其实我一直有一不解之处。”
崔珏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后悔,当初自己为何要将判官笔与生死簿被重阳子动过一事告诉这几位“好兄弟”。
不然他们也不会瞎掺和,以至于最后撺掇着自己告到十殿阎王那里。
若是这事自己谁也不说,十殿阎王定是不会知道,更不会也让他们来凡间带重阳子回去,他们也就不会出这个丑。
若是此事在地府传开了,他们还怎么有脸干判官,光是看手底下鬼吏讥讽的目光,就够钻十八层地狱八十回了。
“崔兄请说。”白绫受钟馗的挣扎而收紧,魏征龇牙咧嘴。
“我们之前并未与他谢必安交过手,如何就能料知,我四人来一定能将他带回去呢?”
……
“嗯,这这,可十大阴帅鬼差历来都同咱们一样,隶属于十殿阎王,咱们是冥府判官,他白无常是地府阴帅,他的法力本应该在咱之下呀。”
……
说来自己都不信,做帅的武力怎么可能比做官的差?
人家白无常姑且也是积财司的一司司主,官职相加本就应该比他们几个厉害才是。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能顺利捉拿重阳子的错觉呢?
几人顺理成章的将过错归咎到十殿阎王身上。
若不是那几位阎王殿下不假思索大手一挥让他们几人速速逮捕重阳子,他们也不会产生能轻而易举制服重阳子的信心与胆量,从而雄赳赳气昂昂的赶来给人送上门“包粽子”。
重阳子打不过情有可原,还有一个“凡人之躯”不能忘。
三位判官想方设法给自己找补面子,把注意力放在了陆之道身上。
“必安我们打不过便算,陆兄你怎么连战神大人的凡身都打不过呀。”魏征啧啧埋怨着。
陆之道憋红了脸。
“大人从重阳子那里得了自己先前的的部分神力,我怎能打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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