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呢?”元璟澈问她道。
厉云清这下挑眉:“殿下,你是否忘了,你现在可还被绑着,任我为所欲为。”
好言相劝不行,那就只有撕破脸了。
元璟澈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厉云清看着这少年,比她高半个头,以至于略微要仰视他,十四岁的面庞还略带青涩,眉宇间的坚忍沉稳却不容人小觑:“殿下,不要想拖延时间,我承认我来千月楼两眼一抹黑,见到殿下后是想占些便宜,但是我对自己的脑子还是有几分信心,而且我这些天在屋子里,花了不少积蓄,买了很多毒药,并不一定就是殿下的累赘。”
厉云清说着,面色清冷,随手一翻就是一根长针,针尖银亮慑人,幽静室内更危险莫名,威胁之意尽显。
元璟澈把目光落在那长针上,精致面上晦暗,眯眼又看向她。
两人目光对视,她挑眉,尽量友好冲他一笑:“殿下以为如何?我知道殿下是个极聪明的人,何必吃了苦头,彼此闹得难看了,再答应下来。”
那笑,在红木精奢的幽暗房中,亮了一下,元璟澈看在眼里,长睫轻晃,厉云清正好意说着,他眸色一动,虽被缚着,整个人极快朝她一撞,他算得位置极好,一下把她撞得后退数步倒在了窗下软榻上,他也顺着力道压在她身上。
红锦绣鸳鸯褥子上,躺着两人,男上女下。
“闷哼。”一道痛闷声。
榻上红缎喜人,头顶雕窗明光更映那暖色,银亮长针在这红暖亮色下,极为明显,刺入了少年胳膊之中。
少年那精致眉间痛楚一折,复又恢复平静,只低头,盯着她,她被元璟澈压在身下,无法起身,只有手腕勉强能动,把那长针从他胳膊中拔出,抬眼,说实话,元璟澈这做法她没看懂,蹙眉:“殿下就不怕这银针上真抹了毒药?”
元璟澈低头,俊气青涩面庞哪怕近距离看也精致的惊人,他像是不知痛,只直看她:“我赌你没有。”
厉云清望他眼中平静,一时默然,不知他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也跟她赌?
她又看着两人此刻的姿势:“殿下,请先起来,咱们好说话。”
她声沉了几分。
这姿势,实在太不像话了。
似乎看出她火了,他轻嘲道:“我为何要起来?任由你再掏出要几个针来对我为所欲为?”
她是不是觉得他很好骗?
“所以,为了怕我再折腾,殿下都已经可以忍受我们之间这样的接触了?”厉云清越听越无法理解元璟澈此刻的做法,就算这样真把她制住了,但印象中元璟澈就是宁愿被她狠狠戳上两针,也不喜欢人碰他,更何况是他主动朝她扑过来。
元璟澈看着两人此刻的接触,默然。
他方才这样想,就这样做了,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怎么可以忍受和厉云清这个姿势,他知道厉云清是不会真下死手,那自己又何至于此?
这时,“砰!”外面门被突然打了开。
一个精美妆容的女子闯了进来,见到外室榻上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暧昧姿势,一下变了脸:“主子!”
她美眸中全是不可置信。
这还是厌恶与人接触,不近女色的主子?!
盯着也看过来的厉云清,那张脸,绝对能引起女人的嫉妒,霎时杀气毕露:“下贱的狐媚子,也不看看是不是你配勾引的!”话落,袖中翻出一把匕首就朝厉云清刺去!
方出手而去,一道残影眼前闪过,猛地手腕一痛,她痛叫一声,手中匕首被甩飞在地。
元璟澈已然站起了身,静雅室内,冷冷盯着她:“我没开口,你动什么手。”
方才那一刀刺去,是朝着厉云清的脸划去,若是他晚了一步,那张脸是不是就如同楼道里,厉云清自己用手指划出的痕迹那样,半张脸鲜血淋漓,血水喷涌?
这样一想,元璟澈眸中划过一道自己都不清楚的晦暗。
“主子,”百情吓得跪在地上,她知道元璟澈的残忍无情,忙慌道:“属下知错,请主子恕罪!”
元璟澈不想多废话,冷声道:“把我身上软筋解了。”
“是!”百情忙起身,恭敬上前几下解开了元璟澈身上缚住的软筋。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将软筋扔到一边。
百情道:“属下查到有几个南蛮人,甚至是南蛮大族,月族的左长老也来了此地,进了千月楼的密室不知找什么东西,但是据得到的消息推测,那南蛮圣物火灵芝确实在那些南蛮人手里,具体是谁手里,就不清楚了。”
“所以西川泽此刻也是在故意找这些南蛮人麻烦,好借机找出火灵芝究竟是在谁手里?”元璟澈道。
百情点头:“是,此刻不少南蛮人都被西川泽抓了去,也不知他审问出了什么没有。”
元璟澈默了一下,今日他们凡进入千月楼的人,都心照不宣,谁拿到火灵芝都是各凭本事,而西川王已经缠绵病榻多年,西川泽虽是嫡子,但是西川王好色成性,西川泽头顶上一大堆兄长,更何况西川王对西川泽并不喜爱,所以,西川泽对火灵芝势在必得,一是拿捏住西川王的命,让他听话,二是,给他西川世子孝顺的名声在西川百姓之中流传,让他更得民心。
“你去继续打探火灵芝究竟在哪个南蛮人手里,我去看西川泽审出来了没有。”元璟澈吩咐道。
百情应声:“是!”随即要起身,又迟疑看向厉云清:“主人,她,”这女子看起来并无内力,一个废人还不如让她就地解决了,以免听了刚才那些不该听的给她们添麻烦!
元璟澈淡淡看她:“不干你的事。”
百情迎上他的目光,心一寒,压下嫉妒不甘,道:“是。”起身,出了房门。
厉云清听完他们的话才有了些明白:“怪不得你要装成小倌混进来,原来是想在那些南蛮人身上找东西。”南蛮人都擅毒,也十分谨慎,只有降低他们的防备,才好打听到消息。
元璟澈扫她一眼,转身,往外走,优雅室内,阳光下的雕窗处立着的厉云清看得挑眉,只听那道清朗声音淡淡传过来:“我答应你,跟我走。”
她一愣,蹙眉,没威胁了,这小子却突然好说话了?
此刻,门被打开,少年走出门槛,外面红栏高几,绘瓶绽花,拂一楼道扑面香风来,伴随着少年隐约磨牙的声音:“所以,厉云清,不要再到处乱折腾,乱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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