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低头，可算是让他这些年的努力成了笑话。
更何况现在外面到处兵荒马乱，县里需要钱，还不是需要吴老爷帮忙，你哥一个知县，现在也不过是吴老爷面前的一条摇尾乞财的狗罢了！”
厉云荻缓缓握紧了拳头，
高平笑得猖狂：“谁让你哥自以为是，上次非要去搜查的，从此低一头，哈哈，那一道歉可真是这一个月，让人一想想就畅快啊。”
厉云荻一笑，恶劣：“呵，高平你完了！”
他一拳头毫不留情朝高平鼻子上砸去！
“啊！”
“厉云，唔，啊啊，我干！啊啊！”
……
“怎么回事？”
午饭时，厉云澜坐在桌前看着厉云荻挂着彩回来，蹙眉道。
“哥，没事。”厉云荻坐下来，不在意摸了脸上几道伤处，
自己跟高平比起来，伤的跟毛毛雨一样不值一提！
“跟高平打架了？”厉云澜想起刚才听厉云荻手下人说高平来了，自家弟弟跟这卢水村地主的儿子是十分恶劣。
边上厉云荻安排来给厉云澜帮忙派送公文的小兵，忍不住对厉云荻告状道：“高家人都恶心，高地主方才还来这里看过大人，让大人待不惯这里的土房，就去他家住着，说什么，一县县令过成这样，他过意不去啊。”
那小兵想起刚才那高地主高高在上的架势，一阵恶心，学得十分形象！
厉云荻看得就火大，拍桌：“干，我刚要是看见，就该连他老子一起打！”
厉云澜看得低斥：“闹什么，吃饭！”
厉云荻在外面是个上司都敢冲的人，在他家大哥面前就焉了。
此刻，田氏把鸡汤端上桌，厉云荻忙来了精神，转了话题道：“哥，我打了只肥山鸡回来，你尝尝。”
厉云澜看汤里一堆补药，看他一眼，厉云荻嘿嘿笑：“大哥，前几日京城来了个监军，像是个极好相处的人，我奉令给她抓了只山鸡，她赏了我十两银子，够花一年半载了。”
“你这么花，没几天。”厉云澜评价道，尝了口汤：“味道不错。”
厉云荻也舀了一碗喝，大赞：“田婶的厨艺真是好！好久没喝鲜的鸡汤了！”
他又唤外面端着大碗吃的小兵，给他舀了几块肉，一碗汤。
小兵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忙谢道：“还是跟着陌长出来有油水，军营只有饱饭吃！”
厉云澜吃饭的箸子一顿，厉云荻作势要踹他一脚：“滚一边去！”
等小兵连跑带跳出去，发现碗里有个鸡腿，他瞪眼：“大哥，给你补身体的。”
厉云澜饭碗前抬头，道：“闭嘴。”
“哦。”厉云荻飞快把另一只夹到厉云澜碗里，然后埋头扒饭了。
厉云澜给他舀的饭，舀了三碗，他就得乖乖吃下去三碗，吃得再不能吃了。
厉云澜再给他舀了碗鸡汤，他一边老实喝一边抗议道：“大哥，你看我都没瘦！”
然后，抗议依旧无效。
……
下午，厉云荻去给边上邻家搭把手编罗兜去了，厉云澜在院中树下坐着歇息，云香端了碗药出来，道：“大人，把药喝了吧。”
厉云澜接过药，对她道：“多谢。”一饮而尽。
云香手上多了几颗果子，对他轻轻笑道：“大人尝尝，我去山上采药摘的，很甜。”
厉云澜对她一笑，吃了，解了口中苦涩。
院子外走进来一个衣着华贵，和这院子完全格格不入的美貌女子，奇怪又气恼看着两人：“厉云澜，你怎么身边有个小姑娘伺候了！”
她嫌弃看着厉云清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脸：“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我这些年对你的情意你却顾也不顾？”
“吴小姐什么事？”厉云澜没有想跟她废话的心思，直接道。
吴鸢儿扬起下巴，哼道：“我爹找你去吃饭，这是请帖，厉云澜，我知道你要钱吧，娶本小姐，我爹有很多米粮。”
厉云澜打开请柬，看了眼，随即应下：“好。”
他跟着吴鸢儿离开，云香却也跟着走，吴鸢儿厌恶盯着她：“你跟来做什么？”
云香怯怯，却坚持道：“我是大人的婢女，”
她看向厉云澜，眼中不乏担忧：“大人，奴婢跟您一起去吧。”
她这些天上山采药，没少听说凤山县最大的富商吴辉和厉云澜之间这些年的嫌隙。
厉云澜看她一眼，默了下，道：“好。”
出门后，厉云澜让路上人去通知了厉云荻一声，就离开了。
……
凤山县街市，春满楼，
大堂边上摆着坐离中间那单独一桌远远的，店掌柜这样安排，不敢得罪非要做大堂的那一桌人，
而边上那些位置上坐着的客人，都压低声音，谁也不敢招惹了那一桌去。
凤山县居住的人都知道，这桌上坐着的都是凤山县数一数二的富商，居中坐主位的是凤山县第一商贾吴辉，自从一个月前，厉云澜冲他低头后，吴辉就成了这凤山县第一人了。
别处都是官商保持和睦，只有此地，是官商相斗，吴辉背后的知州董良炳想要把厉云澜斗下去！
眼见厉云澜踱步进来，众商户都看过去，有人忍不住轻笑道：“大人是越发矜贵了，这都要找下人伺候了。”
有人又故作叹息道：“唉，这本来知县就跟有人伺候，是咱们大人之前与民同苦罢了。”
有人稀奇：“现在怎么不这样了？”
前人回答：“大人想必是长大懂事了。”
有人当即不屑：“是吗，懂事没，要瞧瞧才知道，”说着，当即把桌上骨碟里的骨头扔出大门去。
“大人，麻烦捡回来，我们要带回去喂狗的，”他刻意强调道。
“什么？这也太过分了吧！”大堂里有人忍不住皱眉道。
凤山县，就没人不知道他们这个十五岁就来这里当官，为他们谋福的知县的，虽然大家被这些商户压榨惯了，平日养成了奴性。
但是看厉云澜这么受欺负，终究是看不惯的！
此刻门外也聚了不少人，他们也都认出了这是谁，看着地上的骨头，指指点点，脸上大都有着怒意和不忍。
厉云澜在一片嘈杂中，弯腰，用帕子把那骨头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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