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文的话,虽说是无心调侃一句,但温大城还是当真了,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做,才能算帮得上忙呢?
怎么做,才可以帮到周小思呢?
他那么喜欢周小思,他不想做一个只会做饭的人,不想看见周小思每一次都带着伤回家。
她在外面会被坏人欺负,会被坏心肠的老板辞退,会被猪踹到,会因为要赚钱养活她和自己,累到说梦话。
她那样努力,可自己能为她做的却又那么少。
温大城垂眼看着锅里嘟嘟冒泡的鱼汤,抿唇说不出话来。
他不想再当一个无用的傻子了。
——
周小思只感觉自己许久没有睡得这么香。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已到傍晚,太阳早早地落下去。
周小思慢慢侧过身子,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上一片冰凉,减去不少痛意,她一摸,便察觉到是一块药膏。
有人给她上过药了,只是,她记得自己也没和谁说过,自己被小刘家的母猪踹过一脚的事,那旁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她记得自己大约是在猪棚睡着的,怎么醒过来,反倒躺在房间里了。
是温大城干得吗?
她随手拿过梳子,梳几下毛毛躁躁的头发,随即走到外头去。
家里静悄悄的,这个点按理说该吃饭了,但温大城和张树都不在,只有张雨坐在炉子边啃着小半块饼,他听见响动,连忙喊道:“娘,小姨睡醒了,咱们可以开饭了!”
周小思这才注意到一桌子冒着热气的饭菜和坐在角落里等人等到睡着的周小文。
周小文浑身打了个哆嗦,赶忙睁开眼,瞧见是周小思站在她面前,便立即起身:“饿坏了吧?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吃,快,尝尝菜,我放锅里热过的,你吃吃,怎么样?”
周小思顺势坐下,温大城今日捕的鱼都上了餐桌,那鱼汤被炖得雪白,香气四溢,那红烧鱼的味直勾着周小思胃里的馋虫,叫她忍不住咽一下口水。
只是看着那条鱼还是完完整整,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又想到刚刚在啃饼的张雨,周小思皱着眉:“姐,你们不会一直等着我,还没吃饭吧?”
小孩还在长身体,这么晚吃饭怎么行。
“那鱼可都是温大城特意为你烧的,我们托你的福今天能够尝到这么好吃的菜,哪有道理在你还没吃的时候就先动筷子。”
周小文笑一下,将筷子递到她手中,又忍不住像对待小孩那样刮一下她的鼻子。
“我家妹子真是好福气呢,快尝尝,这可全是人家的心意嘞。”
她不先下筷子,那姐姐就不肯先吃饭,周小思只得听话的架起一小块鱼肉送入嘴中。
很好吃,没有腥味,满口鲜甜,沾上那点酱汁,周小思觉得自己可以吃两大碗饭。
“好吃,真好吃,姐姐你们快吃,对了,姐夫和温大城他们人呢?都这个时候了,再不吃饭要饿成什么样子。”
桌上的菜之前一直是分毫未动的样子,那温大城他们大约也是没有吃饭。
她倒有些过意不去,让一大家子人等她起床吃饭么。。。
“嗨,孩他爹今天去山里摘回来不少草药,打算下午拿去卖,温大城瞧见了,便说想和他一块去,帮帮忙,他们一时半刻回不来的,咱们几个先吃,指不定他们在外头已经吃过什么好吃的了呢。”
周小文说着话,忙不迭地给周小思盛鱼汤。
张树和周小文虽然都是种田的,只不过家里分出来的那块田,一年下来收成有限,家里的吃穿,全都要靠张树平日里不种田的时候,去山上挖草药得来。
“他们是去菜市那附近卖草药的吗?”
周小思喝一口鱼汤,望一眼屋子外不见边际的黑夜。
“是呢,那经常有县城里来收药材的商贩,给的价格还算良心。”
周小文扒一口饭,看见自家儿子也吃饭吃得香极了,便忍不住一笑。
一提到菜市,周小思就又想到那张人像和温大城十分像的通缉令,心中生出一点不安来。
见周小思又不动筷子了,周小文便也停下:“怎么了这是?吃饭还能发起呆了不成?”
周小思回过神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院子外传来刘婶焦急的呼喊声。
“老大!老二!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周小思一个激灵把筷子扔到了地上,赶忙起身,那周小文也被刘婶说的话给吓到,迅速起身间撞倒了盛饭的碗,那饭碗稀里哗啦碎了满地。
二人对视一眼,赶忙走出院子,扶住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刘婶。
“张树,和,和温大城,在菜市上和人吵架,得罪县城里来的恶霸了!现在全给绑了去,据说是好一顿揍呢!”
原本严肃起来的周小思面上表情一滞。
“被什么抓去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
“奶奶滴,今天出门,还挨了这个崽种一巴掌。”
在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壮汉朝着被绑成粽子似的张树吐了口唾沫。
张树虽说是个强壮有力的成年人,但到底敌不过别人群殴,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倒是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过于激动了。
他也不回怼面前的人,只能瞥过头去看一眼尚在昏迷的温大城,心下暗道不好。
这样下去,该怎么向周小思交代,自己带着温大城出来一趟,让他后背挨了一闷棍子。
“老大,这两谁啊,也敢给你来一巴掌。”旁边的人问道。
这壮汉一撸袖子:“旁边那个,叫张树,前阵子在我这买的猪嘛,今天去菜市,正好见到他了,他非说我给他的是瘟猪,还骂我奸商,你看,我脸上这么大一巴掌印子。”
他带着自己一伙兄弟去卖猪的,被个小喽啰打了一巴掌,那是多没面子的事,这不得揍回去?
狠狠地揍还不解气,他还要把人绑回来,折磨几天再说。
“那边那个嘞?”
壮汉看一眼他指的方向,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年轻男子。
“那个啊,和张树站一块的,那就是一伙的,他自己忙着护住张树带出来的那一麻袋的东西子,给一棒子敲晕喽,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怨种,蠢得很。”
壮汉很不屑地啧了一声,坐在一旁悠悠哉哉地喝着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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