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珏颔首道:“本来嬷嬷往年照顾母妃辛苦,如今又上了年纪,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不该让嬷嬷这样辛苦,只是王妃最近身体不适,王妃身边丫鬟我一个也不喜欢,除了嬷嬷,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张嬷嬷眼里有泪,感恩道:“王爷需要奴婢是给奴婢的恩德,能让奴婢伺候王妃是奴婢的福分。”
“好,那嬷嬷就去吧,我还有事。”元璟珏要朝前离开,张嬷嬷赶紧避开,“奴婢恭送王爷。”
更深的林子里,再没有人走动,一片金丝竹后的屋子上着锁,思齐开了门,站在外面并不进去。
里面是元璟珏母妃的遗物,被放在这里无人敢动,钥匙也只有元璟珏一人才有,屋子并不大,存放东西的雕柜都是上等紫檀木,元璟珏打开里面一个柜子,拿出一个精致雕纹的玉盒。
打开,里面是一个青玉小瓶,青玉名贵剔透,水头十分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能用这样的玉珍藏。
取了东西,元璟珏上好锁,带着思齐一道离开,回到房中在一众跪地之人和张嬷嬷惊恐也跪地欲制止的声音中,元璟珏把这青玉瓶中的东西小心喂给了厉云清。
张嬷嬷伏地哭泣,终是忍不住道一句:“王爷不可啊。”
当年太子妃也是危在旦夕,唯一的希望就是这瓶中凤脂露,但这凤脂露虽是与龙玉髓齐名的奇药,但凤脂露除了有活命的功效还有可能是至毒之物,服下要是没用,就必死无疑。
她是太子妃的贴身奴婢,知道当今皇上对太子妃的爱慕之情,十分深切,如今盛宠不衰的兰妃娘娘就是因为和当年的太子妃有五分相似,当初太子妃性命不保,皇上手上有凤脂露都没有拿出来,可见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拿来送命的毒药。
当年皇上没给太子妃用,今天还是要给王妃用吗?要是不行,张嬷嬷实在不愿意想下去,这就等于王爷亲手要了王妃的命啊,肖像太子深情的王爷怎么受得了!
服下药的一个时辰,屋里跪了十数个御医,还侍立着不少人,却几乎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在这时候吭声,御医们头上汗水擦了又擦,他们明白这一个时辰是他们死或者活的关键时刻。
阆王府外急急行来车马,急切下车的是皇上的心腹王公公,门上小厮忙去通禀了总管的管家乔管家。
乔管家此刻正在房中查账,闻言,目光在烛火下轻凝了下,随即不慌不忙道:“知道了。”
见乔管家有条不紊放下账本出去,与急来的王公公完全不是一个步调,走在后面的小厮忍不住提醒道:“管家,要不要去禀告王爷,怕是有什么急事。”
乔管家面色淡淡,下颌乌黑胡须轻动间,道:“王爷现在忙呢,还能有什么事能现在去找王爷?”
乔管家心里跟明镜一样,想来想去只能为了一件事,王爷要杀那些御医的事,纵然他也觉得不妥,但王爷下了决定,做奴才的不是该反驳的。
快到正厅,他步子急了起来,近乎是青年一样奔了一段,带着喘息迎上坐在座椅上的王公公:“不知公公趁夜而来,所谓何事?”
王公公心里发急,阆王要杀御医的事被传入了宫,皇上让他赶紧来传令制止,此刻面上却是还端着体统,道:“不知王妃如何了?”
王妃要是好了,那这御医的事就不用说了。
乔管家脸色陡然沉郁下来,叹气道:“说是情况不太好,看过的大夫都说没辙。”王公公眉心一跳,探子来报,阆王就是因为阆王妃似乎命悬一线,要御医跟着偿命,
他满是头疼,阆王要是在宫里杀御医,还好拦,这里是阆王府,阆王动起怒来,可不会给谁面子,谁能在阆王府把人带出去?
“不知诸位御医在何处?”他试探道,他不敢说听说阆王要杀御医,这是阆王府的探子来报,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怎么也不好说。
乔管家眼中划过一道冷芒,他听出了王公公话里的试探,果然,这外院有皇上的探子,王府内院都是对阆王府死忠之人,只有这外院的人层层筛查进来,也不可避免出现谁家的探子。
“御医们都还好,”之后好不好那就不知道了,乔管家做了请的姿势,对王公公客气道:“公公是来关心我家王妃的?我家王爷现在在王妃身边离不开,就由我代劳谢过公公了。”
王公公看乔管家大有在这里坐下去一直闲聊的意思,心中急不可耐,皇上可不是让他来吃茶聊天的,想起皇上的吩咐,不禁沉声道:“杂家知道王爷现在离不开,也没有让王爷现在出来的道理,只是皇上突然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御医回去瞧瞧,还请管家帮忙请御医出来,容杂家带走。”
乔管家脸色一下转淡,审视看向王公公:“王公公确定皇上身体有恙?这天家的身体可不能乱说,阆王府没有收到任何皇上有恙的消息传来,”
看王公公面色一白,他微微笑:“王公公该知道皇上龙体是大事,若真有事,阆王府收到消息的速度会让王公公吃惊,而不是等王公公急来通知,所以,王公公,你确定你不是记错了,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嫔妃身体抱恙,你想让御医回去瞧瞧?”
王公公知道阆王府的人不好惹,皇上在阆王手里都讨不了什么好处,此刻只得认下道:“是杂家记错了,是小嫔妃。”
“哦,”乔管家拉长声音说了句:“原来如此,”面上露出轻蔑:“既然是小嫔妃,我家王妃身份尊贵,此刻离不开御医,就请小嫔妃先忍着吧。”
“你,”王公公气得火大,又深知在阆王府放肆的后果,只得好言摊牌道:“还请管家行个方便,这么多御医必须得带走,阆王妃就是有个好歹也不是御医的错,阆王不能迁怒御医身上。”
见摊牌,乔管家也脸色淡淡,不再装样:“一人犯错,祸及九族的大有人在,敢问那九族又有何错?迁怒本就是皇家惯有,公公是皇上跟前的人,我自然敬重,只是王爷没有让御医离开,就一个御医也不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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