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珏点头,冷笑问:“好,很好,”他目光一沉:“前一天这书房里都来过谁,你们一个个说,你们是谁去喝酒喝多了,谁泄露出去了!”
不掩的怒意发泄下来,所有人把身子伏得极低:“王爷息怒!”
“息怒,本王这里出了奸细,你们让本王息什么怒!”元璟珏一手拂落案上茶盏,哗啦啦一整套喜鹊登枝的细瓷茶盏全碎在地上,屋里屋外,人人都听着声一抖。
许知延和蒋明舟也跪了下来,城啸伏地,深邃眸中闪过迟疑,犹豫,又逐渐坚定,他声沉沉,在屋内外响起:“王爷,末将有一怀疑之人。”
这声如惊雷,所有人都猛地抬头看向城啸,元璟珏也倏地目光似闪电,朝他袭去:“是谁!”
两个字,吐字铿锵。
城啸抬头,坚定与元璟珏对视,目光带视死如归道:“王妃。”
“轰!”这两个字,不是惊雷,是劈天裂地,屋内外都是错愕加目瞪口呆,他们所有人想过所有经守看管的人,却独独没想过不是局内人的王妃。
怎么会是王妃?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一个王爷千宠百宠的女人!
“唰!”剑光闪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似闪电在眼前一闪,元璟珏腰间软件已经出了鞘,锃亮似银雪的剑身泛着寒光,冷冷横在城啸的脖颈上:“你知不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
元璟珏盯着他如一个死人,但凡他不给个理由出来,今天他可以横尸在这里。
“王爷息怒。”青城等人都慌了,尤其知道城啸今天不对劲,还对王妃无礼过的青城是更担忧,狠狠叩下三个响头:“王爷,城翼伤重,城啸心里难过,说了胡话,请王爷原谅!”
他们这里谁都感受得到王爷扑面压来的杀意,比刚才发现有奸细强烈的多,奸细是小,污蔑王妃,真的不用活了,城啸到底在疯什么!
城啸只定定道:“王爷,王妃也入过书房不是吗?进过这书房的都有嫌疑,那王妃不是也有?属下打听过,王妃来过书房,甚至一个人也在书房里待过一些时间,王妃若想做什么,完全可以。”
这话,只能证明嫌疑人多了一个,所有人都不愿意往王妃身上想,城啸见元璟珏要是寒着脸不为所动,从衣襟内拿出一方丝帕,摊开,上面有一滩血渍,血渍上面几根细针几看不见,但这里的都是何其敏锐之人,城啸把帕子拿出来,他们目光全落在上面,自然观察仔细,看得十分清楚。
城啸道:“王爷,今天城翼受了重伤,古大夫早上受了王妃的引导,一直没有外出过的古大夫,今日去了山上,城翼回来没有大夫医治,危机之时,身在内宅的王妃突然出来,说是给城翼诊治,属下听到消息,急赶来制止了王妃,王妃离开后,古大夫回来,在城翼伤口上找到了这几根细针。”
眼见元璟珏眸颤了下,城啸继续道:“王爷,就算古大夫早上出门是凑巧,就算王妃突然出现是凑巧,但这几根细针如何解释?城翼一路被青城不假人手扶回来,那伤口只有青城一个人碰过,王爷是要怀疑青城吗?”
他口中都有了些嘲讽,他知道王爷心里不可能怀疑青城动手脚,不是王爷心里王妃没有青城重,而是这么多年的相处,王爷何其睿智之人,怎么会不知青城为人。
所以,王爷宁可相信王妃有什么难言之隐,干了这件事,也不会怀疑到青城头上。
元璟珏眸光深黑得让人看不清,只觉得让人害怕,城啸握紧拳,继续道:“王爷,前两日王妃私自去见了莫骁,王爷可还记得?前两日,王妃刻意想让城翼担上犯上罪名,王爷可曾忘记?众目睽睽,王妃对城翼的偏见确实谁都看得出,王爷您在场,”他将头重叩在地上,一处淤青瞬间落下:“心里最清楚不过。”
书房内外静悄悄,像是针落可闻,人人后背发粘,汗湿汩汩,不是秋夜热,是心里惧意层层冒出来,眼里掩不住的都是错愕骇然。
王妃?
疾快的脚步声传来,还有数丈远,就听得清清楚楚,这异声破了这寂静,有下人急忙来传信:“王爷,皇上让您急进宫。”知道自家王爷前几日慢待的脾性,来传的公公特地多加了两句,下人传道:“是立刻,马上,”又抬眼瞥一眼脸色幽沉,不知喜怒的王爷,道:“皇上动了大怒,说是昌王在殿前哭跪,大有一死在宫中的架势。”
昌王只有一个儿子,眼下昌王世子死了,昌王是绝后了。
一个男人绝后,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元璟珏淡淡抬眼:“知道了,这就去。”下人松一口气,王爷有回应就好,元璟珏朝屋外走去,走到门槛,顿住,吩咐道:“给莫骁那边传点消息过去,就说,李然要死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留在屋里的人都更错愕,王爷这是要试探王妃?
王妃去看过莫骁,要是莫骁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想说与王妃无关也难。
垂拱殿里,大半夜里灯火通明,金殿上威严森森,祗候的内侍宫女人人垂着头,敛声屏息,皇上威严高坐,殿中只有昌王一人在哭得昏天黑地。
皇上大半夜从床上被叫起来,心情实在好不起来,此刻听这哭声一个多时辰,满心只有烦躁。
“够了!皇弟,朕知你丧失爱子,殿前失仪朕不跟你计较,现在已经连夜叫阆王入宫,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跟阆王对峙,不要再在这里哭闹!”
昌王噎了一下,皇上威严慑来,他着实被震慑住,又想起儿子,声音委屈哽咽:“皇弟苦啊。”
刚委屈一声,外面有小内监急趋步入内,禀道:“皇上,阆王来了。”
皇上听他来,也有怒气,挥袖:“传。”
“是。”小内监急忙出去传信,很快,阆王入了殿中,恭恭敬敬向皇上行礼:“臣叩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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