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霜看向萧德强对面的颜黛,只见颜黛身前的桌上放着跟大家一样的霞彩排骨、玉锦丸子等菜,分量却多了不止一点,而且手边没有那碗苦得离奇的怪汤。
颜霜声音寒冷,向薛涤尘问道:“今天这顿宴,与她有关?”
见颜霜已经发现端倪,薛涤尘只好如实道:“我听说,好像是管后勤的那位苏婆婆收她为徒了。为了庆祝这事,苏婆婆特意做了几道好菜,开了这场宴席。”
颜霜不解道:“为何?苏婆婆为何要收她为徒?”
薛涤尘也是一知半解:“好像是她忽然想学二胡,去拜苏婆婆为师,苏婆婆就同意了。”
“想学二胡?她怎么忽然想学二胡?难道……”颜霜顿了顿,心中霍然有了一个猜测:这个颜黛应该是与她一样,提前得知了些什么,不然她如何会突然学起什么二胡?
学二胡是假,以此为机接近拾月派这深藏不露的苏婆婆才是真。
她竟也得知了未来之事,还迅速行动了。
想到这里,颜霜瞬间觉得这场宴索然无味,仿佛是对她如今没有改变任何事情的无声嘲讽。
她直接起身离开,留下对着佳肴无奈苦笑的薛涤尘。
薛涤尘把两碗苦汤饮下,又把一口未动的排骨和丸子等菜都分给了旁边的弟子,然后也起身离开了。
旁边的颜黛和云无澜、萧德强、澹台烟几人则是吃了个爽。
云无澜赞道:“真是难遇的珍肴,多亏了黛姐我才有机会尝到。”
澹台烟也欣喜道:“黛姐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成了苏婆婆的亲传弟子了!”
颜黛没有被几人的吹捧吹昏了头,身为“黛姐”,她另有“大事”要考虑。
她忧心忡忡地问云无澜:“话说你对什么舞比较感兴趣?有想学的舞吗?”
“……”云无澜陷入了沉思:他还真没跳过舞,也没留心过舞……果然还是把这“病”再继续拖一拖吧。
但他表面上还是做出积极配合的样子:“黛姐喜欢什么舞,我就去学什么好了。”
问题又被拋回了颜黛这边。她只能故作深沉地道:“很好,本小姐会替你找找适合你的舞,到时候你就好好练,绝不能拖本小姐的后腿!”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她并不是很担心这位龙傲天,毕竟他这张脸,那个身高腿长腰细的身材放在这,哪怕随便扭扭秧歌来段广播体操都足够养眼。
而且他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一个月对他来说或许绰绰有余。
但她跟她亲爱的二胡就不一样了。
今天上午她初试二胡,吓得有路过弟子提剑闯进来查看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哪来的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杀鸡声?!
颜黛今天上午练完二胡的最大感想就是:谢师父不杀之恩!
等这顿绝顶美味的“庆收徒宴”结束后,颜黛迅速回到了惜谷堂隔壁的“拾月后勤”小屋,苏婆婆已经在等她了。
“今天下午,咱们就来试试曲,一节很短的小曲。”苏婆婆摆好姿势,耐心地将指法动作示范给颜黛看。
随着苏婆婆摇移琴弓,一首悠扬婉转的小曲徐徐飘出,俏皮活泼的节奏让颜黛想起春日里的山野烂漫,粉雪漫天。
苏婆婆耐心地教了颜黛数遍,颜黛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去拉,但只是搞出了一些新的弹棉花的声音。
她忐忑地看向自己的新师父,生怕把这位对她期望甚高的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
苏婆婆却笑眯眯地道:“嘻嘻嘻,没事的,我相信自己挑徒弟的眼光。基本功而已,慢慢打总能打扎实的,拉二胡跟修炼一样,都不能急于一时求成。”
颜黛听了甚是感动,但师父不急,她却急:比舞大赛就在一个月后了,她绝不能让自己成为小队里的扣分项,夺冠路上的绊脚石!
到了晚饭时间,她陪苏婆婆一起糊弄着做了汤菜,好歹没让她老人家再往里面扔黄连苦瓜和薄荷,让这菜正常了起来。
用过餐后,颜黛同苏婆婆告辞,她抱着装有练习二胡的匣子,踏着金红落日下斜斜的影子,穿过青云瀑前的小桥,回到如今所住的小院中。
她先探望了还在休养的龙傲天,把她特制的病号餐交给他,然后回到屋中,点上一盏灯,从匣子里抱出这把练习用的二胡,细细打量。
系统:【宿主,今晚要稍微练练吗?】
【练!】
颜黛深吸一口气,忽然放下二胡,去隔壁书房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亿”三个磅礴大字,然后把纸挂到了墙中央。
这场比舞大赛不止关系到男主的第一名,更关系到她的一个亿啊!她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她搬起一个小凳子坐到“一个亿”前,调整好琴弓,开始坑坑巴巴地拉二胡。
在第一声杀鸡般的动静响起时,隔壁的云无澜就及时停止了修炼,只差一点便要有魔气运行出岔的风险。
云无澜:“……?”
他离开八符结界,警惕地推开窗,望向不断发出诡异动静的隔壁屋子,只见那边的书房灯火通明,不断有杀鸡拉锯磨刀弹棉花之类的可怖声音传出。
云无澜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颜黛她可能大概或许是在,练二胡?
又听了片刻,云无澜不忍心再折磨自己的耳朵,他造出一个分i身留意外面的动静,重启自己的八符结界,又稍微调整了一下它,让它能够起到完全隔音的效果,然后本体进入其中继续修炼。
只是他有些意外,她竟当真这么上心这场比舞大会。
颜黛拉完十遍二胡小曲,稍做休整,抖了抖开始酸软的手,正要继续练习时她忽然想起,隔壁的男主正在养伤,她半夜拉二胡怕是会扰人休息。
于是她放下二胡开始洗漱,打算明天起个大早,去拾月后勤的屋子里再练。
梦里,她用二胡拉起这首欢快的小曲,某位龙傲天男主一身大花袄扭起了秧歌,俩人合作默契,队伍顺利拿下了比赛第一名。
醒来的颜黛分析,这姑且应该算是一个寓意吉祥的美梦……吧?
难道说,这梦在暗示她,男主最适合的舞不是芭蕾而是秧歌?
接下来的数日,作为天越山无业人员的颜黛,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拉二胡的艰巨战争中。
为了避免扰民,她还专门向师父借了几张隔音符贴在房间里。
从此,云无澜夜里便听不到她的二胡声,只是每每修炼完推开窗,都能看到隔壁书房里长明不息的灯光映照在窗纸上。
幽幽一扇明窗,静谧而坚定,像在无声诉说着屋中主人拿到比舞大会第一名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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