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凌都城内暗卫传来重要消息——东凌大乱,妖蛊袭国。
几封传信拼凑一起,便一一道明了东凌祸乱的初始。
梦境一事发生后,城中的传言,到底还是让摄政王知晓了。
于是当晚半夜,在英年早逝的惠王王府中,突然涌出一大批吸血飞蛊,不仅当场将惠王府内仅剩下的几个仆人吸干成人皮骨架,连同隔壁几户官员的府邸也未成幸免。
那一夜哀叫声连连,几户府邸人家,只剩下一排排人皮骨架,全都被吸干了血肉,干枯腐朽,瘆人得很。
偏偏最隔壁的卫亲王府一点事也没有,而这几户人家是却全都死透。
探子嗅出不对劲,毕竟这附近的几户人家便是一开始带头告病在家罢朝的官员。
他刚传递好第一封消息,没成想,京都又有事情发生了。
大长公主家的宝贝纨绔孙子,突然正义感爆棚,带着一大帮纨绔,堵在下朝的途中,拦住了摄政王的马车,当街质问摄政王梦中诸事虚实。
只是问着问着,也不知道怎么地,那群纨绔就开始揭摄政王的短。说他丑陋残废,蛇蝎心肠,贱婢母质子命,妄想当上人上人。
摄政王魏瑜,不,李未予,当时只是温和浅笑,并没有理会太多,转而吩咐马夫,改道默默地离开了。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些平淡地结束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大长公主全府上下均死于非命,几百口人,无一幸免。
大长公主被吊死于堂前,全身鼓涨如球,布满毒斑,死状惨烈。
而大长公主的那位宝贝孙子,生前更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折磨。面容被毁,削发断眉,口腹塞满蛇蝎,四肢齐断,活生生被做成人彘而亡。
刚探亲回来的厨娘猛地一见遍地血·腥,吓得疯了,结果也难逃一劫,被残蛊活生生地吞噬而死。
此事一出,众人议论纷纷,而摄政王却还能亲赴现场,毫不掩饰其残暴变态面目。
李未予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肆无忌惮,笑开了怀。
探子当时在场,硬生生地让这笑声给打了个冷颤。
情况紧急,唯恐再生变故,探子飞速地传了第二封消息,请求太子殿下主持大局。
李遂清听完神情十分凝重,卫亲王现在已经将一切摆在台面上了。官员,皇亲国戚,一个都不少。
下一个,恐怕就是全东凌的百姓,全东凌人的国土了。
此事刻不容缓,他得立马做出安排,速速解决了祸害。
他看向小狐狸,虽心中早有抉择,到底还是不舍得离她远去。
尤其,她,身子日渐虚弱,他,很担心。
“李遂清。”
青棠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她强撑着喊了他一声,对上了他担忧的眼,只柔声道:“李遂清,你放心去吧。此行,祝太子殿下旗开得胜,平安顺遂!!”
李遂清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突然俯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少年启声开口,语气满是不舍与希翼:“等我回来,娶你。”
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
青棠的听感渐渐消退,双耳已经渐渐听不清了,可惜她只勉强听清楚这四个字。
身前的少年,等着她回应,身体有些即将远赴抗争的僵硬与紧张。
她笑着伸出手来,牢牢地回抱着他,应了一声好。
“李遂清,我在这里等你,胜利归来。”
李遂清带着大批护卫,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东凌皇宫附近。
他一路上细细筹谋规划,临到东凌都城,仍然被眼前所震惊到了。
不过两日,东凌国都内出现了大批大批的蛊虫,黑压压地一大片,分散在京都的各个角落,整个京都看起来一片灰暗。
他们一行人于虫蛊堆中浴血奋战,李遂清的凤剑用起来得心应手,不消片刻便斩杀了许多蛊虫,一行人方才得以脱身。
阿金带着他与探子头头碰面,藏匿于一户不起眼的百姓房屋之中。
探子头头细细地向他回禀着近日事宜。
梦境一事,再加上大长公主灭门一案,摄政王已经失去了民心,更加肆无忌惮了。今早将所有罢朝的官员都强压进了皇宫,已经过去多时,恐凶多吉少。
探子默了默,又继续讲到,各地支持太子的声音渐多,他们暗中已经将几支支持太子的力量集结到一起,随时可以听候太子差遣。
李遂清神色十分凝重,一身寒气凌然。
一路走来,各门各户紧闭,满街满地都是蛊虫,以及还有躲闪不及被蛊虫啃咬的尸体,大片烧毁漆黑的房瓦比比皆是,哭声丧幡四处均能所听所见。城中不复繁荣,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一切,都源于高堂之上手握政权的那个人,摄政王李未予。
李遂清突然出声问道:“祈天台神女庙内,现在守卫如何?”
探子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近日大乱,加上神女重选一事迟迟没启动,百姓多在家祈福,祈天台,如今,十分清冷。”
李遂清听完,立马吩咐阿金,坚定道:“召集一批暗卫,随我去前去祈天台。”
少年仰起头,看向东凌皇宫的方向,目光深邃。
“咱们这就进地道,去皇宫。”
皇宫大殿之上。
摄政王李未予正饶有兴致地擦拭着钝剑上的血迹,一旁的侍卫识趣又熟练地抬走他前面倒下的尸体。
而一旁的大太监富公公已经全身瑟瑟发抖了起来了。
偏生摄政王叫住了他,“富公公,你记性好,这是第几个弄脏了我的好剑来着?”
富公公吓得腿脚发软:“回回回禀摄摄政王王王爷,这第第十五五个了。”
李未予笑得十分温柔和善,将擦好的剑随意置在一边,关切道:“富公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害怕了”
富公公连忙摇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心里只求这位恶魔放过自己。
李未予只是笑,目光扫视底下宛如蝼蚁的官员大臣,孩童一般天真疑惑道:“这都第十五个了,怎么我的宝剑杀人还能带着血?这是什么道理呀?”
他转过头来,对着富公公询问道:“富公公,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呢?”
富公公看清了他眼里的薄凉,心里恐惧极了。
怎么可能不带血,一把钝剑要以人身来磨至杀人不见血的程度,十五个,怎么可能够?
富公公看着底下一排排或熟悉或陌生的官员。
所有人,恐怕在劫难逃。
他一把年纪了早已看遍人间百态,此刻也不免得心下恐惧悲凉,直接闭起眼来,不忍再看。
李未予倒是没有计较,只幽幽地指着那些被蛊虫团团包围成圈、不敢动弹的官员,斥责道:“你们倒是加把劲呀,不然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被骂废物的文武百官忍气吞声多时,在蛊圈之中怒目而视。
御史大夫气不过,挺身怒骂他:“李未予,你这个狗贼,老夫今日这条命就算不要了,也要跟你拼到底了。”
他刚踏出红圈一步,瞬间被四周的食人蛊撕咬吞噬,惨叫声弥漫这个大殿。
有官员被这惨状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不料手下触及红圈之外,下一刻,便被蛊虫拖拽着大快朵颐。
“啊啊————”
这高度紧张压抑的气氛,终于有人支持不住了,大声宣泄着恐惧,绝望在百官之中蔓延开来了。
“荒唐。”一声大喝响起,镇国公连忙稳住人心,“想我等堂堂东凌国大丈夫,岂能被这等奸诈小人所愚弄。”
他指着众人道:“男儿立志扶王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枉尔等还被王上称为国之栋梁。”
百官默不作声,自觉羞愧,唯独李未予拍手叫好。
“妙呀妙呀,本王就佩服国公爷这气度,想必国公爷这一身的血,也是比寻常人要硬气得多,拿来磨剑倒也不浪费。国公爷何不上前来,先品鉴品鉴这柄宝剑够不够格,如何?”
“哼,李未予,若不是上天启示我东凌,得以拆穿你这虚假面目,还不知道你装模作样到几时。你既然要亡我东凌,就该遗臭万年,不得好死。”
李未予不怒反笑:“骂得甚好,甚得我心,简直比这些蛊虫还有意思得多,不愧是镇国公。”
“不过镇国公如此高风亮节,容我想想,我该如何款待镇国公才好呢?”
他细细思索,突然一脸恍然大悟,仿佛已经想到一个绝好的方法。
李未予开心至极,商量道:“不如这样,我不杀你,就简单地放干你的血,让我这几万蛊儿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好”
不等众人出声,他又自言自语拍手叫好道:“这招甚好甚妙,也不枉镇国公一身傲气。”
李未予语气骤然狠厉了起来:“来人呐,将他放血,抽筋,剥骨。我要那身皮囊完好无缺,出一点差错,立即诛杀!!”
门外的侍卫鱼贯而入,低着头,身上带着防蛊药粉,小心翼翼地越过蛊堆,将愤怒中的镇国公压了下去,不一会宫门之外就传出镇国公的惨叫声,凄厉不断,哀嚎连连。
李未予听着这些惨叫不断回响的声音,心生满足。
他拿起钝剑,愉悦大喊道:“来人,继续。我的宝剑还没磨好,将第十六个抓过来,继续磨剑。”
侍卫得令,从百官之中随即揪出一个小年轻,一步一步地拖至摄政王的面前。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年轻小官害怕得手足无措,连连求饶。“王爷,不要,不要杀我。”
“不杀你。”李未予凑近他面前,温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呀,只是想拿你磨剑罢了。”
话音刚落,钝剑便要刺入那年轻小官的身体里了。
一道金光闪过,钝剑立马断成了两半,寒气凌厉的利剑横在了李未予的脖子上。
李未予并没有顾忌脖子上的那把剑,反而对着地上的钝剑长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我这把这么好的剑,就这样被你弄断了。”
那年轻小官逃出生天,慌忙躲到一旁,远离李未予的视线。
李未予对他不感兴趣,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执剑的年轻侍卫,笑得和善又慈爱。
“你终于来了,我的好侄儿。”
被拆穿了身份,李遂清也没想过要瞒着身份,他扯下那张人皮,露出了原本精致绝美的面容。
少年握紧手中的凤剑,隔着国仇家恨,一字一句对着面前泯灭人性的恶魔说道:“我来了,李未予。”
“我来,取你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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