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厉云澜肯听话,他不介意重用,厉相府世代丞相的位置,厉云澜不是不可以继续坐下去。
皇上没讲明,王公公心里通透,皇上心里对厉云澜喜欢,唯一的疙瘩,是厉云澜的妹妹是阆王妃,谁也不希望自己提拔上来的人,最后叫了别人做主子!
眼下,阆王没有插手厉云澜的事,是皇上愿意用这个人的重要原因,要是两人走到一起,那厉云澜这个人,皇上也就弃了,甚至,必要时,会直接除去!
城外,一片树林里,一男子二十三四,一身青衣,跪倒在地上,嘴角殷红血迹往外流。
他胸前昨日受的掌伤还没好,今天又受了重伤,好在,只要他不死,这些伤很快就会好。
他捂着伤处,痛闷一身,那肋骨插入了胸腔,他感觉得出,但是他似乎受伤不重一样,抬头笑看向前面的元璟珏:“王爷,您何必不同意,这对您来说有足够的好处。”
元璟珏身后站着十几个暗卫,身边是戒备深深的褚子欢,没错,哪怕现在对面的男子看起来已经身受重伤,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小觑这人。
这人身体有古怪,昨日他们遭遇数次刺杀后,这人凭空而出,武艺高绝,竟和王爷不相上下,更甚,这人最后被王爷伤了心脉,今日战斗力依旧强悍,完全不像正常人。
所以,未免这人又出什么特殊状况,伤害到元璟珏,褚子欢等人此刻握紧剑,半分没有松懈!
给他们的意识就是,这人只要不死,就绝对杀伤力惊人!
元璟珏手上长剑沾血,看向那男子,眸中划过嘲讽:“帮安淳对付北定王府,除去安淳的心腹大患,让安淳彻底掌控安国?你以为本王疯了?”
自从上次他怀疑安淳的动机之后,吩咐下去,不久就已经查到安淳和北定王府一直面和心不和的关系,
安淳这些年韬光养晦,最大的障碍就是军功赫赫,拥有三十万大军的北定王府,这次,安淳对宋国动手,根本不是想找他麻烦,是想收权!
上次他去动龙脉,发现安国人的痕迹,最近又让边界异国在盛京闹出乱子,为的就是一定时候爆出龙脉受损,
百姓自然会联想盛京数月来的不太平,民心慌慌,把异族人推出来,说是异族人在宋国意欲挑起战争,
无论宋国会不会真的出手,向异族人报复,
安淳届时一定会出面,以防范于未然的口吻,扬言,宋国一定会报复!
而异族就在安国边境,宋国出兵,安国绝对无法置身事外,发兵成了理所当然!
届时,北定王府和阆王府定然对上,安淳这次派身边心腹来找他,就是想要与他联手,在交战时除去北定王府!
白衣男子剑插地,支撑着身体,尽力说动元璟珏:“有皇上与您联手,就等于是把北定王府交给王爷处置,皇上把这么大的军功送到王爷面前,王爷如何能不要?”
元璟珏没回答,而是问他:“当年你父亲是本王一剑劈死的,你不恨?”八年前,他与安国最后一战,以他斩杀了安国大将李肃为终结。
李然一愣,随即一笑:“想不到王爷竟然认出了我。”当年,父亲战败,成为安国醉人,为了平息众怒,他们一家满门抄斩,他早就是这个世上的死人了。
除了当初救他的皇上,谁也不知道他还活着。
“昨天,你奋力与我交手,或许有安淳让你试探我的意思,但你招招拼尽全力,眼中伤痛莫名,眉宇间与你父亲也有五六分相似,我听说过李肃当年有一个独子,与你这年纪相仿,并不难猜。”
安国大败,奉上大皇子作为人质,这样的耻辱,需要人推出来领罪,安国太上皇胆小怕事,下令让李家担下,安淳施恩救下李肃独子,这是安淳那种走一步看十步的人,会做的事情。
李然眼眶红:“王爷,在下知道,您以为在下是为父报仇,不愿意相信这份合作,但是在下想要告诉王爷,诚然,当年家父是死在王爷手中,但是北定王府才是罪魁祸首!
北定王明知战事将败,故意算计家父去与您迎战,结果家父战死,两万士兵溃不成军,安国大败,北定王将一切罪责全部推到家父身上,家父彻底成了安国罪人,李家三族皆被斩首,
当年之事王爷是知情人,家父是最后被北定王推上战场的背锅人,李家三族性命都是北定王逃避责任的牺牲品!
所以,王爷,在下恨你的杀父之仇,昨日已经与您清算,今日在下是带着绝对诚意,想要让北定王府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他说得诚挚,希望元璟珏能相信他。
元璟珏眯眼:“你的身体虚空厉害,看得出你报仇的决心。”两人昨天与今天都交了手,早已看透了他的身体状况,这是一个注定早夭的人。
李然苦笑:“一介凡人,若不用药,怎能与王爷比肩?”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天之骄子,都有天赋,他自认比寻常人好一些,但比阆王这样惊艳才绝的人,根本不够看。
像是昨天那样,跟阆王交战一日,虽说他受了重伤,但是他知道阆王也定然应付得十分吃力。
要是不用特殊手段,提炼身体,这种交手,根本就是做梦!
他本就是已死之人,为复仇而活,当八年前皇上把禁药给他之时,他是自愿,他愿意成为皇上的杀人工具,愿意为皇上铲平北定王府!
“王爷,在下知道您绝对志在高天,如此,军功越高,对您不是越好?何必因为两国嫌隙而不应下我皇友好之意?”他想不出这样互惠互利的事情,元璟珏不答应的理由。
这世上,是有功高震主一说,但那是对一般没有野心的将士,对于元璟珏这种定然是有心于皇位的人,根本不会忌讳!
事实上,李然确实也没想错,在元璟珏心里,确实不在乎功高震主,他不会天真以为,他放权,皇上就不猜忌他?相反,他只有权力握得越稳固,让皇上忌惮,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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