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清一眼扫过去,眯眼,道:“凤山县。”
郑国公笑意愈深:“是啊,凤山县,凤山县这个地方可得小心了,目前,横江一带也就凤山县无恙,”
他在沙盘上,把凤山县附近的军队往边上一撤,一下空出个空隙,叹息道:“周围山匪动荡,要是一不小心,把军队撕破一道口子,无法想象,那可就是全县的惨剧,一个人也活不了。”
他抬头,看向神色平淡的厉云清:“四小姐,不知凤山县知县,贵兄长,届时,可还有命?”
厉云清抬眸,与他苍老深邃算着算计的锐眸对视:“国公想要我做什么?”
郑国公笑意深深:“老夫果然没看错,四小姐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他指着沙盘上的腹心,津淮西路首府并州府,道:“昨日,我收到密信,津淮匪寇发生大暴动,并州府治下河州城,有一批山匪极其悍厉,铁武军驻守津淮首将被杀,他是我的亲信,我的老将,我收到的突然,今日早朝也在朝中引起震惊,非议四起,铁武军这几日已经是笑话了,津淮西路这笑话却是让这国公府都不得不重视,
如今津淮已乱,铁甲军失责是一方面,要是被南蛮趁水摸鱼,那后果可真是不可想象,我相信四小姐无论为国还是为私,都不会希望津淮动乱,所以十五万铁武军不能出事。
我希望四小姐能帮我一个忙,若可以,老夫保证贵兄长不仅在津淮平安无事,不出半年,必平步青云,入仕京中,朝堂一路也会有我郑国公府保驾护航,四小姐以为如何?”郑国公好言看向厉云清,语气难免带自信。
郑国公府眼下是有危机,但依旧是参天大树,依附郑国公府的官员多如蚊蝇,郑国公府的掌权人说出这样的话,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锦绣前程触手可及。
郑国公不认为厉云清一个孤女,还有两个被打压的兄长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也没有失望,厉云清挑眉:“不知国公想让我做什么?”
郑国公心松一口气,又提起,道:“实不相瞒,并州府知府李奇想要趁铁武军首将被杀的机会,吞并津淮西路帅司,在我的旧部被杀之后,他到处掣肘我铁武军行事,更甚,我的亲信并州府通判吕公遥,被他以败军些许莫须有的罪名扣押起来,让我在津淮一筹莫展,
这次,我不需要四小姐多做什么,我需要四小姐替我查清那些匪寇的情况,我派了许多人去,但我心中不安,如今郑国公府腹背受敌,到处都是眼睛盯着郑国公府,我觉得四小姐是个很好的人选,此次若能替我查清匪寇情况,救出吕公遥,我承诺四小姐的事一定做到。”
厉云清沉默片刻,看他,点头:“好,我相信国公说到做到,我两位兄长日后就托付给国公了。”
郑国公笑:“自然。”
厉云清离开了郑国公的书房,一下了回廊,就遇上了负手站在碎石路上赏牡丹的郑楚枫。
听到身后动静,他扭头,看着厉云清微微一笑:“厉四小姐。”
“世子。”厉云清平静颔首,跟着带路的下人继续往前走,郑楚枫看着她的背影:“厉云清,我从来看不起女人,但你是一个意外。”
厉云清脚一顿,扭头道:“那多谢世子高看了。”
郑楚枫走到她面前,与她面对面:“你心里是不是瞧不起我?”
“嗯?”
厉云清有些意外,这话怎么说?
郑楚枫眯眼,道:“在你眼里,我比不过我师兄。”
厉云清好笑:“天底下比不过柏扬的多的是,这与瞧不瞧得起无关,更何况,世子不需要我看得起。”
他默了下道:“一直想问,你认识我师兄?”
他师兄多年常在军中,而且厉云清又是个足不出户的人,他是一直没想明白厉云清是怎么认识他师兄的。
“这个,”厉云清俏皮一笑:“佛曰,不可说。”
郑楚枫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愣。
她走了,郑楚纬从暗处阴沉沉走出来:“四弟,你和这女人说什么?”
郑楚枫一笑,淡道:“不过是想知己知彼罢了,三哥也别太耿耿于怀了,如今父亲都向她抛出橄榄枝了,日后说不定咱们是同路人了。”
郑楚纬蹙眉深深:“父亲为何偏偏看中她!”他恨不得杀了厉云清,父亲却主动向她拉拢。
郑楚枫叹道:“这世上永远利益在前,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三哥,你有时候太感情用事了,这样很多事情会看不清。”
郑楚纬想想,麻烦道:“有你和父亲在,我听你们的便是。”
郑楚枫低笑一声,看他:“也好。”
……
“小姐,您找我什么事?”
素樱很奇怪,她很少说话,王爷也叮嘱她,不要打扰小姐,而小姐也一直很少说话,就连跟最贴身的夏唯也很少说,刚才,突然被夏唯叫过来,她难免有些错愕。
厉云清从郑国公府回来,就坐在这里想事情,此刻算是躺到了下午,看着天上渐西斜的太阳,她转头温声对素樱道:“你能进宫吧?”
素樱一愣。
……
一身灰衣干练的瘦小身影,在宫门前拿出令牌一晃,两边禁军面色一变,纷纷道:“请。”
……
“咳。”
一条殷红的血迹从嘴角流出。
“王爷!”
青城惊呼一声。
古大夫蹙眉看着:“我不管王爷这段时间事情有多少,王爷需要注意身体才对。”
元璟珏接过青城递上来的棉帕,擦了唇角血迹:“没事,把毒压下去就好,这次劳烦古大夫了。”
古大夫摇头道:“王爷这毒一次次压,老朽的能力也有限,裳儿师承南蛮,对毒术很有一番研究,王爷何不让裳儿试试?我知道王爷对女子治疗有些排斥,也认为裳儿十六岁的年纪太年幼了些,
但是裳儿是真对医术有天赋,并不是她是我侄女的缘故,这个王爷应该从这一年来,我把裳儿唤到身边帮忙看得出来,她很担心王爷,一直给王爷研究压制方法,前些日子确实有了成效,就是看王爷愿不愿意让裳儿一试了。”
元璟珏默了下,道:“让她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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